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盤算幾招

香羅一下子因為這句話清醒了,胡亂打發道︰「說什麼呢,我家主子好著呢!」

說完,一扭頭,直直往屋子里去了,留下彩雲滿月復心眼兒的盤算著什麼東西。

入夜,待若初睡著,彩雲悄悄換了身衣服,拿了披風,瞅了幾眼,確定沒人之後,去了聞香苑。

聞香苑後門,輕腳進來之後,往西邊房間走去。

「叩叩叩……」

「誰啊?」是斐然的聲音。

「奴婢來找惠福晉。」門外彩雲小聲道。

斐然開開門,看見是彩雲,心領意會的,領著她進了房間。這會子丫鬟們除了斐然值夜都睡去了。

「主子,彩雲來了。」斐然門外輕喊,而後進入房間,彩雲便只在門外候著。

站在門外的彩雲心里忍不住啐了一口,不忿的看著這雕花紅漆木門,似乎這木門擋了她的前途幻想。

宮燈挑亮。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聞香苑里自有一番氣定神閑的韻味,大概是心里對惠福晉存畏的原因,彩雲連出一口氣都覺得十分奢侈。這滿苑上下,似乎都在散發著恣意又有力的吸引力,讓人不免對里面的主子感興趣。

彩雲雖然也是在這王府多年,可真正和惠福晉搭上話兒還是這兩年才開始的,與她,並不是很了解惠福晉。大多都是從下人嘴里听來,或是從她做事中看出來的。知道了惠福晉是個處事圓滑,得人心的主兒。以前還想著在這顆大樹下好乘涼,只是,惠苒真的派她去凝舒苑做事了,她又滿心的覺得惠苒只是利用她,這種既想依附又想抽離的感覺連她自己都十分的糾結。

「進來吧!」沒等彩雲再想太多,斐然從門里面傳出來了聲音。

彩雲進門前還是憤憤不滿的思緒纏心,這一腳邁進屋里之後,臉上就掛滿了笑意盈盈,福身依禮道︰「女婢給惠福晉請安!願惠福晉恩寵永盛,吉祥安康!」

惠苒微微動了動身,卻還是手執書卷,「這麼晚過來,辛苦你了。」

「能為惠福晉做事,是奴婢的福氣,怎麼辛苦。」彩雲語氣輕快,機靈回道。

彩雲起身之後,才看到這都深夜了,惠苒居然還是白天那般穿著梳洗,絲毫沒有疲態。要說啊,惠苒這點事很多主子做不到的,王爺不在王府的時候,惠福晉就會自己讀讀書,寫寫字,倒不是打發時間,是真的堅持在做這些事。

只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的,彩雲就想如果哪位奴婢深夜去找她說事,她肯定罵她個狗血淋頭。

「凝舒苑最近很太平啊。」惠苒先提了引子,彩雲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呦,你瞧我,光顧著看咱惠福晉了,倒忘了正事兒了。是這,我今天啊,發現那福晉和丫鬟香羅似乎這段時間有些矛盾,或許能為我們所用。」彩雲微挑眉的冷笑。

惠苒一直知道那香羅是護主的很,未曾料到還有這般事情,不過,她不會輕易斷定一件事,「嘴唇牙齒還有打架的時候,誰會沒有點兒摩擦?到底是家生丫鬟又是陪嫁,這為我們所用會不會想的太簡單了。」

彩雲急著解釋︰「您听我細細說來,是這樣的,這段時間,我發現福晉身邊的疏桐,哦,就是原來在祈殿伺候的那個自從去了凝舒苑之後,香羅就經常受到福晉的忽視,有時候還會不甚滿意。您也說了,到底是陪嫁丫鬟,心里能沒點兒怨懟嗎?只要我們稍加引導,豈不是——」彩雲沒有說完,故弄玄虛的一個長音就讓惠苒知道了她的意思。

「行,你去辦吧。」惠苒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說道。

彩雲卻並不急著出去,神秘兮兮的往前走了一步,︰「惠福晉,還不知道吧,福晉這一胎啊,恐怕會有些問題……」

彩雲這麼一說,惠苒瞬間就來了精神,「什麼問題?」

「前段時間您還記得孫沛太醫的事情嗎?」

這麼一提醒,惠苒才想起來之前確實有件事情讓人听意外的。因為是直接找的福晉請辭,她也就沒怎麼在意。

看惠苒稍微愣神兒,彩雲就猜她想起來了,「那孫太醫說是遇到賊人,傷了手,再不能診脈,可這樣的理由未免也牽強了吧?就算是真的,可前一天剛給福晉診完脈,第二天就出了事,是不是也太巧了?」

不說還不曾多想,惠苒直視著彩雲,狐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孫太醫是發現了一些事情,才會借故歸鄉的?」

彩雲重重的點了點頭。

「只是奴婢實在是能力有限,只是從藥童嘴里知道自此之後依據孫太醫的方子,多加了兩味藥。」

「藥?什麼藥?」

「紫蘇、杜仲……」彩雲一字一字的頓道。

惠苒還沒反應過來,斐然倒是明白得很,「主子,這兩樣都是安胎、保胎的藥。」

這……

「不過,福晉知不知道奴婢就不清楚了,听香羅那話音,她們應該只是知道要安胎,並不知道要保胎。」彩雲更加明確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對于惠苒來說,的確是個可利用的消息,「這回你做的不錯,我都記在心里了。一會讓斐然給你拿些銀子,里里外外打听需要用錢,既然是我的人就不能讓你出力又出錢。有什麼需要,你就和斐然說就好。」

彩雲千恩萬謝,惠苒出手大方得很,說話又這般好听。

「另一位主子呢?」良久,惠苒轉了話題。

「哦,春格格還是那般寡言少語的,沒什麼威脅。王爺有時候也是去了坐會就走了。」拿著沉甸甸的銀帶,彩雲的眼角都笑出了花兒,對若初的境況一筆帶過。

惠苒是清楚彩雲攀附之心的,既然她能這麼說,可見若初確實談不上盛寵。

等待彩雲喜孜孜走了之後,斐然才開口,「福晉,奴婢總是覺得這個彩雲不靠譜,她的話能信嗎?」

斐然性直,自然看不慣彩雲趨炎附勢的樣子。

「任何人都有優點,彩雲雖然見錢眼開,可她也知道大樹下面好乘涼的道理。更懂得審時度勢,雖然不能重用,卻也不可或缺。如今在王府,她只能選擇效忠于我,否則,她就是說不破了天,也沒哪苑主位會讓她賺個盆滿缽滿。」惠苒摘了護甲,由著斐然攙著走到梳妝鏡前卸去頭飾。

「主子,那咱們要怎麼做?」

惠苒可沒想著自己沾手去做這些腌事,「你覺得這事只有我們知道嗎?」

這話問的斐然一愣,「不是說連福晉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嗎?」

惠苒悵然一笑,「你還是太年輕啊,這王府豈會是個不透風的牆?彩雲都能打听出來,怎會無人知曉。」

「主子指的是——」

惠苒沒說話,不經意的望朗慧苑望了一眼,「論及子嗣的影響,有人比我們更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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