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陰謀浮出

「那花枝拼死拿的那雙鞋就是有問題!」疏桐這才反應過來。

還沒等璟問鞋在何處,疏桐就轉身回了前殿。

眾人目光都追隨疏桐出門,向疾風一樣,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拿著那雙沾了血的鞋。

璟一看,不知是想起那天情景還是血色引得她難受,竟嘔吐起來。

疏桐慌不迭把鞋放到牆角,去輕撫璟的背,「主子,這是怎麼了?」

若是也是擔心的坐不住,「姐姐,若是不舒服先去歇一歇吧。」

璟怎能歇得住,不問清楚,她不可能放得下心。一臉深呼吸幾次,又喝了兩杯茶,才算壓制了心中的難受之意。

「疏桐,你親自去找汪太醫,告訴他就說我有不適,勞煩他過來一趟。」璟安排道。

若初實有不放心,「姐姐,那汪太醫像是剛剛進府,此人忠心如何,我們也未可知啊,這等事情請他過來是不是有風險?」

璟只說道︰「那吳恙平日里和朗慧苑走得近,用他更是不妥。這汪太醫看起來是個濟世的良醫,又是剛進王府,想來應該不會是誰的眼線。」

彩雲也是猛點頭,「奴婢也覺得還是不要找吳太醫為好,那吳太醫和繡檀走的比較近。」其實,彩雲還有一私心,她對這汪太醫實屬滿意。

疏桐遵命,又去請了汪太醫。連吳恙都驚訝了一下,他想著又是丫鬟病情反復,便沒有詢問。

疏桐總是細心,在路上,對汪太醫說道︰「汪太醫,福晉念你初進王府,又有懸壺濟世之心,自是肯用你為心月復,還望汪太醫能體會福晉苦心,忠心伺候。」

話里話外,疏桐無不在敲打汪長卿,讓他忠心為福晉所用。王長卿本就擔心璟身邊的人,這會子被疏桐「教誨」了一番,反倒是心里安定多了,有這樣一個丫鬟也是璟的福氣了。「疏桐姑娘且放心,微臣只管治病救人,斷不是那妄議是非之人。」

「如此甚好!」疏桐舒了一口氣。

汪長卿這才仔細看了疏桐一眼,這疏桐長相英氣不柔,談吐合禮而不刻意,一門心思只有自家主子,是個忠僕。

說話兒間,就來到了凝舒苑。因著彩雲頭疼的很,璟又身體不適,便讓彩雲在偏殿歇著,若初陪著璟回了正殿。

「汪長卿參見福晉、春格格!」汪長卿依禮而為。

「起來吧。」璟說道。

「福晉可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汪長卿垂手問道。

璟揚了下眼,疏桐走到門口安排小福子在門外看著,確認無人之後,對璟頷首示意。

汪長卿看到這一幕,心里有些忐忑,不知是不是璟出現了什麼事情。

「若初,汪大人與我是舊識,不必隱瞞。」璟看著汪長卿,對若初說道。

若初錯愕的神情之後就是萬幸的神色,「如此便好。」

疏桐也稍稍放了心,沒想到這汪太醫倒是沉得住氣。

「福晉在王府人多嘴雜,為保福晉安危,微臣才不便相認,還望福晉恕罪。」汪長卿甩手跪地。

「汪大人想得周到,這王府的確是有不干淨的人和事。今日我傳你來,便是想讓你看一看這雙鞋是否有古怪。」在這里遇到了汪長卿,璟心里的底氣比平時足了些。

疏桐便把那雙花盆底鞋拿了過來。

汪長卿看到鞋上的血跡,心里一陣唏噓,仔細揣摩端詳了許久,打開藥箱,拿了小鑷子,挑開絲線處,發現里面塞了細細的粉末,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

用手捻了一點,放在鼻尖仔細的聞了聞,汪長卿便回道︰「這是夜來香粉。」

「夜來香粉?有什麼用?」璟只知夜來香花開花時極美。

汪長卿回道︰「夜來香主要做栽培供觀賞。夜來香枝條細長,夏秋開花,黃綠色花朵傍晚開放,飄出陣陣撲鼻濃香,在南方多用來布置庭院、窗前、塘邊和亭畔。同時又是以新鮮的花和花蕾供食用的一種半野生蔬菜。具清肝明目之功效,可治療目赤腫痛,麻疹上眼、角膜去翳等。不過,這花兒太香了,容易招致蛇蟲鼠蟻。」

璟一個激靈,「你說什麼?」

「汪大人的意思可是說容易招蛇?」若初倒吸了口冷氣,這方法真是……

璟徹底被觸動了那根神經,自從進府,她恪守禮儀規矩,從不敢得罪哪位姐姐,連丫鬟僕人都是能優待就優待,為何她如此小心翼翼還會被人這般毒害?可憐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這樣說來,那毒蟲就是奔著姐姐去的?」若初被驚了一身冷汗,她千想萬想都不敢相信,姐姐平日里溫和謹善,怎麼這樣也會招人嫉恨?

汪長卿這才反應過來,知道了璟傷心欲絕的緣由,果不其然,那天,他听了師父孫沛的話之後,就擔心的不得了,才終于下定決心去太醫院。為了不招人口舌,汪長卿沒有借助父親的權勢,自底層做起,一點點經過太醫院的嚴格選拔,才被調過來。

看來這步棋走對了,璟在這王府暗里危機四伏。

「福晉,此刻最重要的是排查所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如有懷疑之人,可還收取過她送過來的其他東西?」汪長卿必得保她安危。

疏桐仔細,先前特意做了賬本把每一筆收到的賞賜禮物全部登記在冊,如今正能派上用場。

「汪大人稍等,奴婢這就去取。」疏桐說道。

璟一手垂下按住軟榻,一手輕捶心口,緩解那堵死人的心疼和委屈。

「是我哪里做得不對嗎?為什麼要這麼做?」璟止不住那決堤的眼淚,她真想不管不顧的大喊,真想揪住繡檀的衣領問她到底是為何!

「姐姐莫要全部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種人做事還會講道理嗎?就是咱們把心掏出來,她們也會捏碎,譏笑。況且,這後面恐怕有人指使。」若初氣憤不過,上前安慰璟。

這麼一說,璟更是心驚了,繡檀的背後還能是誰,只有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滿嘴仁義和平相處的朗娟。

疏桐看了一遍,把脂粉首飾什麼的都拿了過來,「汪大人,其他的應該做不了手腳,這些您幫忙看一下。」

三人的目光追著汪長卿的時而皺眉時而舒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終于,「福晉,這些微臣都看了一遍,沒有問題。」

璟這時才舒了口氣,還好,還好。

疏桐卻在這時想起了什麼,「主子,還有一個東西。」

「什麼?」璟被疏桐的擔憂怔住了。

疏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璟手腕上的鎏金纏絲花紋紅寶石手鐲,那可是初進王府的時候福晉親自賞給她和戈雅一人一個的。現在想起來戈雅也曾小產,璟摘下手鐲的手都是顫抖的,她只能不停地告訴自己鎮定,萬語擰成一句托付︰「長卿——必得仔細查看,斟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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