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更有話語權的未來!
一個任何人不敢隨意欺凌的未來!
要入擎王府,未來與她打交道的都是大楚頂貴,她太需要倚仗了!
靠擎王府麼?靠岑隱麼?
或許他們能用吧,可卻不能帶給她安全感,也不能讓人真正忌憚上她自己這人!
能提供給她這些的,唯有——
通過她自己的價值換取來的東西!
敢問大楚,誰有皇帝位高?
敢問若她得帝王另眼,誰敢來隨意招惹她?便是擎王府內的人譬如岑隱自己,都不敢忽略了「她是帝王的人」這一加成而隨心所欲的「以勢壓人」。
而為何說抱皇帝大腿會更可靠更有安全感?
因為,岑隱的寵,掌控權在岑隱,在于他是否會一直喜歡她,此為時非晚不可控的。
而帝王是否願為她的護罩,掌控權,其實則多在她時非晚自己——
在于她是否有利用價值!
此為她可控的!
所以,就為了這能讓她在這個時代更有主動權有獨立權的「倚仗」,時非晚想搏一搏——
試試,替帝王「打工」!
「晚晚還是不信爺。」
時非晚的回答很簡潔,但岑隱似乎很快便從她的回答中琢磨出了什麼似的。眸子再抬起時也不知是不是時非晚的錯覺,竟覺里邊有幾分失落在。
「世子。」
「爺實在不懂,晚晚為何非要活得那麼累。為何就不能……」
「不能如何?將所有的事都推給世子麼?什麼都不去謀劃等惹了麻煩便乖乖等著世子替我掃清一切麼?」
時非晚這會竟帶起了一抹笑來。
涉獵這方面的問題時,她似乎一直都有些尖銳犀利。
岑隱這會倒是瞅著時非晚的。听此,便沒再多說些什麼了。微低了下頭強掩下了一抹更濃烈的失落。他當然知道時非晚此言的根本是因為︰她沒那麼信自己!
「世子?」
時非晚感覺到岑隱似乎有了些情緒。她忙喚了一聲。音落時岑隱也沒應聲。只他的手忽然胡亂的從桌上抽出了什麼東西來。
隨手一推,便推至了時非晚跟前。
「這是什麼?」
時非晚問。
岑隱沒吭聲,冷硬的抿了抿唇角。
「……」
時非晚見此,沒理會,直接低下了頭來拿起了桌上的東西。
那是一盒子。時非晚很快就將盒子給打了開。看清里邊的東西時,時非晚雙手瞬間便滯了住︰
「這是?」
她再次猛地抬頭瞅向岑隱。
「晚晚自己填吧。」岑隱回。
「自己填?」
時非晚眉頭一擰。
岑隱又沒吭聲了,只是點了點頭。
時非晚低下頭來,瞅向手里的東西。此一刻眼底已是毫無遮掩的掀起了驚濤駭浪來——
那是頂級的驚訝!
她當然不會無知到認不出這是什麼東西來——
此乃空白聖旨!
出自帝王,然而內容可以自己填寫!而且,依然可以生效!
「世子這是怎麼來的?」時非晚抿著唇線,問。
「晚晚不必知道。」岑隱不想答。
「世子拿給我自己填是何意?」時非晚便不問來源了。
「晚晚那麼聰明,怎會不知?」
「……」時非晚默。
她當然猜到了岑隱的意思。可她……不確定︰「世子……」
「晚晚重情重義,師傅恩情必不會不念。你遲早都會想各種法子去救她的。」岑隱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那空白聖旨。
意思很明顯了︰這聖旨,可以換丑婆一命!
在不涉獵某些「謀逆」類型的情況下,可以說這空白聖旨許給岑隱的是任何一個條件了。將來他或許能拿來救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或是他自己。或許擎王府遇麻煩還能用它解王府之危。或者有什麼瘋狂想要的他都能憑著這一聖旨實現。
雖不知岑隱怎麼得來的。但這——
的確就是皇帝給他的一個天大恩寵!
所以,用它,是能救丑婆的!
「世子!」時非晚搖搖頭,「我不大懂……」
若是再听得細微一些,怕是能听到時非晚的音略顫了下。
「不懂?」岑隱挑眉,「這難道不是晚晚現在最大的心病麼?」
「是。」時非晚承認。
她沒跟人多說,也沒過多表露甚至問及丑婆。但她裝得再好,自己卻也騙不過自己,她的確是一直擔心著丑婆的命的。
「晚晚自己救不了。這不是努力與聰明就能做到的事。」岑隱又道。
「我……知道。」這一點,時非晚是承認的。丑婆那樣的身份,她沒有任何法子。只是……「我師傅她……不是刺殺了世子麼?」
這是時非晚沒在岑隱跟前多提及丑婆以及救她之類的原因之一。丑婆刺殺過岑隱是鐵一樣的事實。
時非晚實在做不出,去利用人的感情請求對方花天大的代價去救一個刺殺過他自己的敵人。
「她出來,自然不能再是那樣的身份了。威脅不到爺。」
岑隱又回,語氣很輕松。
「我也知道。」時非晚道。
這不是威不威脅的問題。這是岑隱情感上不可能不芥蒂的問題。
更何況,他如果真要幫她救人。這代價可是——
一份那麼大那麼萬能的底牌!
那是空白聖旨啊!
「世子……」時非晚沒提筆寫什麼,忽地盒上了聖旨盒子,道︰「我還是不大懂。世子……此為的什麼?」
「……」
時非晚這傻問題,使得岑隱瞬間瞪了下眼,瞅向了她去。
是!岑隱覺得這問題簡直傻到頂了!然而,讓他無比不解的是︰他此時瞅到的時非晚,臉上的確是充滿了迷惑的。
她是真無法理解!她的眼里很明確的寫著這五個字!
「世子這是為的什麼……」時非晚此時甚至抓了抓腦袋,水汪汪的眸子一抬盯向岑隱,一句無比不委婉的話直接粗魯的丟了出來︰
「世子就只是因為想要……我嗎?」
「……」岑隱一滯。
時非晚問出這句,眼底仍舊是充滿了迷惑的。她這麼說著,身子卻是忽地站了起來,朝著岑隱走了過去。
「……」岑隱還在被時非晚前一句無比不委婉的話鬧得情緒無比的凌亂,哪想下一秒就見時非晚走向了自己。
時非晚臉上表情實在是怪異得很,像是整個人正被一層層的迷霧籠罩著似的。她眼里或神游或迷霧像是一只才生出來什麼都不懂的雛兔。
然她的手忽地伸了出來,抓握住了岑隱的手。
「怎麼可能就只是為了……這個?」
她前頭的問題岑隱還沒答呢。時非晚這會兒自己卻是自答道,眼底仍舊霧氣濃濃,迷惑到不行。
「……」
岑隱忽地一肚子悶氣,正想駁。
然恰這會兒,卻是感覺腿上一軟,時非晚竟是忽地往他身上坐了過來。
「……」
岑隱到嗓的話再也說不出了,呆著眸子盯著時非晚。
時非晚順勢就伸出了胳膊環上了他的脖子。臉上迷惑不減。此時一坐下,岑隱就听得她又道︰
「世子就只是為了……這個嗎?」
「……」岑隱盯著時非晚,喉口憋著什麼似的就是說不出話來了。臉上這會瞬間便面紅耳赤的,也不知是本能如此,還是被時非晚給氣的。
「爺也不懂晚晚剛才問的什麼鬼問題!」
過了好會,岑隱終于順氣了一點點,答。
語氣……他一開始本是想陰陽怪氣說出來的,可不知怎地話一出口便本能的低軟了,又輕又慢,甚至竟還本能的帶上了幾分哄人討好的語氣。
「我師傅……對世子來說一點價值也沒有嗎?」
時非晚這時還沉在自己迷惑的思緒里,這時她實在忍不住,又問。
「……」岑隱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