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 永璘載譽

毓慶宮的燈長亮,一直到深夜才將熄。

時間太晚,永璘便住在宮里未回去。

第二日,早朝。

滿朝文武幾乎都是連連恭賀。

永璘在圍剿叛軍過程中,可謂是身先士卒,絕對的皇家垂範。

嘉慶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實在是欣慰的很,趁著大臣們參奏表彰的時候大大的賞了他一番。

如今光鮮的模樣真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時光造就人。

至于彰德府,嘉慶還是沒有在朝堂上與大臣們太過溝通。直到回到毓慶宮,才在永璘,托津,賽沖阿,蘇清的面前說起。

「皇兄,臣弟還是建議趕緊處理為是,若是拖了時間,只怕會更糟。」永璘眉頭不展,說話都是滿滿的憂色。

嘉慶還真是從來沒見過永璘有什麼愁的,如今竟然看到永璘愁眉不展,可見災區的程度可見一斑。

「這個事情朕已經開始著手去辦了。」嘉慶說著話看向永璘。

永璘應聲回道︰「皇上英明!」

「彰德府乃是中原月復地,人口密集,交通繁復,若是有所差池,那可不得了的。」賽沖阿嘖嘖嘆道。

「賽沖阿大人說的都是實話,萬一民眾爆發,就是禁衛軍也難以招架的,為了命,那可都是要拼命的。」托津想起來多年前的鎮壓瘟疫情形就心生寒意。

「托津,賽沖阿!」嘉慶扶著膝蓋,聲音沉沉。

「臣在!」兩人躬身俯听。

「即日起,全面封鎖彰德府,務必保證疫情不能外傳!」嘉慶眼里是不容置疑,是下的死命。

「臣領旨!」托津和賽沖阿一身骨氣凜然回道。

重回寧靜之後的毓慶宮顯得更冷清了,那炭火燃的一絲暖意都沒有。永璘的心也不由得因為皇兄的擔憂低低落落。

「永璘,你也舟車勞頓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嘉慶低著頭說道。

永璘看著嘉慶的面色,知道他現在的紛亂,如此時候,就讓皇兄靜靜為好,便說道︰「皇兄要保重身體,這大清,您可是主心骨兒人。」

「主心骨兒?」嘉慶真想冷笑,皇阿瑪戎馬一生,榮華富貴、盛世安民多年,這才要開始自己掌權就多番的波折。若是和珅一黨也就算了,如今竟還有天災,嘉慶真是心里無限感慨,自己還是這大清的主心骨兒嗎?

「出去吧。」嘉慶負手而立背對永璘。

「是。」永璘低頭答是,便走了出來。

站在毓慶宮的台階上,永璘看向遠方的朝陽。

那麼的清透,連陽光都隱隱作冷。

「貝勒爺,您先用膳吧。」四寶靜靜走了過來。

「不了,你去忙吧。」四寶本應再規勸幾句,只是,屋里那位也是沒什麼胃口,貝勒爺想必更難受,四寶也就止言了。

心中煩悶,又無處可去,永璘也就悠悠轉轉去了壽康宮。

福毓姑姑笑盈盈迎了上去,「貝勒爺來了,貴太妃娘娘可是總念叨您呢。」

「穎娘娘在哪兒?」永璘問道。

福毓領著貝勒爺進了屋,就看見貴太妃正在量尺寸,做小孩子的衣服。

這……

「穎娘娘,你這是……」永璘還真的沒看過哪一宮嬪妃該親自做這些東西。

穎貴太妃一看是永璘,說了眉開眼笑起來,「哀家這閑來無事,想著給綿恆做兩件衣服,也算是我這個皇祖母的心意。」

永璘一時感動的無以復加,這世上恐怕除了皇兄會這般疼惜自己之外,再沒有像貴太妃這般寵他的人,更別提親自做衣物了。

「您就別弄了,這些事情交給他們做就行。」對此,永璘頗為不滿。

「沒事的,放心吧。」穎貴太妃是真拿永璘當孩子,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永璘,甚至是他的子嗣。俗話說愛屋及烏也不過如此吧。

壽康宮里的溫馨算是稍稍化解了永璘心底的陰霾。

從壽康宮出來的時候,永璘臉上的氣色都好了不少。

福毓姑姑心里微微一嘆,看著貴太妃娘娘喜悅的臉,到嘴邊的話揉了再揉,想著怎麼說才對,「主子,咱們這麼做會不會與貝勒爺親近的太過明顯?」

穎貴太妃本在興頭上,經福毓這麼一提,頗有些不悅,「永璘本就是哀家膝下長大的,如今好不容易收了心成了家,哀家這心里啊,才像扎了根兒似的安穩起來。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閑來無事的心意他皇上還能怎麼琢磨?無礙!」

話是這麼說不假,不過,福毓總覺得不太好,皇上不善言談,常說性子溫厚,可那骨子里的猜忌可是和太上皇要如出一轍。

「主子說的也對,奴婢就擔心皇上會覺著您親近貝勒爺,故而有什麼微詞。您也知道,這皇上看起來平時不言不語的,心思可是縝密得很,想想那舒常在疏影,奴婢現在心里還打顫呢。」福毓絮語而言。

貴太妃嘴上一時之塊說什麼不在線,可福毓提完也開始有些在意,「唉,到底不是親生的孩子,皇上能顧著太上皇的面子,看著哀家那四十七部的面子已經夠了。想讓他像從小養到大的永璘一樣交心是不可能的了。算了算了……」

在宮里可不就是這樣,連心意都不是你想表達就能表達的。

「福毓啊。」貴太妃放下手里的活兒。

「主子。」福毓應聲。

「把這衣服交到司制房吧,讓她們看著弄,哀家這眼神兒不好使嘍……」貴太妃嘆道。

宮里生活多年,她也算深諳生存之道了,宮里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縱使是壽康宮,說不定也有皇上的眼線,隱蔽而沉靜。

永璘倒什麼也沒想,心情尚可,便想著趕緊出宮去了。

才走到長街,便踫到斐然。

斐然福身行禮,「參見貝勒爺!」

「嗯,起來吧。」

「貝勒爺請留步,諴妃娘娘有請。」斐然說話難得的溫柔。

「諴妃娘娘?可有什麼事?」諴妃娘娘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這冷不丁一找他,難免永璘會擔心。

「去了您就知道了……」斐然深深望著永璘。

而永璘心里滿滿的都是諴妃,不停的猜測到底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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