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害人邪修 惻隱之心

昏暗中,那人的相貌有些看不清。

我只能勉強看到他一臉的絡腮胡,束著發髻,體型看似壯碩,身手卻很麻利。

那匕首從我眼前劃過,斜刺向下,直取心口。

我忙抬手臂,格擋了一下,同時閃身躲開。

一時間,那老道斜刺過來的手臂被我揮開,順勢就另起一掌,打向了我面門。

我手里拎著那裝了道袍的塑料袋子,另一手還揪著那只老耗子,一時間還手不便,只能繼續躲。

就這一躲,那老道閃身從我身旁過去,就出了門口。

等我再追出去,他已經翻上院牆。三兩步上了屋頂,翻飛的暗紅色道袍,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正想追,屋里忽然傳來一聲悶哼,似是方之鏡咳血的聲響。

心下一驚,我立刻進屋查看。

就見他倒在地上。周身都是鮮血。

我忙開了燈,拿膠帶把手里的老耗子纏了好幾圈,扔在一旁,這才過去查看方之鏡的傷勢。

他身上有不少被匕首劃破的傷口,月復部還被捅了一刀,咳血大概是因為胸口挨了重擊。

見人還醒著,我忙動手,把他扶起來,抱到了床上,皺眉詢問,「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內髒?」

方之鏡的手捂在肚子上,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

我看不出他傷口深淺。只好去找楚子來看看。

外面那伙計是失血過多,楚子給他止血之後,就到院子里,用針把姜凱扎醒了。

我出去的時候,姜凱剛從地上爬起來,正在打電話叫救護車。

楚子跟我進屋,給方之鏡止血,檢查了傷口,除了月復部那刀傷,其余都是些皮外傷,雖然出血有點多,但並沒有性命之憂。

我見他始終醒著,猶豫片刻,還是問他,「你去過南城精神病福利院?」

聞言,略顯疼痛的方之鏡,松了幾分緊蹙的眉峰,淡聲道,「去過。」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

我是懷疑那個神秘風水師藏在精神病院里,在利用精神病人來做抽離活人煞氣的實驗。

所以昨天早上老瞎子來我這兒,我就打听了一下奉天城的精神病醫院都在什麼地方。

當時,老瞎子當著我和方之鏡的面,說那南城精神病福利醫院,是整個奉天城里開辦年頭最長的,治愈率也高。

而且他描述的位置,似乎也在奉天城的氣脈上。

也是因此,我才覺得,那個精神病福利院的嫌疑很大,可方之鏡听了一早上,就沒說過一句話。

如今事情逐漸浮出水面,他才跟我說,他去過那個精神病福利院?

這能不讓人起疑嗎?

他為什麼要隱瞞?

听我詢問,方之鏡卻閉了下眼,繼續道,「沒有說的必要,我也沒想到。這個紅衣老道還活著。」

似是失血過多,導致方之鏡的精神不太好,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跟我說,幾年前,他曾在奉天這邊追查過一起‘邪修害人’的事件。

方才那紅衣老道,就是當年的邪修,有個野號,叫呂不聞。

常以‘模骨’、‘看體相’、‘渡真氣’為由,在東北一帶行騙,坑害年輕女性,騙財騙色,也背著人命。

八年前,方之鏡追查此事,找到呂不聞的蹤跡時,他就在奉天市。

後來追蹤此人,方之鏡去過南城精神病福利院,在那里救下了一個小女孩兒。

但那次。二人沖突之後,呂不聞受煞氣反噬,逃走,就徹底沒了音信。

方之鏡又找過他一段時間,可一直沒找到,時間長了,他也只當這人是遭了報應,死在哪個荒街野巷了。

根本沒想過,八年過去了,這個呂不聞還能翻出浪花兒來。

我听方之鏡說的認真,一時間也辨不出真偽,只好將那個裝著道袍的塑料袋撿起來,給他看。

問他,「那這道袍上的煞氣,你怎麼解釋?」

聞言,方之鏡很是疲憊的看了那道袍一眼。

見到那道袍上的人臉,他似乎也並不意外,甚至承認說。「這是我當年,用道袍封印的煞靈,但當時它還未如此清晰。」

「你是說,當年那小女孩兒身上的煞氣抽離出來,就已經有了人形?」我追問,心想,若真是這樣,那這個呂不聞的道行,可不是一般的深了。

方之鏡閉了下眼,繼續道,「那孩子當時沒穿衣服,我匆忙之下。就將這道袍蓋在了她身上,去追呂不聞,可等我回來時,那一家人連同這道袍都不在了。」

他用靈氣封住了道袍上的煞氣,這東西就成了一件普通衣物,情急之下,用來給孩子遮羞,也沒什麼問題。

可關鍵是……

我問方之鏡,「你為什麼沒有將這煞氣淨化?反而用道袍封印起來?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八年前,就算這煞氣已顯出了幾分靈體,對你來說,要將其摧毀,也只在彈指一揮間。」

「它叫我哥哥。」方之鏡忽然看向我,淡聲答了句。

我略微一怔。

方之鏡又說,「這個尚未成形的煞靈,有自己的意識。」

他這樣說,我就有點懵了。他是什麼意思?沒忍心下手?

我有些愣怔的看著方之鏡,他卻繼續道,「萬物皆是生靈,這煞靈,有自己的意識,沒有害人。沒有顯出惡煞本相,以一個孩童的模樣,叫我哥哥,跟我說它害怕,當時,也算不上是動了惻隱之心。但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猶豫,只能先用道袍將其封了起來,想事後看看是怎麼回事,但這件道袍就這樣不見了。」

見我沒作聲,方之鏡又說,「八年的時間,這件事淹沒在塵埃里,我早已忘了,是你提起,那些精神病人有可能成為那個神秘風水師的試驗品,我才隱約想起這件事,但因為呂不聞銷聲匿跡八年,我也沒想過,他還能活著,才沒有提及。」

照方之鏡這話里的意思,呂不聞就是那個神秘的風水師。

我細細思索著,又問他,「那呂不聞道行如何?」

「當年說不上厲害,可今天他來找我尋仇,我跟他交手時,卻沒能探出他氣息深淺。」方之鏡似是有些郁悶,低聲說著,蹙緊了眉峰。

我跟他說。「我也沒探出來,不但沒探到他身上的氣息如何,我連他是活人,還是死人,都沒探出來。」

聞言,方之鏡收斂了目光,沒作聲。

我這話可能說的不好听,但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無論如何,方之鏡的一面之詞,也還是有待驗證,這一切到底如何,若是能找到呂不聞。自然能真相大白。

不管這人到底是死是活,都能得出個答案。

救護車過來之後,姜凱帶人進來,將重傷的方之鏡挪到擔架上抬走了,還有那姜家伙計,也一並抬到了救護車上。

之後,姜凱和楚子隨救護車去了醫院。

我到附近的超市買了個腌咸菜的密封玻璃罐,將那件附著煞靈的道袍,裝到了玻璃罐里。

楚子是早上回來的,說這事驚動了方家,那邊安排了轉院,讓方之鏡回永安市養傷,她身為藥師,也要跟去照看。

如此說完,楚子靜悄悄的看著我,像是在等我說話。

可我這人,最不擅長的,就是處理這種場面,更何況,楚子與我之間的關系,又復雜尷尬。

見我始終不作聲,她倒也沒生氣,反倒笑了笑,叮囑我每日記得用糯米拔除尸毒,若是想她了,可以去永安找她。

如此笑吟吟的說完,楚子就走了。

我送她到巷子口,這楚姑娘也沒再多說兩句。

見她上了車離開,直到車消失在街道盡頭的拐角處,我才忽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再回到家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感覺這一兩天,就像做夢似的。

大概是上午辦了轉院,安排人護送方之鏡回永安市之後,姜凱就急匆匆的到我這兒,說是已經將那個精神病院檔案室的‘人命案’打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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