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送別

「非也,非也,這事雖然跟我無關,但我跟這位姑娘認識,總得給她說句話!」年輕男子說道。

「你們認識?」

刀疤龍狐疑的打量了下對方,該不會是李雅請來的幫手,可要請幫手,也不是請這樣的。

「她欠了我們錢,你有錢替她還嗎?」

李雅長得貌美,難免有一兩個有錢的公子哥姘頭,願意替她還錢,刀疤龍只能這麼想。

如果對方真有錢,刀疤龍倒不介意在這里就把對方兩人全做了,錢和色他全收。

「沒有!」

對方卻令他失望的再次搖搖頭。

「那你來這里作甚,莫非是真嫌命長?」刀疤龍一揚手中的刀。

「我說了,大家都是鄉里鄉親,做事何必做得這麼絕,非得把人往絕路上逼,陸金海不是她殺的,為了這趟押運,她已經把所有能賠的都賠上了,也沒錢再賠給你們,給她條生路走,行不行?」蘇君寶問。

「不行,要麼留錢,要麼留人,既然被你撞見了,要強出頭,那干脆你也把命留下吧?」刀疤龍獰笑著。

他們是想在這玩完李雅,再把人押回去賣掉,卻不想其他人知道。

李雅心中更想笑,她知道這個人既然露了面,那刀疤龍他們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一旦他決定出手,那就是不留活口,除了……她以外。

「真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蘇君寶依然問,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活人總是要留幾句遺言的。

「就是這麼絕!」

「唉,我就不該來這!」

「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

「留條腿,行不行?」

「不行,要留就把命留下!」

「懂了!」

蘇君寶嘆口氣,彎腰把懷里的小家伙放下,拍拍她,示意胭脂先在一傍自己呆會,胭脂對眼前的事情漠不關心,只抓著手里的半塊夾肉燒餅,時不時的咬上一口,那是在半路上買的。

等蘇君寶再起身的時候,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柄劍!

一柄短劍,劍身漆黑,筆直而剛硬,只有兩尺來長,沒有劍顎,劍身和劍柄如一體鑄成,精美而簡約!

「原來是個會家子!」

見對方手里突然拿出一柄劍,刀疤龍等人全都瞳孔一縮,眼前少年身上依然沒有半點武道氣息,可氣勢完全不一樣了,刀疤龍他們都是刀尖上走過來的人,哪里會看不出來。

可就算這樣,他們也沒有放在眼里,對方的年紀,即便再強,也對他們構不成威脅,更何況他們有三個人。

此三人全都放開李雅,轉而朝蘇君寶那邊圍過來。甭管是誰,先干掉再說,這里不會再有人知道。

那是李雅第二次見到蘇君寶揮劍,一道道劍影揮出,就如月光般柔和,可月光過後,只有刀疤龍三人倒下地上的尸體。

刀疤龍到死之前,都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劍術,和能揮灑這種劍術的人,他還那麼年輕。

「我說我不該來,是因為你們根本不是我對手,我只要你們留下一條腿,你們卻要把命都送給我!」

刀疤龍在臨死前,仿佛听見年輕男子自言自語的說,原來會錯意的人,是他們三個,刀疤龍要早知如此,一定會是另外種選擇。

「你到底是誰?」

刀疤龍想問,清河郡城里藏著這樣的人物,他竟都不知道,只可惜他現在再發不出半點聲音,來為自己的死喊冤屈。

劍從他喉嚨間劃過,就像一道光,剩下的只有他慢慢變冷凝固的血液和尸體。

李雅沒有去看地上刀疤龍三人的尸體,而是帶著嬌嗔,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既然早就來了,為什麼不早點出來,是不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

她問,剛才她的模樣的確夠狼狽的!

蘇君寶卻搖搖頭!

「噢?難道不是!」李雅歪著頭,同時心中竊喜!

「我來,只是為了要確定一件事!」蘇君寶說道。

「什麼事?」李雅問。

「我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做我女奴的好材料!」蘇君寶說。

李雅頓時翻起一陣白眼,若不是兩人認識,若不是他三番兩次救了自己的命,若不是自己對他存有好感,任何良家女子听到這話,不說一刀劈過去,至少一口口水已經吐到地上,轉身就走。

想泡本姑娘就直說嘛,又不是不給你機會,什麼做女奴的好材料,這麼難听,李雅心中說著,卻不知道為何總生氣不起來。

「那現在呢?」她斜著眼問。

「很確定,的確是!」

蘇君寶一本正經的答,惹得李雅又一陣白眼,不過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對方說過類似的話。

李雅不明白,她這次是真的會錯意了。蘇君寶說的的確是實話,他因為父親遭遇的關系,給他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不相信世上的任何感情和關系。

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也不管是朋友兄弟,還是夫妻和戀人,他通通都不信,唯有他父親留下的幾個保護他活到今天的忠僕,能讓蘇君寶心存信任感。

如果他選擇李雅留在身邊,她只能是個僕人!

說歸說,李雅知道自己還是要走了,蘇君寶能殺得了這三個人,但他對抗不了整個龍河幫,否則,他也不需要悄悄跟到這,才動手了。

「那我走了!」

她說著,目光深處涌動著說不出的留戀。

「嗯!多保重!」

蘇君寶點點頭,同樣看著對方,小家伙見忙活完,已經自己搖搖擺擺走到他身邊,伸出小手撒著嬌,蘇君寶將她抱起來。

李雅轉身,蘇君寶也轉身準備離開,天色不早,他還得趕回城里。

「蘇君寶!」

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響起,蘇君寶又轉過身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已經印到他臉上。

李雅只覺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也是她的第一次,李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只感覺像火山爆發一樣,不受控制。

「等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就做你的女奴!」李雅用自己都听不見的聲音,在他耳畔邊,顫抖的說道。

「你說什麼?」蘇君寶愣在原地,下意識的反問著。

「你自己猜吧,大傻瓜!」

等他反應過來,李雅已經帶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走遠,只留下蘇君寶愣愣的站在原地。

蘇君寶听得見李雅留下的笑聲,卻永遠看不到她一邊笑,一邊滴下的大顆大顆淚珠。

出身市井,李雅知道自己長得美貌驚人,從小接觸底層的各種三教九流,她更知道有數不清打自己主意的男人,可李雅從未為誰心動。

這一次,她心動了,卻必須走了!

因為再不走,李雅怕自己再沒有勇氣離開,她留下來,反而是害了對方。

許久,蘇君寶才從沉默中回過神來,笑了笑!

「我們也回去吧!」

他對著懷里的小家伙說道,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送走李雅後,過去了大半個月,一切如常,只天氣越來越冷,北域的寒冬很快就要到了。

蘇君寶每天照常去學院,小家伙則自己呆在地下室里,蘇君寶把她再地下室的小窩布置得更加溫暖舒服,每次回到家,都經常見她呼呼大睡得正香,每天吃好喝好,很乖,卻唯獨只吃不長個。

這天,蘇君寶起了個大早,在趕往學院的路上,從家里出來的時候,蘇君寶在街頭的包子鋪買了三個大肉包子,他已經吃過早飯,這不是給他自己買的。

在去學院的路上,那里會有個乞討的小女孩,是最近才出現的,只有四五歲的模樣,兩條腿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站不起來,總是有著流不干的膿血,又腥又臭。

她年紀又小,模樣又可憐,很容易就博得人們的同情心,時不時的就有路過的人扔下一些錢財。

雖是乞丐,按理說,她的收入狀況應該不錯,卻總是一副吃不飽飯,餓得面黃肌瘦的樣子。

蘇君寶不是有錢人,但自從見到那小女孩開始,也給她幾個銅板,到後面只給她直接買吃的。

因為蘇君寶知道,即使他給對方的錢再多,那些錢也到不了她手里。

女孩名叫小蝶,也叫蝶兒,她自己說的,每次接過蘇君寶遞給的包子都甜甜的笑著,蘇君寶知道那是擠出來的。

她糜爛的小腿已經開始發炎腫脹,無時無刻,都在向腦神經傳遞著劇痛,她笑,只是因為想向幫助她的人傳達她的感激之情。

這是一個乖巧而懂得感恩的女孩,那怕她只有五歲。

每次接過包子,蝶兒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但在今天,她只啃到了一半,一只成年人的巴掌就扇過來,把剩下的半個包子從她嘴邊扇落,滾到路邊的泥水溝里。

「吃什麼吃,錢沒討夠,每天就知道吃!」

說話的是兩個武者模樣的男子,蘇君寶認得他們,是附近街道上的一伙流氓地痞。

一般小孩踫到這種變故,怕是都哭出來了,蝶兒卻只掙著一雙無助的眼楮,充滿恐懼,嘴巴張張,不敢吱聲。

「看什麼看,這有你什麼事,要麼你就給錢,要麼你就滾,再讓老子看見你給她拿吃的,老子連你一塊揍!」

回過頭來,一個張著滿嘴大黃牙的又沖著蘇君寶吼道,可謂聲色俱厲,他看得出眼前的小子沒有半點武道修為,壓根沒把對手放在心上。

蘇君寶看著對方,瞳孔不停收縮,平日里的冷靜外表下,罕見的涌動著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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