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跟陳婕這個年,過處歡喜無比,一點糟心的事兒都沒有。
老唐家的情況就沒這麼好了。
官司開庭是年後,問題是法園的傳票,唐德良已經收到了。
自從陳婕帶著唐果從唐家搬出去之後,唐家就只剩下唐德良和進城來要錢的許老太太。
鬧騰了半天,許老太太先是被娶了媳婦忘了娘,不對,是有了小三忘了娘的兒子給氣著了。
她心頭的那口氣還沒順呢,她更看中的兒媳婦帶著孫女走了……
當天沒能把陳婕和唐果留下來,許老太太當下就被氣得頭腦發暈,讓唐德良給扶回了房。
等許老太太緩過神之後,黑著一張臉給唐德良下通牒「唐德良,我可警告你。你要還當我是你媽,你就把陳婕給我接回來。你的老婆,只能是陳婕!」
「吳佩琴是個什麼東西,你心里清楚。別看平時你倆感情好,沒了陳婕給你們當錢袋子,吳佩琴那個女人,你能守得住?哪怕唐果不需要你養,光靠你一個人的工資,你能把吳佩琴母子三個養得跟以前一樣白白胖胖?」
許老太太也不想說這種這麼看不起自己兒子的話,誰讓這是事實呢。
就唐德良拿的那點死工資,也就夠他平時的開銷,讓他手頭松一點。
這麼一來,別說再多養三個人了,哪怕再多養一個人,唐德良也養不起來。
養起來了,唐德良以後出門在外,拿什麼喝酒,拿什麼玩兩把,又拿什麼來吹牛?
這樣的日子,唐德良先受不了。
「還有,你是我兒子,是我把你養這麼大的。現在我老了,干不動活,賺不了錢,合該你來養我了。你這麼大的人了,該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我老了,管不動。但是,你該養我的錢,一分都不能少我!」
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有拿到,許老太太是一時一刻都不敢忘記。
「之前陳婕告訴我,這個月的五千塊,她早給你了。快,你把這五千塊錢拿出來給我,我要回鄉下了。繼續留在這里,遲早要被你氣死。」
「等你什麼時候把陳婕母女倆哄回來了,你再跟我聯系。最後一點,今年過年,你只能、必須把陳婕母女倆給我帶回去。要帶別人來,別怪我不客氣。」
每次過年,陳婕哪一回不是大包小包,里里外外,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滿滿的新年禮物。
陳婕做得這麼周道,唐家的人早養成了過年不買新衣服的習慣。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陳婕來了,他們就有新年的新衣服了。
不用花錢,又是城里的衣服,誰不要誰是傻子。
不單是衣服,過年需要的年貨,陳婕都是喊人開車拉到鄉下的。
要不是因為唐德良背著人還要養吳佩琴母子三個,以陳婕的賺錢能力,唐家早該有一輛車子了。
大過年的,陳婕出錢又出力,不論是許老太太還是唐小嬸隨便搭把手,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等著吃。
想當然的,一到過年了,許老太太可念著陳婕,曉得陳婕的重要性了。
唐德良這會兒又愁又煩,惱得快想把自己腦袋頂上的頭發一根根都揪下來了「五千塊,什麼五千塊?你每個月的生活費,不是陳婕給你的嗎?媽,今天你怎麼問我拿了?」
許老太太氣得拍桌子翻臉「陳婕這個月沒給你五千塊?」
唐德良一怔「給了……」
「我就知道……」陳婕一直很老實,從來不敢在她的面前耍滑頭,哪跟吳佩琴似的,不把她放在眼里,「什麼都別說了,這五千塊錢拿來,我要回鄉下了。」
再不回去,她真要被活生生地氣死。
為了吳佩琴那個女人,唐德良連給她這個親媽每個月五千塊錢的生活費都要私吞了啊。
這會兒的唐德良真的是有苦難言,比吞了黃蓮還難受。
陳婕這個月的確是給了他五千塊錢……
可那五千塊錢是他為了吳佩琴三人向陳婕拿的。
原本,唐德良按照以往的習慣,開口要的一萬。
誰知道,以前從來都是二話不說直接給掏錢的陳婕跟中了邪似的,只肯給五千。
當然,這會兒唐德良覺得自己算是明白陳婕為什麼這麼反常了。
都打算跟自己離婚了,那肯定是不可能再給自己一萬,摳門的只給了五千。
看著比往常薄了一半的錢,唐德良還想發脾氣補著陳婕把錢給自己補足了。
沒想到的是,陳婕隨唐德良發脾氣,不吭聲。
等唐德良罵痛快了,陳婕把手收回來,想把錢放回去。
看到這個情況,唐德良嚇得連忙把五千塊錢搶了過來。
少肯定是少的,但少比沒有好。
大不了,他先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湊進去,先把吳佩琴那兒的問題解決了。
至于這個月五千塊錢的缺口,他肯定會讓陳婕在下個月給自己補回來的。
唐德良想好了,下個月陳婕要不給自己一萬五的話,他們倆的日子也別過了!
嘿!
唐德良還沒說出這話呢,陳婕先造了一把,搞事情了。
許老太太可不願意給唐德良這麼多頭疼的時間,要頭疼,他自己一個人頭疼去。
等她坐上回鄉下的車子,唐德良想頭疼多久,她都不多說一句話「墨跡什麼呢,五千拿來!」
許老太太要錢的手往唐德良的面前一攤,又凶又狠又霸道,那蠻不講理的樣子真叫人生氣。
曾經,只有陳婕有機會見到許老太太這一面。
今天,可算是讓唐德良也遇到一回,加深他對他親媽的了解。
面對許老太太的凶悍,唐德良的嘴唇抖了抖,無奈地把該給吳佩琴的錢抽出五千來先給了許老太太。
唐德良無比慶幸,他都是提前給吳佩琴生活費的。
也就是說,這個月月中唐德良湊的一萬塊錢是吳佩琴三人下個月的生活費。
這會兒吳佩琴三人手里有錢的。
拿到錢之後,許老太太二話不說,抓著自己的小布袋子,扭頭就走。
今天的許老太太特別痛快,不像以前那麼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