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結局篇︰反殺(16)

「好,郡主既不願答,那我便不問了!」

時非晚竟真就順了天成之意。

只她雖未執著于問出答案,但這個問題被這麼刻意一提,幾乎是瞬間便讓人對天成的質疑又翻了數倍。因為這件事可以判定︰這位郡主,心機並非如他們過去所料!

時非晚接著卻又問道︰

「茶宴那日。有人相問郡主,當初真的只是憑一把匕首,便指認乃是本侯刺殺郡主的嗎?郡主的回答是︰那刺客乃是蒙著臉的,你暈得早,是你的手下人瞧見了是本侯下的手。若本侯真是清白的,定是有人易了容,假扮了本侯。郡主可還記得,這是你說的?」

「郡主在茶宴上,被沐小侯爺那一鬧後是這麼答的,這我記得。」這時,有看眾們立馬接在其後議論嘀咕了起來。

茶宴之上天成被逼得需解釋「是否敬王府只憑一把匕首指控的時非晚」,天成無奈,只得搬出了這番話來回答。此時,她也收不回她說過的那番話,答道︰「是!確實是那般。」只神態坦然,依舊不見半分虛態。

「哦。」時非晚點點頭,又道︰「可有太醫記得,郡主當日,除了我的匕首刺下的那一刀之外,可還有別的傷口?或者說,郡主自己是否記得,你可還有別的傷口?」

公堂上竟早已請來了一些太醫,听到此問,忙答道︰「郡主那日之傷,只有那一道,幾乎致命!」

「哦!這麼說在郡主中那一刀之前,並未受傷。那麼,郡主說在中刀之前人已暈厥,所以中刀時並未看清凶手,那麼敢問郡主——你是怎麼暈的,嚇暈的嗎?」

時非晚這清淡的一問瞬間讓堂內堂外不少人似被敲了下腦門,猛一抬頭,瞪起了眼來——

怎麼暈的?

是!若在此之前沒有受傷,那合理的解釋就是嚇暈的!

可嚇暈?若換其他女子還能說得通。可換天成郡主……她可是當年還未成年的年紀便十分冷靜的替擎王妃擋過暗殺的!

她可是遇萬事從不改色的天成啊!

「嚇暈」被扣在她身上,無論是誰都會有些難以相信!

「那日……我是被人劈暈的!身上未曾留下淤痕。」天成郡主又回道。

「哦?是麼?听著似乎在理,不過郡主此言,可與當初案件的供述不一樣哦?」時非晚笑了起來。

一邊說一邊示意雲殊自案上拿出了一疊疊的供紙,竟忽然吩咐人將之一一展了開。

眾人瞪眼瞧了過去,這才猛然看清,那些——

竟然是當初目擊者對案件的供述!

那日,時非晚「刺殺」天成郡主的現場,有著不少的聖蓮宮教徒。岑隱到來後,身邊還帶了一眾擎王府護衛隊。

後來此事交由刑部,早已對整件案子進行過盤審。除卻聖蓮宮的嫌犯之外,岑隱的所有人都算是目擊者,都被一一問審過。這里便是他們當初交待的一些案件敘述。當初他們清一色的陳述道︰

「我們趕到時,天成郡主身上插著慧安縣主的匕首,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正在呼救!」

正是因為這番陳述,時非晚的罪當初才會被定得那般死。因為,那些都是岑隱的人,沒有理由陷害時非晚。可以說他們的話使得時非晚更無翻身之地了。

然而現在再放上堂來細敲——

「其他人都見郡主手捂傷口,奄奄一息,正在求救,郡主若在受傷之前早已昏倒,如何又有這些表現?就算郡主是疼醒的,那麼既然醒了,總應該瞧見凶手吧?當時,本侯與人還有一番打斗,那齊嶼刻意做出救本侯…之態,的確就在現場,郡主若醒著,哪能沒看到?又為何說只是你手底下的人瞧見了凶手之容?」

時非晚指了指供詞,已是質問的語氣。

此聲過後公堂內外陡然安靜。

天成平著眼,立著身,未有言語。

看眾們正瞪著眼,張著嘴,掃過去竟皆已是一張張不可置信的臉孔,眼神里滿滿已全是質疑與震撼——

謊言!

是的!時非晚僅僅是這麼兩三問,其實,此刻已經問出了所有人此時最想要的答案了——

天成郡主,的確就是謊言!

當初那麼多人的目擊詞做不得假。反倒是天成處處矛盾︰能孕之事證明了她的心機,敬王府只憑一把匕首指控的時非晚天成自己不可能沒有參與,她若未有問題不可能處處遮掩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謊話?再加上時非晚對那齊管家跟聖蓮宮余孽的敘述……

此時,所有人腦子里其實已經猛地跳出了一個可怕的真相——

天成,的確有問題!

天成郡主跟敬王府,當初,刻意誣蔑了時非晚!

理由是︰

齊嶼與時非晚不是一伙人,此乃前頭審查過後的結果。那麼時非晚的失蹤只可能是被齊嶼劫持。

既是被劫持,那麼,她不可能又與齊嶼,以及齊嶼所在的聖蓮宮北派一道去劫殺天成郡主!齊嶼是北派,當初出現在天成郡主受傷現場的聖蓮宮教徒與齊嶼是一伙人,所以定也是北派之人。時非晚與他們毫無關系。

倒是……因為時非晚被劫持,所以匕首完全可以被齊嶼拿走。齊嶼與聖蓮宮北派一伙人用時非晚的匕首刺殺了天成郡主,再放了時非晚以此陷害給時非晚。

不過,他們要陷害給時非晚能夠成立的前提還有一條——

天成郡主,必須配合那些聖蓮宮教徒!

因為,岑隱趕到前的目擊者只有聖蓮宮教徒跟天成的自己人!

只有天成的人指控時非晚刺殺了天成郡主,當時才會讓人相信真的是時非晚刺殺了天成郡主!

才會僅僅因為一把匕首,便將時非晚那罪名扣得那般毫無辯駁能力!

此刻,看眾們想到這些時,腦子里已是又浮現起了時非晚套齊嶼話時的那一套「演出」,那似乎也的的確確正證明著——

天成郡主,的確有配合聖蓮宮北教的理由在!

這個理由是︰她就是聖蓮宮北派的主子!

她是齊嶼的主子!

這是那夜里那封約郡主去鴛鴦亭中信試探出的結果,更是方才抓了真齊嶼又套話過後在所有人面前幾乎被證實了的一個結果!

再結合天成郡主這似為了掩蓋什麼的謊言,此時,前頭那些試探已完全顯得相當的可信又靠譜——

「是她!是郡主!她是齊嶼的主子!此乃齊嶼先前親自所說!也只有郡主與聖蓮宮北派相關這一條理由,才能解釋郡主為何要刻意指認定北女侯是暗殺她的凶手!定北女侯沒有殺她,被人劫持又如何去準備這等暗殺計劃!若真殺了郡主,郡主又何需處處謊言,只為掩飾他們敬王府當初指認女侯僅僅是因為一把匕首這件事!」

這時,堂外一個百姓大呼了口氣,終于大膽的陳述了起來!

不是反問,不是疑問,已是相當確信了的陳述語氣!

是的,自導自演——

只有這樣,齊嶼才會被套出那樣一番話!因為,時非晚與齊嶼不是同伙說她與齊嶼在演戲真的實在已是一件怎麼都說不過去的事!

而且,也只有這樣,才能把天成是齊嶼主子、齊嶼劫持時非晚、時非晚的匕首落入他人之手、時非晚的匕首傷了天成、敬王府刻意指認時非晚是凶手、天成為掩蓋真相一再謊言……等等之類的所有事,全部都串聯起來!

若是自導自演,若她真是齊嶼的主子,那麼,便也說得通為何聖蓮宮北派那位青年昨日要刻意來指控時非晚叛,國了!

那人不是因愛國而指控,那人是為她主子而指控!

那一樁樁控訴聖蓮宮勾結北戎的證據並不是為國家大義,為鏟叛國賊而來,而是為送時非晚入死境而來!為了給時非晚,扣個通敵的罪名!

那麼,也解釋得通為何那位家僕齊與的名字之惑了——

他的確就叫齊嶼,與齊管家齊嶼同名無疑!但刻意改他名錄的其實除了一些可隨意出入敬王府的擎王府的人能做到之外,還有一個人,乃是最最容易能夠做到此事的,之前卻一直被人忽略了——

就是天成,自己!

為的,就是為反設計時非晚一波!

因時非晚尋的紈褲送信人並不可靠,天成知時非晚用一封信備了一場局等著她。故將計就計刻意中計,其實早已備好了應付還反將一軍之策!

總而言之,若郡主真的是齊嶼的主子,那麼,這些天的各種風言風語,這些天的案審,可以說得通——

完全便是天成為了自保而對時非晚發起的一場反擊!

跟過去的自導自演一樣,乃是一出苦肉計!

「是這樣嗎?真的是自導自演嗎?」

「不,我不相信!郡主怎麼可能是齊嶼的主子?那齊嶼,是聖蓮宮北教的人啊?郡主曾經還除過聖蓮宮教徒,怎可能與這種逆派有關系?更何況,此派,還叛國了!」

「是!這不是真相!此實在太離譜!當初,郡主的傷是真的,那麼重啊,差點死了!」

「可……可此若不是真相,又……又還可能是什麼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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