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半夜對峙北戎皇子

「另外,派人去,暗暗盯緊州守府跟儲秀樓。司徒姍被劫,那邊必然要有所行動的。」主人又道。

「是,世子爺。」

黑衣人想想還是應道。

不過對于辦拍賣會,他其實……是想規勸的。只他,卻又實在不敢,但又忍不住擔心︰世子爺,可莫為了一個情字,在這潞州葬送了前路!

是的!這位「世子爺」便是這會本應在大楚西地的岑隱。而他,是擎王府的暗衛統領︰黑剎。

他也是當時岑隱在時非晚出嫁之前因為心中不安暗暗安排在她身邊的暗衛之一。只可惜因那條密道的緣故時非晚被弄丟了。當時他,本以為自己這下死定了的。可過後世子妃接連著竟又發生了那麼多復雜的事。

世子妃一離京,世子爺便也多派了他去尋了。且千叮萬囑著他不必聲張,只需暗中保護世子妃安全,不必帶她回去。

可惜……這事兒他同樣沒辦好。世子妃也不知怎地,實在尋不到了。過後……過後便是很久之後了,那時世子爺竟有了世子妃許去過潞州遭了潞州屠城的懷疑。

于是,世子爺拿兩位嬤嬤的命做脅,想逼世子妃出來給他報平安。可惜那麼久過去了仍無消息。

不僅如此,潞州派出去尋世子妃的線人還傳出了消息來︰在潞州,發現了一女尸!那女尸身上有著建安伯府丫鬟的手帕。帕子上還刻了名字︰麥丫!

這消息傳至世子爺耳中,世子爺便再也受不住了。竟立馬做了個讓人實覺瘋狂又不理智的決定︰親自前往潞州!

倒不是說當時世子爺在西邊實在月兌不開身。其實這會西邊那邊已暫時停了戰,西涼人連續落敗後應會修整上好長一段時間了,世子爺斷定十天半個月之內西涼人暫不會再有動作。所以抽這空奔一躺外地不是那麼沒空閑。

但他瘋狂就瘋狂在,要奔的偏偏是潞州城︰北戎人的地盤!如此以身犯險若出了什麼事……

唉!

黑剎想著,卻也無力阻止,無奈,轉身,只得先退出去辦事了……

……

儲秀樓。

時非晚在儲秀樓這一躺,便躺至了天黑。

中途那阿寶倒又回來過,是來送吃的的,只時非晚讓她留下吃的又將她給打發走了,還吩咐了下來過後不許再來吵她。這會兒一見天黑,時非晚便關緊了房門自己卻從窗外溜了出去。

她音色不便多與司徒姍的熟人交流,因此想打听靈昭郡主不便詢問身邊侍女。而這會,她翻出窗,行遠了後,卻又開始在儲秀樓尋起人來。

這儲秀樓,總有不熟悉司徒姍的人。

「司……司徒小姐……」

時非晚此時行至一處遠離主院的園中時,便瞧見前頭兩名園門口守門守衛朝她望了過來。過後二人紛紛行起禮來。

時非晚穿的乃是司徒姍的衣服,臉上蒙著面紗,只露了一雙眼楮在外頭。妝扮卻完全是司徒姍的打扮,腰間還掛著司徒姍的令牌。如此,不是跟她極相熟的,瞧見她自然會以為她就是司徒姍。

時非晚想要的就是這種誤會。于是大大方方的直接問道︰「這府中以前住的大楚靈昭郡主,你們可听說過她的一些事?」

「靈昭郡主?」那二人略訝。不過他們訝的是司徒小姐會同他們說話。過往可從未有過。

至于她問的內容……他們這樣的身份素來是不會多想多問主子的腦回路的。

于是其中一人立馬答道︰「司徒小姐,那靈昭郡主,听說是京都閑王最疼愛的郡主。」

「哦?你們可見過她?知她生成了何樣?」時非晚想司徒姍半個月前才來到的潞州必是沒見過靈昭郡主的。而這儲秀樓的護衛听說大多是呼延炅安排的。

「見過一次,元帥當初將她抓走的時候見過一次,生得貌美如花的,天仙一樣。」守兵又答。

元帥將她抓走了?

時非晚眸子垂了下︰如此說來靈昭郡主還活著,她在呼延炅手中?

倒也有可能。她乃大楚郡主,閑王之女,想來呼延炅不會讓人隨意動她,抓走後以後沒準還能起到很大的威脅作用。

「這麼說,她是被元帥關在了潞州州守府了。」時非晚又問。

「這個……」那守兵撓著頭道︰「大抵是的。反正元帥抓走暫時不殺說有用的人,大多都被關外州守府。」

守兵這話一完,時非晚「嗯」了聲,扭頭轉身便立馬走開了。

問到了想要的答案,那麼她的目的也達到了。既然靈昭郡主不是在儲秀樓,那麼,她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州守府了,她得想法子混進州守府將人帶出來。

這儲秀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不過,司徒姍的房間她還得回去一趟。

她既要趁夜離開儲秀樓了,翻牆動武之類的活可不便穿著這身司徒姍的顯眼白衣。更重要的是——

那身農婦衣服還留在房內,她得穿走帶離,否則留下物件會讓北戎人發現允許入城的「農婦」中混有大楚線人。

想著,時非晚很快便又沿著原路返回了。通過翻窗的方式,她沒一會兒便又回到了房中。

一回房,時非晚沒急著換衣,先是端來了一盆水快速洗干淨了臉。

既要重新裝扮成農婦,那麼她便得重新易個容。

否則一個女子頂著一張漂亮的臉蛋行在外,一是在這潞州被人瞧見容易招麻煩出事。

二是,她出去後尋住所還得聯系其他薛晟給她指出的一些大楚線人。而那些線人收到的有關于自己的消息一定是「石狗子是個男人」。那麼她去與大楚線人會合,絕不能讓他們瞧出自己是個女子來。

所以易容,得先易好。

而易這容,又需要首先將原易過的臉洗淨後再重新開始。

于是,這會臉蛋一干淨,時非晚立馬拿出了化妝易容材料來。只……她正要開始時,門口處,竟在這時忽然地,砸出了「砰」一聲撞門響來︰

砰——

時非晚的手登時一頓。

「七……七皇子……司徒小姐睡著了,您……您怎麼晚上來了儲秀樓,您……您不能這樣……」

敲門聲響過之後,緊隨其後一名侍女著急又無奈的聲音響起。那正是阿寶的聲音。

「哼!」門口處一道男聲冷應著︰「出去。」

過後,便是大步走近的腳步聲。

「七……七皇子……」

阿寶的聲音卻還在響著,然男聲的主人卻繼續往內走著。沒幾步,便行至了里間,大手一掀,一處長簾被他掀起……

那腳步聲在這時恰好停下。

接著,他更為清晰的聲音在房內傳響︰

「司徒姍,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攔截本王的信!」

是的!

這來人,正是呼延炅!是那阿寶說今晚上會回來,然而回來後本應該往州守府中而去的呼延炅!

是那三更半夜就算回了潞州怎麼著也不會這時候來女子閨房中的七皇子!

然而,眼下這個人,確確實實的,就是他!

他身上還穿著冷冰冰的盔甲,他是一回潞州城連州守府都還沒回去,便直奔的儲秀樓。

而原因,還得從司徒姍說起。

原來呼延炅暗中得知,大楚京都的天成郡主,這個時候竟然給他暗捎了一封信。這可是幾乎沒有過的罕見事。可那信,卻又未至他手里。

他後來得知,是被他未婚妻司徒姍給攔截拿走了!

呼延炅當然不是為了一封信回的潞州。但一回到潞州,他卻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封信。這不,直接就奔來尋司徒姍了。

而他來到這儲秀樓司徒姍房里的時間,正是眼下——

此時此刻!

時非晚還未來得及離開的這個當下!

「司徒姍!信呢?怎麼,啞了?」

呼延炅是頂著重怒而來的。此時丟下一句後未得到回應又怒道。

同時,他眼底也涌過了一抹訝。

一是因這個時候,他本以為司徒姍會睡著了的。可沒想到,她這會竟就坐在梳妝台前。

二是驚訝于這個女人這會兒竟那麼安靜的繼續在那梳妝台前坐著,背脊挺直,背對著他,卻是好半晌都沒轉過身來。而且身上穿的也不是睡覺時應穿的衣服。

似乎,耳側還系著面紗的系帶!

呼延炅此時見到的這人,不是時非晚還能有誰?

千算萬算,實算不過天阿啊!

天知道,這會兒,時非晚心底里正奔著多少凌亂的「草」泥馬!

總之——她這會兒心情實在復雜的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是何等滋味了!

當然,她心情凌亂歸凌亂,正驚愕著歸正驚愕著。但這驚愕消化的同時,她反應卻還是不算慢。

方才門聲響聲的第一瞬便給自己戴上了面紗,也收起了那些易容工具。

因為,她很清楚︰這會兒要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司徒姍!說話!」呼延炅又叫了第三聲。

「……」時非晚卻仍舊沉默,長袖之下則暗暗握緊了匕首。

只這時,她卻忽然動了,緩緩的轉過了聲來,站了起來,眸光落向了那說話人。

「……」呼延炅本要丟下第四聲的,只這會,他喉間的話在女子轉身的剎那,忽然便卡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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