「那麼兩個老人每個月的贍養費就該是四千塊錢。
四個子女把這四千塊錢平攤,正好分到每個人一千塊錢。
所以,從明年開始,我們一年往老陳家送一次錢,一次送二萬四。
當然,要是老人生病了,還是照這個原則來,
醫院里所有的開銷,都由你們四個人平攤。
該咱們的義務,咱們不逃,但不該咱們的,咱們也挑這個大梁,當這個傻瓜。」
一說到錢這個東西啊,親人都不像是親人了。
老陳家的人之所以突然冒出來,不就是沖著她們家的錢來的嗎?
有這個想法的唐果表示,真不是自己自戀以及自黑。
怕只怕,自己的這個猜測它就是事實了。
听到幫自己送錢到老陳家的人說,老陳家的人收到那二十萬高興得臉上都開了花,
直接忘記了向對方打听陳婕以及唐果的情況後,唐果就明白了一切。
真心不是她把人心想得太黑暗和無情,事實勝于雄辯,沒什麼好說的。
「一年二萬四,醫藥費四個人平攤?
那可以有。」
陳婕連連點頭,表示對唐果的這個決定,自己是相當贊同,也相當能接受。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她一點意見都沒有,也一點都不難受了。
雖然一年給二萬四,那麼十年也該有二十四萬了,
其中還沒有算上老人身體不舒服,去醫院花費的錢。
可一听所有的義務都是四個人來的,不光只有自己一個,
陳婕的心里多少舒服一些。
已經試過太多次被人無度剝削,對這方面,陳婕還是有一點敏感的。
「那我們以後是不是不用再關心老陳家的人,只要時間到了,
再找一個人把那些錢送到老陳家就可以了。」
待在老陳家的那十幾年里,幾乎都沒有能夠讓陳婕感到美好的回憶。
生活在老陳家和老唐家的區別,真的是不怎麼大。
既然老陳家和老唐家的人都對陳婕沒有什麼感情,
陳婕一旦離開了老陳家或者老唐家之後,自然也能放下所有的感情包袱。
陳婕自己也明白,其實也就她對這兩家還有一點感情。
說起來這兩家的人對她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們只對她的錢有感情。
想得越明白,陳婕自然就越能淡然地面對老唐家和老陳家的人。
說得再簡單一點,陳婕對老陳家這些娘家人是真得沒有什麼感情了。
她既不想著陳外公這個親爸,也不想著陳外婆這個親媽,
至于陳老大這個大哥和下面的兩個妹妹,陳婕就更加不會想一想了。
陳外公和陳外婆都沒有好好待過陳婕這個女兒,
老陳家的其他三個孩子又怎麼可能對陳婕好到哪里去。
他們最多是沒有跟著一起欺負陳婕,但看到陳外婆和陳外公對陳婕那麼凶,
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敢當著父母的面站出來幫陳婕說一句好話,
也沒有在事後背著陳外公和陳外婆去安慰陳婕,跟陳婕好好聊一聊天兒。
老陳家的人對陳婕都挺冷漠的,冷漠的不像是一家人,一點一家人的感情都沒有。
別人都對自己沒有感情了,一旦離開了老陳家之後,陳婕自然也就聰明地把所有的感情都給收回來了。
這些感情陳婕都收回來十幾年了,老陳家的人這才冒出來說想要,
陳婕哪里能再傻得把這些感情交給老陳家的人,不怕再被傷一次嗎?
「不用管他們。」
唐果也沒有要一直盯著老陳家不放的意思。
跟老唐家比起來,的確是老陳家更有資格從她媽的手里拿到一些錢來花花。
當然了,她媽欠了老陳家的生養之恩得用錢來還,
在普通人的眼里,她跟老唐家的關系也是這個樣子的。
畢竟她上輩子被唐德良害死,早把自己的一條命還給唐德良這事兒,
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所以,在大眾人的眼里,她跟老唐家的關系是不可能月兌離得那麼干淨的。
自然而然的,她對唐德良這個父親也是有那麼一點義務的。
只是!
哪怕她願意不去計較唐德良在她還沒有成年之前就拒絕支付撫養費,
完全當自己這個女兒是喝露水長大的。
等到唐德良走投無路了,又反過來要她養,
真讓她養的話,那不是還得有一個大前提嗎?
現在的唐德良可以用「年輕力壯」這四個字來形容,唐德良正處于自己一生中的鼎盛之期啊。
唐德良在自己的鼎盛之期,可她呢?
她還只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唐德良想從她的手里拿到錢,讓她養著,
怎麼的,唐德良也得混到老陳家那兩個老人的年紀才行吧?
只有唐德良失去了工作能力,到了退休的年紀,
不然的話,哪怕唐德良能夠厚顏無恥地來問她要錢,
輿論也不可能站在他的那一邊,逼著自己把這筆錢給拿出來。
連輿論都不站在唐德良那一邊的話,那麼唐德良的討錢計劃就更加不可能成功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真等到了那個時候,唐果表示,自己還真得願意拿這筆錢出來給唐德良。
每個月只給唐德良夠生活的基本消費資金,
這對唐德良來說是一件好事兒嗎?
不!
這對唐德良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
都說由檢入奢易,由奢入檢難。
正著來可以,反著來就不行。
年輕時候就享受慣了的唐德良早習慣了軟飯的口感,
這米飯突然變得硬一點,唐德良的牙齒未必能夠咬得動啊。
總之,唐德良想要的錢,肯定不止這一點,
唐德良想要的生活,那肯定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明明自己所渴望的一切離自己是那麼得接近,自己偏偏就是怎麼勾也觸踫不到。
這種折磨對于唐德良來說,跟剜心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唐德良非常清楚,以她的財力,想要供他過上想象中的生活,那是一點困難都沒有。
唐德良又覺得他是自己的親爸,他有資格和有理由享受她努力賺來的金錢。
那麼他明明有資格,又是應該的那一種,但最後就是沒享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