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意料之外

「攪屎棍?你是說……」陳國剛大概猜到一位,不過出于謹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

「山水人家踫見的那個。」蔣達海回道。

「哦……」陳國剛猜的果然沒錯,不過他現在的記憶力大不如前,已經忘了那個廚師的姓名,「是那個做霸王蒸的廚師吧?」

「嗯,其實也沒啥大事,最近先讓我捋一捋吧。哥,那我先忙了。」說完,蔣達海掛斷了電話。

「唉……」陳國剛嘆了口氣,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多此一舉了,要是他知道徐玲還有這麼一位狂熱粉,也許當初就不會撮合她和蔣達海了。

不過陳國剛考慮的並不是自己的棒打鴛鴦,不錯,宋函煦對徐玲算得上一往情深,又是霸王蒸,又是將軍令,全部都是為她而做,如果按照西式的思維方式,可謂足夠浪漫了。

可是後面的沖突也讓陳國剛發現,宋函煦的性格過于偏執。偏執,就是過份執著,這種性格往往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而且愛認死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這種性格,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必須得到,如果得不到,就會滋生出很多負面情緒,如果想得到的恰好是個人,一旦對方不按他的意願走,就很容易產生暴力傾向。

對于宋函煦而言,偏執讓他只看到了對徐玲的愛,卻看不到對徐玲的恨。

陳國剛不偏執,他知道宋函煦這種性格的危險性。可宋函煦卻又偏偏沒有蔣達海那點「大男子主義」,凡城餐飲界的薪資標準陳國剛也知道,宋函煦就算掙得再多也超不過蔣達海,更超不過徐玲,但人家就是沒有收入必須超過女方的心理負擔。

真應了那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蔣達海的責任感太強烈,總想退縮,宋函煦執在了情字上,完全看不到自己愛背後的恨。

老祖宗看的明白,所以才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作之合,初心只不過是為了避免來者不善導致的婚姻悲劇,只可惜這套體系在幾千年的運行過程中慢慢變了味道,越發僵化,一僵化就刻板,一刻板就走極端,一極端就物極必反,物極必反就面臨著推翻,不是老祖宗的規矩有問題,而是度的把控沒做好。

想到這里,陳國剛苦笑一聲,繼續看起了股票。

中午放學,陳戒回到家里,看到環潮科技又是個一字漲停,心情大好。

「妖股就是妖股,監管都發文了,還敢一字板!」陳戒感慨道。

陳國剛點點頭道︰「昨天的游資建倉成本很高,現在只漲了一個板,沒辦法出貨,現在短線走勢還算健康,後面還是看漲。」

「那就再等一天。」

直到收盤,環潮科技還是死死封住了一字板,今天放出的量很小,幾乎沒有拋盤,說明市場對這只個股的看漲氛圍濃厚,明天就算不漲停,也肯定是個高開。

寫完作業,復盤過股票,陳戒一身輕松地躺在床上,準備睡了,可是不知為何,他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陳戒看了眼手機,已經凌晨1點,平常這個點他早就呼呼大睡,難道是太興奮了?

誠然,今天這個漲停板讓陳戒的收益達到了6600元,對于一個學生而言,這錢夠他花幾年了。

可這畢竟只是浮盈,沒有落袋為安前,所有賬面數字都不做數,就算興奮,也不至于睡不著覺吧?

明天還要上課,再不睡著,上課就要打瞌睡了,陳戒強迫自己數著綿羊,總算睡著了。

夢里,他再次回到上次陳國剛給他講復利的那一晚,家里開著燈,還是坐在餐廳,還是吃面。不過夢里總會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父子倆正吃著,就見身邊突然多了只看不清楚長相的怪物,父子二人嚇了一跳,端起碗就跑了起來,怪物在後面追,倆人端著碗在前面跑,偶爾還要吃上一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陳戒實在跑累了,干脆停在原地,他倒要看看怪物到底長什麼樣子。

誰知道怪物也有脾氣,就不讓他看,不僅不讓看,還跑到開關跟前把燈關了。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陳戒越發覺得壓抑,猛地從夢里醒來。

他就是覺得胸悶,幾乎到了無法呼吸的地步,他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可還是覺得悶,便在房間里踱起了步。陳國剛的睡眠淺,他怕吵到父親,干脆穿起衣服,來到樓下跑起了步。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家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凌晨3點。下了電梯,陳戒來到外面,地面還是潮濕的,風也是涼的,這樣的天氣,放在平時,只要他在小區轉上幾圈,做幾個深呼吸,立馬神清氣爽。

可是今天怪了,那種胸悶的感覺還是無法環節。他突然想起陳國剛之前的告誡,讓他過了夜里12點盡量少出去。

導致生理不適的原因很多,除了病理層面,還有物理層面,另外,也有心理層面。

陳戒沒感冒,白天還好好的,晚上也不冷,不存在著涼的可能,病理層面的胸悶應該不至于。

至于物理層面應該也不至于,凡城環境還算不錯,之前下過的雨也還沒干,應該不存在PM2.5超標的問題,至于霧霾,那更是音兒都沒有的事兒。

既然都不是,那就只能是心理層面的問題了。

我在擔心什麼?陳戒就像個醫生,自己剖析著病情。

難道是馬上面臨期中考試,壓力太大了?可按陳戒的基礎,他有光靠吃老本也能保證成績的把握,期中考試又不是高考,哪來的壓力?

排除法全部做完,那就只剩下股票了。

可股票現在漲的這麼好,游資剛剛在高位接力,行情應該尚未結束才對呀?陳戒剛往股票方面想,胸悶就突然變得劇烈起來。

「有啥好胸悶的?」陳戒的自言自語看著就像個人格分裂癥患者一樣,其實他是在跟潛意識交流。

潛意識見他如此抵觸,繼續加大他身體上的不適,陳戒突然聞到了一股腥甜味,他流鼻血了。

他的狀態開始變得極度不穩定,腦子里糊里糊涂,既胸悶又流鼻血,感覺腦袋快要爆炸了。

「你是在提醒我麼?」陳戒也不知道這個「你」是誰,周圍無人回應,他的胸悶依舊劇烈。

「你是想讓我把股票賣了麼?」此話剛一出口,陳戒的胸悶就緩解了下來。

「不是吧?你讓我把股票賣了?!」陳戒在空曠的小區街道上連忙擺手,「不行不行,現在漲的這麼好,怎麼能賣呢?!」

嘩……一大股鼻血流了出來。陳戒看著地上的血滴,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突然有點害怕了。

「明天看情況,行情不好我就賣,這總行了吧?」陳戒剛說完,就得到了胸悶的一陣劇痛。

「明天上午我鐵定賣,這總行了吧?」

嘩……又是一股鼻血。

陳戒是真有點害怕了,自言自語道︰「明天集合競價我就賣,我把單掛在跌停板上!」

股市里賣出股票,是按照誰出價低誰先成交的規則,陳戒把單掛在跌停板,就是按當天允許的最低價報單,但是最終成交價是按成交時買單報價的最高價格成交的。以跌停板報價,只是為了獲得最先成交的機會。

奇怪,陳戒這話剛說出口,鼻血就停了,胸也不悶了。可能他的潛意識確實意識到了風險,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告訴陳戒。

陳戒看看四周,總感覺有點邪乎,心說老爸不讓後半夜出門可能真的有些道理……

到了早晨,陳戒收拾好一切準備出門上學,臨走前特意跟父親交待︰「爸,環潮科技今天早盤集合競價的時候幫我清倉,報單按跌停板報價。」

沒等陳國剛答應,陳戒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兩遍。

「干嘛,跟我這兒冒充復讀機呢?」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你是听到什麼風聲了麼?」

「回來再說,您就記住幫我清倉就行。」

陳國剛也不知道兒子為什麼如此堅決,不過,既然三番五次地交待,肯定有他的原因,陳國剛也不多問,直接答應下來。

時間來到9點15分,集合競價開始,陳國剛按陳戒要求,把環潮科技的所有持倉按跌停板報價賣出,10分鐘後,開盤價正式確定,雖不是漲停開盤,也高天了3%。

陳戒的賣單最終以開盤價結算,早盤的3%高開,又讓他賺了800多塊,清倉之後,陳戒的盈利最終鎖定在了7400元。

可按照陳國剛的經驗,如果今天依舊高開,那麼大漲的概率還是很大,他不明白陳戒為何如此堅定,清倉得如此徹底。

9點半,股票正式開始交易,他帶著問題,想要看看兒子的判斷到底有沒有道理。

剛一開盤,就有幾筆大單把股價打到了5%的位置,陳國剛看到這種速度,心說今天八成又是個漲停。

可還沒等陳國剛反應,盤面就突然發生了變化……

「哎?這是怎麼回事!」陳國剛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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