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難道她美名遠揚了

而且,就這麼幾天的時間……

「你才一回京,其實外婆就琢磨著這事了,就開始留心了的。」

白氏在旁忽嘆了句。

時非晚汗顏。

誰說老人家比年輕人保守來的。瞧瞧,這種給姑娘家直接看男子畫卷的事這位老夫人都被逼得做出來了。

她心底好奇,翻了翻畫卷。

那畫卷旁邊配了字,簡單的介紹了番男子的背景。容貌……都算是普通,身份,清一色的都是平民。

可看介紹,他們卻都是有學識有教養的讀書人,身家清白,底子干淨,家庭簡單,口風也是極好的。雖離貴族圈子有些遠,可應該的確稱得上「靠譜」二字。

「外婆,你確定這不是你一廂情願?」時非晚為著心底的好奇,仍舊有些意外的問道。

雖說看條件這些男子身份上遠不如她。可目前依她在外的名聲,就是尋到這種也應是十分艱難的吧。

「只要阿晚看的中,事就能成。」白氏拍拍時非晚的手,眸中卻是帶著不盡愧疚,似怕時非晚不滿意,忙道︰「阿晚別看他們普通貧寒,外婆去仔細查探過了,都是老實人家。以後,整個鎮國將軍府的家產都會是阿晚你的嫁妝,便是嫁不了高門,攀不了多高的門第,也是能生活無憂的過一輩子的。而且,有外婆在,絕不會允你未來夫家損了你一根頭發。咱……咱有錢,用不著嫁高門也能富庶的過日子的。外婆……」

白氏的聲音到後面卻是愈來愈低,似乎連她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眸中充滿了嘆息與無奈以及愧疚。很顯然的……她自己其實也不大滿意這種「低嫁」的。

更何況,這些「低嫁」,全都還是因為她應下了用整個鎮國將軍府給時非晚做嫁妝,才達成的。說到底,這其實就是用錢「倒貼」得來的。

說著說著,白氏瞅著時非晚皺眉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已是實在說不下去了。

握著時非晚的手一顫抖,她猛地將時非晚拉入了懷中,在她背後拍了拍,聲音竟忽地添了幾分哽咽的說道︰

「阿晚要是不喜,咱再挑,再挑……準……能挑到更好的的……放心,外婆一定給你尋個好前程,一定……」

白氏一下下的拍著時非晚的背,語氣里做著各種積極暗示,只不大清晰的咬字仍舊能听得出她的心虛。

其實,這真的已經是她能夠挑到的最好的了。外孫女那樣的一張臉,那樣的名聲……

「這是……」

時非晚方才神情不對勁只是因著听到了白氏的那一句「整個鎮國將軍府都會是她的嫁妝」之類的,她心底一時震撼沒回過神罷了。卻不想白氏誤解了。此時心底一悸,目光卻是忽地落在了重新翻到的一張新的男子畫卷上。

頓時一愕,猛地從白氏懷中鑽了出來指著畫卷不可置信的盯著白氏,「他是……」

這是一張最與眾不同的畫卷!她也是剛剛,才翻到的這一張畫卷!

畫卷上的男子意氣風發,俊美雋秀,天生矜貴。可以說與其他畫卷那是格格不入,獨樹一幟的。

論氣質可以說的是是這些畫中男子中最為顯目的。論身份……這旁邊的配字上寫的身份,正跟她此時心底吐槽著的兩個字一模一樣——

沐熙!

武國公府沐小公爺!

這可是高門!遠高于時府一大截的高門!

時非晚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他呀?」

白氏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瞅瞅畫像,立馬就明白了時非晚的疑惑,道︰「這是來湊數的,阿晚不用理會,是那武國公夫人昨兒跟我閑談時,自己突然塞給我瞧的。當時她忘了帶走,我就隨手就將這畫混在了這堆畫里。哎哎哎,倒是忘了把它扔了。」

白氏說起沐熙很淡定倒也正常。

流衣先前只說起過時非晚被人砸了,可卻是沒有點明白那罪魁禍首就是沐熙的。

「她稍給你沐小公爺的畫像做什麼?」時非晚愈加驚奇。

「鬼知道她什麼意思。我平時是不跟她來往的。前兒她突然來了將軍府找我聊,說什麼,她跟定遠侯府的侯夫人要好,前些天听定遠侯夫人說起過阿晚你,又說什麼听了侯夫人的話後,心底肯定關于你的謠言必然有假。上次又在輔國公府瞧見過你,說是對你很是喜歡之類的。

然後,她就又跟我炫他家那兒子有多俊,還拿出他兒子的畫像來對著我自夸上了天。鬼知道這個婦人是不是有病,夸兒子夸到我面前了,她……」

白氏的話說到這忽地一頓。

那眸中的嫌棄一滯,一雙黑漆的眸中似乎猛地閃出了些什麼,情緒一滯……接著,眼中的嫌棄瞬間就被另一抹靈光所取代。

她突然自己驚「啊」了一聲,像是倏地反應過來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一拍手,猛地看向了時非晚,「阿晚,那武國公夫人的意思,莫不是……」

時非晚也正睜著眼瞪著她。

腦子里則在想著白氏方才的這番話。武國公夫人跟定遠侯府交好?而且,還听定遠侯夫人說起過自己?

定遠侯夫人,不就是差一點就因為自己舍棄了跟時家接親的那位?也就是方才自己在玉竹軒門口遇到的那位。

當初自己大半夜跑去找岑隱,就是希望他能去尋定遠侯夫人,為自己澄清一些事,使得她不要因誤解了自己而嫌棄四姐姐的。

而這目的也確實達成了。可她卻是並不清楚岑隱到底給定遠侯夫人傳遞了有關于自己的什麼信息。

而如今听著,莫不是……這些有關于自己的「好話」,還通過定遠侯夫人的口,傳到了那武國公夫人口中?

然後武國公夫人就……

「哎呀,可是這怎麼可能啊!」

白老夫人忽地自拍了下手,已跟海氏交談去了,「前天她來尋我。我談起我外孫女,她就說她听了定遠侯夫人的一些話,確定外頭有關于阿晚的謠言必然有誤的。我當時只當她是當著我的面不好說阿晚的壞話,說的一套敷衍的客套詞呢。

後來聊著聊著,她就說起了她兒子,袖子里還藏著她兒子的畫像,還拿給我看。我以為她是在跟我炫耀她兒子是個難見的美男子。

可如今想想,她跟我平時可是不打交道的。這這……她這莫不是想要……」

白氏不可置信的咨詢著海氏。

其實,武國公夫人這意思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

只不過,白氏因為完全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有可能性,所以自發的就完全沒往這一塊想。便是有淡淡的念頭只當自己是多想了誤會了之類的。所以她是真的只以為武國公夫人那些言辭是因為「客套」以及「炫耀」。

畢竟,沐熙名聲就算是再臭,那也是高門嫡子。

而且男子畢竟不比女子。男子名聲壞了還可以懸崖勒馬,也會因為事業的原因仍舊有競爭優勢。可女子就不同了。時非晚這種平民都得鎮國將軍府拿出那麼多嫁妝倒貼才肯娶。

那武國公府的嫡子……

「阿晚,你跟那定遠侯夫人相熟嗎?她對你很有好感?她知道你的什麼事嗎?」海氏則驚奇的看向了時非晚,納悶的撓了撓腦袋。

「對了。我還想起來,那武國公夫人說,今兒宮宴之上,想瞧瞧我家阿晚呢。」白氏一拍手掌,又想起了一個細節。

「外婆……」時非晚心底再也忍不住了,「今天那個砸了我一身髒的男子,就是沐小公爺。」

馬車內,突然靜寂……

……

時非晚原是打算午後去找玉錦談合作的。

可現在她得入宮了,這合作自也沒辦法談成了。隨著白氏海氏進入宮門時,差不多也快到午時了。

而宮門關的時間,就是午時。

宮宴分為兩場,午宴跟晚宴都有。午宴要簡單一些,就是吃個飯之類的。而晚宴才是最重點。晚上除了有露天宴席之外,還會有不少的乞巧節活動。

像是畫宮燈啊,開燈會啊,放宮燈,猜燈謎,剪彩紙等等的活動,今天都可以自行參加玩鬧。

時非晚算是來得最晚的那一批人。午宴的舉辦地點在殿內。時非晚進入現場時,里邊已是有不少的人了。而且女眷大臣之類的,位置基本上是提前定好了的。不過也可以自行的稍微調換一下。

所以,時非晚此時沒有去尋時家的,仍舊隨在白氏跟海氏身邊,隨她們坐了下來。

現場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仍舊是男女分席而坐。只不過最前列的右側,坐的全是一些北戎使臣。而他們,則是男女混坐的。

人多倒也有好處,像是時非晚之類的小人物,此時存在感幾乎為零。這便使得她對這場宮宴的排斥稍稍降了降,倒是既來之則安之的享受起來。譬如︰這里的確很多好吃的。

不過,她因為先前洗過臉,身上也沒有帶藥的緣故,臉是完全潔淨的。此時便是吃東西,也不敢將面紗摘下來。

「丑八怪,不敢見人麼?」

時非晚正自顧自時,忽听得對面一道不友善的男聲響起。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