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婕的質問，唐德良大發脾氣，像是一頭發了病的狗一樣，不斷咒罵唐果和陳婕。
唐德良嚎到，他的手和腳都被唐果打斷了，唐果對他這個爸安的什麼心，陳婕對他安的什麼心。
母女倆這是準備合謀，把他這個一家之主弄死嗎？
知道陳婕委屈，而且不單只委屈了一個晚上，都已經委屈十幾年了，大媽伸出手，拍拍陳婕的後背「唐德良這麼做……真的是，嬸都懂，嬸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你是個好的，果果也是個乖孩子。」
一家三口，就唐德良是個壞胚子。
以前大家對唐德良的印象是不怎麼樣，今天起，唐德良就變成一個壞東西了。
想著唐德良的表現，大媽忍不住地勸陳婕「陳婕，你……你、你平時多留幾個心眼兒。男人鬧騰作妖，就怕是外面有什麼情況了……」
不是外面有狐狸精勾著，至于這麼跟老婆、孩子鬧騰嗎？
也只有在外面有情況了，男人才會鬧到連老婆孩子都不要的境地。
陳婕泛著菜色的臉一白，嚇到了「嬸兒，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然的話，好端端怎麼跟她說這種話？
大媽搖了搖頭，她沒看到唐德良跟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只不過，她活到今年這個歲數，有些事情還是能看得穿的。
哪怕她沒有見過唐德良跟陌生的女人在一起，可唐德良三天兩頭不著家，今天去這個同事家，明天去那個同事家的。
要不是外面有狐狸精勾著，哪個男人會這麼不著家？
唐德良會賭，賭得不算凶。
跟賭沒關系的話，那只可能是跟女人有關系了。
陳婕的心瓦涼瓦涼的，知道自己照顧了一個晚上的男人很有可能背叛自己在外面有情況了，陳婕整顆心就跟泡在了黃蓮水里似的，苦得她說不出話來。
大媽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太合適，孩子還在呢。
可對上唐果半點沒有改變的小臉時，大媽郁蹙了下，果果的反應……
唐果今年是十五歲，不是五歲。
現在的孩子多精啊，五歲的孩子都估計能听懂了，唐果沒道理會听不懂。
大媽心里有些慌，提醒陳婕看看唐果。
陳婕咽了一口苦水，想安撫唐果，卻見到唐果一臉的平靜「果果……」
「媽，不早了，我們回家吧。我換套衣服，吃個早飯，就該去上學了。」
說完，唐果先走一步，大步朝著家走去。
大媽心疼起來「陳婕，果果是不是知道了？」果果這反應，不太對勁兒啊。
陳婕的眼淚含在眼里，打著圈圈兒「嬸，沒、沒有的事兒，果果就是急著上學。她現在對學習可上心了，也是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嬸，你看這啊……我推著唐德良先回去了，還得給果果準備早飯，總不能讓孩子餓著肚子上學。」
大媽抬抬手「去吧，什麼也沒有孩子重要。」
唐德良已經這個情況了，對于小陳來說，果果自然是最重要的。
把唐德良推回家之後，陳婕的手立馬從推手上撒開了。
看著坐在輪椅里，睡得呼呼香，不再鬧騰，安靜得跟個孩子一樣的唐德良，陳婕心里沒有半點感動，有的只是怨恨。
想到正在房間里換衣服的唐果，陳婕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把唐德良推回了房間。
等她再出來，唐果也已經換上校服出來了。
陳婕「果果，媽給你煮白粥吧。」
唐果拒絕了「你之前給我的零用錢我沒花完，早飯在去學校的路上買就行了。媽，今天別去擺攤了，難得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別太辛苦。昨天晚上，你眼楮都沒合過一下。」
女兒的關心讓陳婕一顆心又酸又甜的「果果，剛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那是沒影兒的事……」
唐果抬頭，淡然地說道「如果有影呢？媽，假如你身邊的人都告訴你，唐德良在外面有情況了，你會相信嗎？相信的話，你又會怎麼做？」
陳婕感覺自己的心口處跟藏著一塊兒冰似的，不但把她的心凍住了，還把血管里流動的血也給凍住了。
就連深到骨髓的熱氣，都被這塊冰給抽得干干淨淨。
「果、果果……你、你你不想要你爸了嗎？」
唐果抿了一下嘴，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叫陳婕心碎不已的話「媽，你確定不是他先不要我的？」
她，才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忍了一個晚上的眼淚在女兒的面前瞬間崩塌，陳婕握住唐果的肩膀「果果，你到底知道什麼？你你爸到底干了什麼，你告訴媽媽好不好？」
「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什麼了，所以你的變化才這麼大？」
變得漂亮了，人努力之後成績進步了。
那麼大的變化，不單單只是因為孩子「長大懂事」了。
陳婕從來沒有想過，女兒這些叫自己歡喜不已的變化的背後還有那麼一段如剜心割肉一般的真相。
這個真相，非常沉重。
或許，即便是她這麼一個成年人都未必能背得起，偏偏女兒用她自己稚女敕的肩膀先替自己扛了起來。
想到自己現在手上掌握的資料，唐果定定地看著陳婕「媽，你確定現在有勇氣去接受那些事情嗎？」
「事情一旦開了頭，就不可能停下來。開弓豈有回頭箭的道理，你明白吧？等你什麼時候做好了取舍的準備，你再來問我吧。」
唐德良跟吳佩琴的事情說穿了，她媽跟唐德良的婚姻關系十之八九保不住。
哪怕保得住，這樣一個家，唐德良這麼一個爸，她是絕對不會要的。
她寧可自己辛苦一點，想辦法賺點錢，早早獨立，也不願意再跟唐德良繼續一個屋檐下虛與委蛇。
這輩子，她就是想保護好她媽。
「取、取舍什麼？」
「……」唐果嘆氣，「他在外面真有情況了，這樣一個男人，你還要？」
陳婕手一抖「你是說……離婚？我跟你爸離婚的話，你就沒有爸爸，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