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很重,壓的顧瑾一張臉都憋的通紅,看到顧瑾這個模樣,楚墨虛弱的笑了。
「孫公公,還愣著干什麼,趕緊過來搭把手啊!」顧瑾壓低聲音喊道。
孫德海連忙上前幫顧瑾扶住楚墨,此時的楚墨一動也不能動了,任由倆人這麼把他扶回了床上。
到了床上,顧瑾剛呼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楚墨的里衣竟然全被汗水給浸濕了,頭發潮的就好像剛洗過一樣。
難為他剛才竟然能強撐著不讓人看出來,而楚墨剛才不出門,一來是走不動,二來則是怕人看出他渾身的冷汗吧!
孫德海也發現楚墨渾身濕透了,他連忙為楚墨換衣裳。
顧瑾也不好避開,只能把眼楮移到別處,雖是不看,但只听那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也讓她臉色微紅了。
「顧狀元,主子現在要怎麼辦才好?」
孫德海為楚墨換了衣裳,他心疼的眼圈都紅了,小聲的對顧瑾問道。
「哦咳咳」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顧瑾輕咳了兩聲才開口說「皇上的毒已經解了大半,基本算是無礙了,只是到底傷了元氣,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好。」
「是不是要進補?」孫德海追問。
「現在不能用補品,皇上體虛,此時用補藥身子也受不住,只是有害無益。」顧瑾搖頭。
孫德海有些著急。
「雖不能用補品,但卻可以喝一些米油,對于大病初愈體虛者,米油可是最養人的。」顧瑾想了想又說。
「卻不知這米油是什麼?別怪咱家沒見識,這米油一物咱家的確沒听說過!」孫德海皺眉問。
顧瑾笑了笑,也難怪孫德海不知道,這達官顯貴進補多用人參、鹿茸、靈芝、蟲草等物,這米油卻是上不得台面的,怎麼可能入的了宮里貴人的眼?也難怪孫德海不知道了。
《本草綱目》中有雲︰米油賽過「人參湯」,嬰兒食之,百日則肥。
《綱目拾遺》中也道︰米油,性平味甘。滋陰長力,肥五髒百竅,利小便通淋。
人參性太燥熱,大病之人不能受用,反而是這米油最能養人。
做法也很簡單,只需取小米或大米置于砂鍋之中,加水熬至濃稠狀,其表面如油一般厚湯便是米油,早晚食之,滋陰健脾,補液填精。
這倒是簡單!
孫德海听完後趕忙便出去了,而顧瑾則是繼續守在楚墨的床邊。
御書房的粥都是一直在爐子上熬著的,生怕哪位貴人晚上餓了來不及做,到時候再惹貴人惱怒。
很快孫德海便端著滿滿一碗米油回來了,喝了之後,楚墨緩了一會後竟漸漸好了一些,只是他依然很虛弱,只能半倚在床上坐著。
早朝肯定是不能上了,但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比如說淑太妃娘家的事,很顯然淑太妃是打算里應外合,如今這里面應不了了,卻不知外面的人要怎麼合。
淑太妃的娘家顯然不過是馬前卒,這後面指使的人又是何人呢?
肅親王?
楚墨覺得不太像,若是肅親王指使,那肅親王就該暗地里早早回京,這樣自己死了他才能繼任皇位。
可是肅親王沒有回京,只留一個世子在京中,馮家在樹大根深,肅親王就不怕馮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世子殺了?
「淑太妃呢?」楚墨對孫德海問。
「被太皇太後帶回去了,自從進了慈寧宮,淑太妃便再沒出來過!」孫德海回答道。
楚墨點了點頭。
「皇上,太皇太後這是?」孫德海小心的問。
「這不是很明顯嗎?太皇太後帶著馮悅來了,這是要馮悅做皇後的。」顧瑾忍不住在旁邊接茬。
「呵呵呵你到是看的明白,數你這雙眼楮最尖了!」楚墨搖頭笑這打趣道。
顧瑾看了楚墨一眼,虧楚墨現在還能笑的出來,他的那個皇祖母分明就是算計他的,再往細里想,太皇太後為何會知道楚墨中毒?還不是馮海去通風報信的?
馮家啊!
唉!
所圖也不小啊!
太皇太後就差明著和楚墨談條件了,楚墨給馮悅一個皇後之位,馮家就幫楚墨解決掉淑太妃和淑太妃的娘家,
「顧瑾,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楚墨問。
「臣覺得給一個皇後之位也無妨,只要皇後不生下皇子,這馮家便起不了二心!」顧瑾說道。
顧瑾沒有藏著掖著,她已經卷進來了,與其躲躲閃閃,到不如暢所欲言。
顧瑾說的辦法也的確是帝王最常用的辦法,後宮本來就是用來平衡前朝的,如今馮家跟他關系最緊密,想要繼續拉攏馮家,讓馮家安心,給一個後位也是最簡單省事的辦法。
可是
楚墨看著顧瑾的臉,莫名的他竟然有些生氣,顧瑾就這麼輕易的說出讓他立後的話,難道顧瑾就一點也不在意?
楚墨又想起昏睡時候握著的那只溫暖的手,那是顧瑾的手,那只手牽著他一整晚,陪他渡過了整個寒夜。
楚墨不能再回避自己的心意了,他對顧瑾確實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不管顧瑾是男也好,女也好,這種情誼他都無法控制,他以為顧瑾多多少少對自己也能有所不同的,或多或少都該有一點私情,但看顧瑾那沒心沒肺的樣子,楚墨就知道他想錯了。
「給了馮家一個皇後之位,皇上您大可以扶持幾個家室顯赫的貴女成為寵妃,皇上可以借力打力,來回牽制,只要這些女子們互相纏斗,這馮家姑娘的肚子就起不來。」顧瑾見楚墨不說話,于是又好心的出主意。
不止肚子起不來,只要這馮悅被人害的流產幾回,以馮魁那個寵妹妹的勁頭,怕是要和那幾個寵妃娘家不死不休的,這些人斗來斗去,皇帝底下的龍椅才能坐的穩。
你看這多好,睡著人家的閨女,挑著人家烏眼雞似的掐架,需要助力的時候稍微暗示一下就行,為了家里女兒在宮里的前途,這些人也會削尖了腦袋替皇帝出力的。
「按你這話的意思,朕這個皇位只能靠女人才能坐的住了對吧!」楚墨听完顧瑾的話後臉都青了,板著臉冷笑著問。
「啊?」顧瑾一愣。
「朕在你眼里和兔爺沒區別了是吧?也沒啥本事,想要活著就只能陪人睡覺了?」楚墨又冷聲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