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世子你死哪里去了

話完時,沐熙眸子忽地一厲。

「咳……」

接著,他那只緊扣著時非晚的手猛地一轉,已是閃電般的忽落至了時非晚的脖子上,隨後,掐下。

「沐小公爺,這是要殺我?」時非晚氣息頓時微喘起來,然遇此凶險她卻是反倒添上了一抹自在笑意,忽道︰「不過你倒是猜對了,那笛子,可真的是皇族之物。沐小公爺,我肯定,拿那只笛子,你會害了你兄弟的!」

「故弄玄虛。」沐熙不以為然,完全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忽地,他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一瓶東西來,壞笑一聲,便道︰「知道這個是什麼嗎?這是毒藥。

小爺說了。小爺這人最是記仇了。小爺明著打不了你,還不能來暗的麼?這瓶藥,喝下去,一個月痛上一次,生不如死。唯有小爺手上的解藥能解。到時候,你一個月幫小爺辦件事,小爺一個月便施舍給你一顆解藥。」

說著,他已用嘴叼開了瓶蓋。

「沐小公爺是為了報午宴的仇,還是說見不得你父母親似乎很看好我?」時非晚忽地眯了眯眼。

「……」沐熙一怔,手一頓。

「更或者說……沐小公爺這是在為誰辦事,想操控于我?」時非晚此句,耐人尋味︰「都說小公爺肆意張揚,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惹了小公爺,讓你看不順眼了,那是當場便會報的。不怕惹事,少計後果。

若這是你沐小公爺,此時你要算債。殺我也好,打我也罷,或是給我服毒讓我痛苦讓我出丑也行,那‘討債’這個理由我想我都是能夠信服的。

可唯獨,小公爺若用的是此等操控人的毒的話,我想……沐小公爺用‘討債’這個理由來打發我,未免有點太牽強了。」

時非晚手指輕輕敲動︰

「不過,若不是為討債,沐小公爺這是為了什麼呢?有誰,很希望你把這瓶藥給我灌下嗎?」

識人,時非晚也是會一些的。

就听謠言,以及看沐熙今日的行事,如此張揚肆意,有仇那自然應是當場就報的風格。

時非晚方才這話,的確是她心底的懷疑。

可若他還有別的什麼目的……她跟他卻又是無冤無仇的。除非……沐熙這是在為別人辦事!

「……」

沐熙握著瓶子的手又微頓了下,抬頭看著時非晚的眸子。

「前方是何人?」

正是這對視間,卻不想,身後,忽如其來的,一道冷沉沉陰森森的男聲十分突兀忽響起。

沐熙頓時一滯。

愣了下,這才眯著眸子,回了頭。

便立馬見身後不遠處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往這邊走近。

那人一身鎧甲,氣場沉沉。未近,卻已能察覺出一股懾人之感。

這是……

是擎王府的世子︰長隱將軍,煞星隱世子!

他怎麼會在這里?

沐熙的臉色頓時不大好看了︰怎也這般倒霉!

做壞事被人撞見,這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可卻也是同時,沐熙眸中精光一閃,很快卻又涌出了一抹笑意來。

他直勾勾的盯著時非晚,忽地貼近她耳側悄悄說道︰「知道他是誰嗎?」

時非晚默。

「擎王府,煞星世子。不近,最厭任何女人的踫觸。哪個女人若是惹得他惡心了,那可是比小爺還不計後果的角色。便是對待官家之女,他也依舊什麼都做得出來。你說,你若是惹了他……」

沐熙危險的輕笑一聲。

話到此,忽地,他體內一股內力忽起。一用力,時非晚便已被他猛地甩了出去。

如今有人來,喂藥已經不再適合。否則這女人叫喊起來,他手中拿著的藥瓶子來不及做甩手處理的話,隨便一查,一驗,他就月兌不清關系。

不過……不給她服毒,這死女人接下來的下場,也不見得會比這好多少!

沐熙想著,壞壞一笑,已是轉過身來,看向了那穩不住身子直朝岑隱砸去的時非晚背影。

她不會武,沐熙現在已是確定了七八分。

倒不單是因為時非晚方才裝得有多像。更多的,是因他的確不信這麼一個閨閣女子能夠會武。他想午宴時……八成只是她好運罷了。

而時非晚此時,顯然還沒有暴露身手的意向。

被這麼狠狠一甩出去,她難受得很,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控制能力。只在心底罵了聲後,便順勢隨著這一甩往前砸去。

該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臭小子,最好期待別在宮外遇到她!

時非晚這一砸,忽地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具身體上,撲到了熱乎乎的一具熟悉胸膛上,額頭更是狠狠的磕上了一硬邦邦的鎧甲,她頓時有些難受的痛哼了聲。

「我的阿娘啊!」

再說……

此時這附近,某顆大樹之後,兩個人影一直靜悄悄的躲避著。

方才發生的一切,二人也全看在了眼里。

這二人,不是那跟著時非晚而來的呂梁跟流衣,還能有誰?

奇怪的,二人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現場竟並沒有人察覺出他們的氣息來。

流衣是來尋自家姑娘的。可方才瞧著姑娘遇到了事,她卻也沒急著沖出去。

一是因,她知道姑娘會身手,出不了什麼事。二是因,若是姑娘不想暴露身手的話,她一個女流之輩露面,又不喊人,也幫不了什麼忙。

可姑娘自己顯然也沒有叫喊的意思。

流衣便想著姑娘應有自己的主意。便先只盯著,並沒有輕舉妄動。

她不動,這個不知道為嘛也跟來了的呂梁,在疑惑的瞅了她好幾眼後,便也一直沒動。

一開始瞧見時非晚被掐,他是差點耐不住的。這下瞧見時非晚撞到了……那那那,擎王世子的身上,他便徹底沒忍住了。

頓時驚出了一聲來,額上已是瞬間冷汗連連。

「你干什麼?小聲點?」流衣臉一黑,忙道。

「你家姑娘……這下是真惹大事了!」呂梁只當流衣不識岑隱,忙道︰「你知道那是誰嗎?他可是……」

話到這,目光掃到前方接下來發生的景象時,呂梁的話卻是瞬間止了住。

然後,嘴大張,頓時愕得幾乎可以塞下十個雞蛋來——

「我的……阿娘!」

前方……

時非晚皺眉時,忽地感覺她撲進的這具身子的主人伸出手來,順勢便環上了她的腰肢。

「爺有沒有磕疼你?」

時非晚一顫,便又感覺到她被砸得有些微疼的額頭被一只大手輕輕撫了上。

這手,沙沙的,糙糙的。

時非晚抬目。

入眼便是一尊熟悉的面容。

「岑隱。」時非晚不意外。

她剛才也瞧見了他。

岑隱目光落在她微紅的額頭上,臉色不大好看。听她開口,應了一聲。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的臉。

見她此時仍舊掩著面紗,心底便覺略有些失落。可這一眼,卻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時非晚脖頸上微微發紅的痕跡。

岑隱視線一止,頓在了她縴細白皙的脖子上。

「放開我。」

時非晚此時裝不會武。察覺到他手上的力氣有些重時,卻也不敢直接朝他動起手來。推了推他沒見他松手,便黑著臉道。

「你先回答爺,這是怎麼回事?」岑隱眯起雙眼,手指輕輕從時非晚脖子上的輕痕上掠過。

「世子你覺得呢?」時非晚隨口回了句。

沒有隱瞞,語氣听著也不像訴苦。很平常的語氣。而她這也的確不是訴苦。

岑隱如何待她,時非晚早已打算用平常心對待。沒必要搞特殊。別人這麼一問,她也同樣會是如此一答。

岑隱這才微微抬眸,往沐熙的方向瞅了過去。

他當然也發現了沐熙。不過方才倒也一直沒看清他的容貌,也沒來得及看清這里的一切。

是他約的時非晚。既如此,他當然不會尋什麼多明亮醒目的地方。此處,光線很暗。他來時,只是瞧見時非晚跟一個男子極近極近。

雖看不清她,可是一眼他卻也認出了她。那一瞬間,岑隱可是惱憤的。方才出聲打攪時的那一句,語氣里帶著的憤倒不是他以為時非晚受欺負了。

岑隱純粹是被酸到了。

此時聞言,岑隱眼底的憤色已是唰一下,翻了數倍。已是立馬可以被察覺出此時他身上彌漫開了濃烈的殺氣與煞氣。

沐熙此時便站立在岑隱對面十步開外。

他站得筆直,此時目光也筆直。

恰好的,便與岑隱忽抬起的這一眼相撞上。

頓時,空中 里嘩啦的,詭異的氛圍渲染開來。

一人眼里帶煞,一人眼里驚色乍起,任憑怎麼盡量掩飾都已再掩蓋不住。

岑隱,岑隱……

「世子,你先放手!」

時非晚心底無奈。

岑隱這一抱,算是直接表明了他的立場︰他完全無所謂他跟她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被人知曉。

但時非晚本也不是他什麼人。此時被他抱著,下意識的舉動自然是想從他懷里掙月兌開來。

「阿晚,這次你可怨不得我,這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岑隱听她出聲,低頭瞧她時,方才還無處可斂的殺氣瞬間便一收,冷峻的臉上反倒添了一抹有些柔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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