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佛殿怪象

延禧宮。

諴妃自御花園處回來,就有些心緒難寧。

原因無二,璟現在風頭太盛了。

還有一個,她從穎貴太妃口中得知皇後娘娘命不久矣。

雖說一直懷疑是皇後害了綿懌,可總歸是沒有證據。這沒有證據,諴妃就不能義正言辭的求個公道清白。

如今在宮里,又有穎貴太妃撐腰,多多少少,諴妃比以前凌厲了。

「娘娘,貴太妃娘娘說這皇後恐病情嚴重,到底可不可信?這宮里怎麼一點風聲兒也沒有?」斐然著實心里有些打鼓。

諴妃懶懶看了眼剛剛內務府送來的錦緞,這挑來挑去,還是沒有滿意的料子,不由得心里微煩,「來人!把這料子送回內務府,就說本宮沒有喜歡的,著他們再選些送來。」

宮女看著主子的臉色不是太好,畏畏縮縮的趕緊把布匹抬了出去。

這才回了斐然的話。

「她朗娟倒是活的恣意,做了那麼多惡事,這生病了就想一了百了? 哼~還真是撿了個便宜~~沒人說可不代表沒人知道,而且,她那兩個心肝寶貝可是當皇額娘是個至善至純的人,若是萬一知道了他們的皇額娘曾是心思那麼歹毒,可不定多麼恨她呢。」諴妃的冷哼,那是存了十幾年的怨意,縱使知道皇後生病,子女年幼,她也做不了那麼清高的人,說服自己去化干戈為玉帛。

「話是說的沒錯,可皇後娘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說咱們就是想要知道大阿哥事情的真相,不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嗎?」斐然是心月復,自然事事都能說進諴妃心里。

不過,諴妃也並非遇難則退的人,若是不清楚,那就查。以前查不了那是因為皇後初登中宮之位,好多人仍舊心有忌憚不敢直說,可現在不同了,皇後娘娘被幽禁,沒了那誅心的權勢,諴妃自然能夠想出一些辦法。

「她既然不出來,那就只能讓她自己破這個局了。」諴妃撥著耳邊的長墜兒,臉上是一絲冷意。

寶華殿是皇後唯一能去的地方,也是皇上讓她誦經念佛贖罪的地方。

近日來,總是有些心緒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皇後便對流螢說要去寶華殿念念經靜心。

「流螢,瑾媗今兒說要過來了嗎?」皇後偶遇涼風,還是會有些微咳,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流螢派人問過一聲兒,這一忙就給忘了,「皇後娘娘,四公主今日隨著太上皇下棋呢,一時半會兒怕是結束不了,您也知道太上皇的脾氣一上來,誰也勸不住,非要四公主陪著。」

皇後哦了一聲兒,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瑾媗去了乾清宮,那就是太上皇正喜歡這個孫女,對于瑾媗來說,可比她這個皇額娘更能指望呢。

一路上也不急,靜靜的去了寶華殿。

今年秋色重冬意顯,皇後去了寶華殿,也是摟著了個湯婆子才覺得舒服一點。

皇後一咳,流螢就擔心的不行,不停的吩咐抬轎子的太監慢點兒再慢點兒。

到了大殿之後,皇後就稟退了侍奉的丫鬟太監和僧人。

「都出去吧,本宮想靜一靜。」皇後安排道。

眾人退了出去之後,流螢也隨著皇後一起跪下。

皇後雙手合十,閉著眼楮,虔誠的朝著這佛像慢慢的磕了幾個頭。

「信女喜塔臘朗娟是大清朝的皇後。說是皇後,不過也是徒有虛名罷了,朗娟知道年輕時犯了錯,如今,只想一點點進行彌補。求佛祖看在信女真誠的份兒上,保佑綿寧能夠順心如意,也包佑瑾媗可以指一門好的婚事。」

流螢連連也磕頭求菩薩滿足主子的心願,直到大殿之內,燈火忽動,明明亮著的燈忽然就全暗了。

流螢想著外面有人侍奉,應該有人發現大殿內燭火有問題,可等了許久,還是沒人回應。

流螢趕緊對皇後說道「娘娘,奴婢去看一下什麼情況。」

「嗯,去吧,切不可太放肆,要心平氣和說話。」皇後總覺得流螢做事不夠冷靜,不由得吩咐她。

流螢不在意道「娘娘放心吧,這指不定又是哪個小丫鬟偷奸耍滑忘了加燈油,奴婢頂多讓她長長記性而已。」

流螢輕輕推開大門,只見這門外的丫鬟們哪有半點人影。

好不容易,轉了兩個拐角看見宮女們正在嗑瓜子閑聊,脾氣那叫一個忍不住,當即就懟開了,「你們干什麼呢?本應在大殿外伺候,如今倒是跑進這里嗑瓜子閑聊了?是皮癢癢了不是?」

那宮女眼神飄動,愛搭不理樣兒道「呦,我當是誰呢?流螢姑娘不是在景仁宮陪著幽禁嗎?這脾氣倒還真沒絲絲收斂吶!這青天白日的,事情那麼多,誰能一直守在外面听你念經!況且還是皇後娘娘吩咐咱們離遠一點兒好清淨呢~~咱們年紀大了,送燈油走的慢了,倒讓流螢姑娘這等不分青紅皂白的謾罵,到底是誰皮癢癢了?」

呦呵,敢直接叫板,流螢那暴脾氣蹭的一下起來了,「你算哪根蔥,敢這麼說我!不教訓教訓你,都不知道如今這中宮還姓喜塔臘!」

眼看著兩人打起來,那伺候的宮女們明面兒上拉架,實則都是暗暗教訓流螢。

在那隱蔽的一角,只見露出的冷笑面孔漸漸又隱了下去。

大殿之內的皇後沒見流螢進來,加上身子也乏了,便想起身去找流螢回去景仁宮。

「流螢?流螢?」皇後低低喊了兩句也沒什麼回應。

才要邁開腳步,便只听到一幼兒啜泣聲。

「我要額娘……我要額娘……綿懌不想離開額娘~~」那聲音戚戚傳來,皇後也不知怎麼了,就是听的清晰的很。

「是誰在哪兒?」皇後定了腳步,這聲音像是從後面傳來,心里一驚,有些撲騰撲騰的緊張。

沒人回她,還是一幼兒聲音顫起,「我是綿懌啊,這兒也太冷了,和走的那天一樣的冷……」

綿懌?

朗娟不知道是身子虛還是精神太緊繃了,半天才想起來這綿懌不就是諴妃的早逝兒子嗎?

她還記得那綿懌去的時候臉色紅的厲害,額頭燙的太醫都直搖頭,那晚,諴妃可是哭暈過幾次……

「嗚~~嗚~~嗚~~疼~~」那聲音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無法自拔的嗚咽。

當即厲聲道「是誰在故弄玄虛,大不敬到拿大阿哥之事胡謅?」

朗娟抖著擔子一步步逼近聲音源處,猛一挑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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