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行軍路上一波三折

時非晚一看,此盒不正是自己給外公的護心丹麼?

「管家說,此藥蘇爺爺不會用的。而且,不是危急關頭,此藥用了作用也不大。石公子當自己留著。」言歌將管家的話轉告道︰「管家說,這也是蘇爺爺的意思,他醒過幾息。」

時非晚听言有些不滿,心想他們大抵是認出了這丹有多珍貴,而且料著自己就一顆吧。只此時還是只能接了回來,道︰「我不回漠州,但我送你一程。」

說罷,攀上了馬去,道︰「走吧。」

時非晚昨兒發現了,與言歌一同前來的那位「護衛」壓根兒就不是護衛,許是言歌途中遇到的漠州兵。那人一回隊後也集結在了漠州軍里。

時非晚要回金州,自然不會跟言歌回去。但沒了護衛隨行,言歌一名女子,又生得貌美惹眼,她不大放心讓她一人走這條山道。那位季將軍別的地方可能中細,這事兒怎就不細了呢。

「你……不跟我回去?」言歌立馬也上了馬去,問道。

「姑娘當知,我是營里的,不能出來太久了。」時非晚心中有愧,也知自己犯了某個大錯,此事她會想辦法彌補負責為言歌尋個好未來,可現在確實不便回漠州。

「嗯,我明白……」言歌若有所思,只一雙眼楮忽然低了下去,臉色有些蒼白,忙揚起鞭子狠狠抽了下馬兒行到了前邊去。

「言姑娘,我……很抱歉。」時非晚忙在後頭誠心的說了句。只言歌完全沒理會她了。時非晚心中歉意滿滿,可現在暫還不好處理這事,只得先跟了上去,不再多言了。

三天前她準備離開漠州,那時其實不是抱著惹了禍一走了之的心里。這事她記在心里想過將來想個兩全之策。起碼言歌的未來她定不會撒手不管。

只這些此時只能藏匿于心。許也是真的害怕,時非晚的相護相隨言歌並沒有拒絕。只半日過後離開了較為偏僻的山道,來到漠州城外一處客棧中時,言歌與那客棧掌櫃竟是相識,從她手底下要了兩名護衛在身邊,便對時非晚丟了句「石公子,你既不隨我回去,送到這兒便行了。我也無意耽擱你的行程」便獨自上了路。

因著言歌有了護衛,時非晚自然沒有再跟著她的必要了。于是,這才又往泰門關方向走去。

時非晚不是漠州軍,因此不管這兒發生了什麼,她的目標還是歸進自己營里。只如今泰城被攻,她定然不好回去。與言歌一別,時非晚便只好追尋漠州軍依舊走了泰門關這條路。

更何況,那季將軍之前瞧她的眼神實在怪異。為了安全,她得……去確定一件事……

馬兒飛快奔馳,很快天又暗了下來。時非晚隨意尋了個地休息了兩個時辰,便又連夜追趕漠州軍而去。援軍時間都是珍貴的,依她所猜,漠州軍途中休息的時間往後只會更短。

不過,漠州軍行軍隊伍不單是騎兵。其余步兵途中雖會有車輛共同載行,但群體趕行,速度終究不會快過個人。因此,便是為了送言歌耽擱了一日時間,時非晚還是在又一日的午後時分,瞧見了漠州軍淄重隊的尾影。

攜淄重(行軍時由運輸部隊攜帶的軍械、糧草、被服等物資)的大隊,許多時候行軍時都會安排在中部。因其速度慢不適合靠前,二,不放在尾部是因怕遭敵襲擊,自保能力弱,若遇敵襲很容易被燒毀了糧草。

但因此次行軍,意在支援,尾部不會出現北戎軍偷襲。因此,時非晚追上來時,首先瞧見的便是那重重的車械。起初離得還有些遠,時非晚估模著自己大抵還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才能完全追到。只又追行了一段路程後,她便發覺並不如自己所料,前方的隊伍竟……似停了下來般,未過自己估算的時間,時非晚便追到了那淄重隊尾,清晰的可見士兵們的臉了。

「是你?你怎麼來了這兒?」

許昨兒時非晚漏了一次臉的緣故,漠州士兵中竟是有一些認出了她來,立馬驚問道。

時非晚看了看天色,艷陽高照,天朗雲清,不由得一訝,問道︰「怎地不走了?」

「不知道,好像是前方的路斷了,不好走。」那漠州士兵罵了聲娘,答道。

此時陽光太盛,他們已經被曬得熱汗淋灕,如今又齊刷刷的停在這兒,加上睡眠不足,實在心煩暴躁得很。

時非晚一听卻立馬怔了住,「前方的路被斷了?」

心中忽然滾起浪花來。即便心中已有所預,但時非晚既身在大楚,自然不會願意真出現什麼不好的情況。她情願是自己估錯了。可此時這士兵所言,似乎是……

「不知道。前邊停了,我們也只能先停。」答話的說道。

時非晚听言眉上皺成了「川」字,馬兒忙擠進群體往前邊走了去。因為昨日出現在漠州軍中的緣故,便也沒有人阻她。許多人昨天听說了她是金州軍營里的。雖不知她被季將軍打發了怎地又出現在了隊伍里,但見她一人一匹馬,馭馬之術甚佳,便不免在心底猜測著她大抵是個騎兵來。

而騎兵,行在隊伍的最前端。

「好了,前行吧。」

時非晚行至隊伍中途時,還沒看清前方之景,便听到前方傳出了一聲大喊來。而後,前方的大隊終于不再停留,又開始往前奔馳而去。

後方停留的隊伍,煩躁心情也瞬間淡了不少,又打起了精神來往前推行。

隊伍一行,因為人太多,空間太小,時非晚的速度便也快不起來了。于是便隨在了漠州中隊里。

等又趕了一段路程後,時非晚以及後邊的漠州軍們,都才明白過來了方才前邊發生了何事︰

只見地上那地面,竟完全被撬成了崎嶇不平的斷裂模樣,一條條深深的裂痕排布著,山石大樹甚至是糞便散了滿地,分明是又被斷路又被阻路了!

剛剛,隊伍停下,定然是去清理那些堆滿了的山石木了!

如今,清理完了,隊伍自然就可以繼續前行了。

只不過,路上的裂痕太多太深,山石也不能全清空。步行還算好一些,可車械之類便實在不好走了。路雖還能過,可速度,已經不得不慢下來半截了。

「狗屁蠻子怎麼會把這條路斷了?」士兵群中,已有人破口大罵起來。

時非晚那天夜里的諫言,可也不是人人都听到了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知的。

「呼延炅那狗王八,定是想到了漠州會有援軍支援。」這時又一人接道︰「不過,前不久還有人從泰城那邊回來,想來這路才斷裂不久。北戎不會有太多人能進此處,軍隊更是還來不了這里,能動得了手腳的,只能是一些能混進這兒的少數蠻子。這麼少人,在這前路上動手腳,也造成不了多大破壞。大家別灰心,想來這斷路不會太長。」一個牙將這時在前方高聲喊道。

眾人一听,心想著一定是這樣了。雖然勘察得緊,可是這地方總還是能混進一些蠻子的。他們人數稀少,攻擊不了漠州主力,但斷部分路不是沒能力做到。

不過……人既不可能有多少,又能斷得了多少路?雖會耽擱一段時間,可應也不會太長。

于是,眾人腳下的步伐繼續堅定的往前邁了去,一路還不忘用最難听的話罵著那些給人添煩的北戎蠻子。

時非晚隨隊伍繼續前行,只心情卻不似眾人這般輕松。此時她瞧見後頭的許多車輛因為輪子卡在了那大大的裂縫里,一些人不得已下了車來推車而行,腦海中那些之前被季將軍駁斥後本開始質疑自己的念頭,此刻又一次盤旋而起,使得她不免擔憂起來。

果然有阻!如此說來,自己是……猜對了?

能夠悄無聲息的在這兒動手腳,想來都是蠻子之中精銳中的精銳,武功定都是翹楚。南邊那兒有萬丈高山,蠻子之中許就有人翻高山而過入了這兒。之前北戎細作偽裝成為了百姓路過漠州軍側,時非晚推測,那些細作的目的,應該就是來觀望漠州軍支援的時間的。

掌握漠州軍行軍地點,才能把握好算計漠州軍的時機!

不過……

確也如眾人所想,個別幾人來做手腳,又能做得了多少?

時非晚心中又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她希望是自己高估呼延炅了!希望事情會真如大伙所想!

「是你?」

時非晚是一人前行的,速度放得比其他士兵們稍稍快一些。又行了一段路程後。她便已經接近前隊了。其中一名騎兵發現了她,立馬叫喚道。

「嗯嗯,是我。」時非晚說道。此時,她認出了這名騎兵是那夜里用槍劍架過自己的其中一人。正要問詢他的名字,卻听得他又驚愕又狂躁的道︰「你快說前邊會不會還有該死的斷路。」

那人死死的盯著時非晚,一雙眼楮要將她給戳破似的。不大友善的目光,可卻藏著濃濃的驚訝——是這臭小子!那夜她對季將軍諫言時,自己便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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