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世子爺你凶什麼凶

太後的武士們紛紛轉頭看向了太後。那太後娘娘此刻也望了岑隱一眼,卻是做了個手勢,示意武士們直接退下。

此意,自是沒有要再抓岑隱的意思了。且太後有此示意時神色平靜,並無不甘。

見此神情,便是時非晚自己,心底也已經開始想了起來︰

太後這一系列操作的主目標,難不成真不是岑隱?而是自己?

時非晚閃爍著眸子,又落至了岑隱身上。

「世子不愧得皇上重視,凡皇上交待下來的任務,果然少有完不成的。虧得哀家還想著慧安縣主對世子應是有情,還想以此為引,替世子完成此任務呢。如今看來,世子已經抓著了人,那哀家之計,也用不著再使下去了。」

此時,眾人听得那太後平靜的說道。

此言,其意已是說得很明白了︰

她抓假的時非晚,就是想以此引真的時非晚擔心岑隱,以此引她現身。

太後此言落,眾人立馬都有了種恍然感。

這下,誰都不會去想太後拿個假的時非晚是為了對岑隱不利了,也不會覺得太後此謀居心不良什麼的了。

因為,她此時的表現分明去向所有人說明著︰她做那些是為了引抓時非晚!

所謂兵不厭詐。時非晚是個通緝犯,對她使一些計謀,不會有人用卑鄙之類的來形容。只會覺得此乃謀略。

至于這謀略起沒起到作用︰

眾人見此狀,心底也是各有猜測。

盡管太後方才說了岑隱果然完成了任務之類的話。但其他人也都不傻,心底都想著時非晚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此時出現在這兒,實在是太巧了。

若真是世子爺主動抓到的她,怎偏偏就這個時間點抓到了?

許,還真就是太後的計謀起作用了。這慧安縣主莫不是真惦念著擎王世子,今兒是主動現身讓人抓著的?

若真如此,那麼時非晚其實就是太後抓到的。那麼太後,剛剛之言,將功勞扣在了世子爺身上,就是在故意給世子爺解圍,使得他得以完成聖令了?

那麼,剛剛太後要抓世子爺,其實只是在演戲?

大伙揣摩這些時,自然而然的忍不住去瞧起了岑隱的神色︰

想知是時非晚自己送上門的,還是擎王世子真正主動抓了她,瞧瞧此時世子爺的反應,不就能得到答案了嗎?

大伙這一瞧,已是瞧見岑隱將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此刻,他正大步朝時非晚走去。

「岑隱!」

時非晚此時看著岑隱的方向,忽然大喊了聲︰「你剛剛那是何意?」

時非晚此言問的莫名其妙。

但她旁邊的沐熙一听便明白了她問的是什麼︰時非晚此問,指的是岑隱方才乖乖被綁的事!

岑隱到底地位非凡。別說抓人期限還有一天了,便是真到了,他要回京也不必如此受制。更何況如今期限未至,太後那些話放下來,岑隱完全可以用「當面對峙」的話不承認並且質問太後污蔑他達到反擊目的。

可他,偏偏乖乖受制了。

時非晚此時語氣甚至帶了一些微惱。只這種微惱帶著幾絲嗔怒,說話時那小嘴不自覺的一嘟一鼓的模樣,分明不會是面對常人時的反應。

這是戀人間才會有的神情同語氣!

時非晚絲毫沒有遮掩!

是!她沒準備遮掩!就算是他們看出自己是自投羅網的,岑隱無心抓她又如何?

反正,只要她在他手里,或者說,只要她在這兒,不管是何種緣由造成的,都是定不了岑隱的罪的。

而岑隱,時非晚很了解,他本就是個只要結果完全不在意世人言的。

果然,此時岑隱聞言愣了下,並沒有任何與她及時撇清關系的征兆。

他仍朝她走近著。他沒吭聲,但瞧眼神,便是一個白痴也同樣能瞧出他的態度來︰那分明是對待心尖寵的眼神!

時非晚身邊兩位岑隱的護衛,見岑隱走來,早已經退後了兩步。他們本還要去解開時非晚的繩子的,只還沒來得及,就已見岑隱定步在時非晚一之外了。

二人此刻近距離的四目相對。只時非晚想到周圍還有不少人瞧著他們,忙便低斜下了頭去。

正想退後上一步保持稍正常一點的距離,卻是見得岑隱忽然又跨前了半步來,一伸手,竟就直接抓上了綁著她的繩子。

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面,也不在乎言論的,直接給她解起了綁來。

「岑隱,不必,綁得不緊。」時非晚忙道。

只岑隱哪理會,三兩下便還是將時非晚身上的繩子給解了下來。

「世子此是何意?」那太後見此自不會放過這機會,「難不成,哀家說的沒錯,世子無意抓她?」

「皇上下令,讓臣將她帶回京,此乃臣的任務,臣自會做到。要怎麼對待犯人,也是臣之事,不勞娘娘操心。萬歲只言讓臣帶人回京,可沒說過非要苛責對待犯人,更沒說,需要娘娘來輔助于臣。」

岑隱此時大聲回了句。他分明是在包庇犯人,只地言說得理直氣壯,實似個不可理喻的無賴。

只這話細品起來,明明知道不對勁,明明知他的心思,可偏偏……又不好駁之,也不好憑此治什麼罪。

時非晚本就是岑隱的未婚妻。便是她是通緝犯,他余情未了,對她有特殊待遇也是人之常情。人能答應忍痛將她帶回京了,途中,便真有些優待不舍,其實也沒什麼可指責的。

太後似也被此句堵了,忽然噎了下。

岑隱此時瞧著時非晚,啟唇,低聲自喃了聲︰「傻丫頭。」

此聲他說得極低,便是時非晚也听得不真切。她只是能听到岑隱聲音沙沙沉沉的說了句什麼。

只他又沒有什麼很多余的話,也沒有對她那夜的逃離有什麼指責。

時非晚正略覺有些不知所措時,卻是忽覺自己的手又被岑隱一把握了上。時非晚愣了下,本忙想抽離說此時不合適的,只岑隱就是握得緊緊的沒有松開之意。

時非晚閃啊下眼,又听得他說道︰「面紗呢?」

「啊?」時非晚遲鈍了下。

「面紗。」岑隱又說。高大的身子將時非晚整個人的臉給擋了住。

時非晚身上確實是戴著面紗的。見靈昭之前她便戴著。只這會她想著自己要證實身份便摘了下來。此時听言立馬便明白了岑隱這會在在意什麼,忙便掏出了面紗來。

正要戴上,手中面紗卻直接被岑隱搶了去。時非晚眨眨眼,便又感覺自己耳側有著手指輕輕擦過的觸感,是岑隱在給自己戴面紗。

時非晚乖乖順從,這時又听得岑隱道︰

「太後召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在此處會集,沐小公爺現在已是百夫長以上的官職了嗎?」

只此言,是對沐熙說的。

沐熙就站在時非晚的旁邊前側不遠處。不待回一句,便又听得岑隱道︰「張將軍,你說。」

張鐵海立馬站了出來,「世子爺,這……沐小公爺他……」

「對了,爺差點忘了,現在京都已經沒有沐小公爺了。」岑隱打斷,又說。

「世子爺,這位沐熙,他不……」張鐵海忙改口又要說話。

「昨夜你們軍中薛副將,已提了他為百夫長。」張鐵海的話又被打斷了。

只此聲是時非晚打斷的。

百夫長是軍中極低的官職,掌百人,便是營長級,都可直接任命。

沐熙自然還不是百夫長。時非晚此時之言純粹是在為他解圍。盡管,時非晚心底也明白︰瑜嶺之戰打完後,沐熙晉升是遲早的事。

而且,最低,也應是百夫長!

軍中武官也需要管理之才。沐熙過去貴公子身份,有文學有武學,放得開能服眾,人緣也不差得擁戴,瑜嶺功勞也不算小。晉升,應就是這幾天的事。她提前說,也並無不可。

那薛副將很明顯是聖上的人,如今既同為一線,可大膽拿來一用。

「是麼?慧安縣主對軍中之事,知道得倒是清楚!」

時非晚前言一落,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被握得緊了不少,竟有些小吃疼了。同時,岑隱的聲音轉瞬寒了下來。時非晚抬眸,就瞧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帶上了戾氣與寒意。

時非晚不傻,哪會不知岑隱在計較什麼。她嘟了下嘴,聲音卻與岑隱相反,反而放柔了,委屈巴巴的說道︰「你這麼凶做什麼?」

時非晚其實不是個撒嬌類女子。但她悟性高,很清楚什麼樣的時候適合什麼樣的表現。

果然,岑隱寒戾的眸子此一刻稍滯片刻後,轉瞬竟是無措了那麼片刻。

或者說,其實是無措了好一會兒。

時非晚抬起頭去,目光探向岑隱,已未瞧得他眼底對自己有任何的凶意,也淡了不少戾氣。只……那雙瞳,忽然間卻也似乎復雜了不少。

時非晚恍惚覺得,她在里邊看到了幾分迷茫與無助無奈。

「岑隱……」時非晚瞧見這樣的眼神,莫名覺得心揪了下,一股心虛與愧疚感油然而起。

「嗯。」岑隱低低應了聲,道︰「爺待會帶你回京,不必擔心。」

他這時,已是沒再提沐熙了。似乎忘了沐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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