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耗子砸在地板磚上,發出了‘ ’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就‘吱吱’的怪叫了起來。
不給它反應的機會,我又拽著它尾巴,狠摔了好幾下。
直到那老耗子哆嗦著四條腿兒,開始捯氣兒,我這才拽過個布頭子,給它捆了個結實。
躺在貨架下的林白也瞬間驚醒過來,猛地坐起身,卻一頭撞在了貨架上,又摔回去,頭腦發懵的四處瞧了瞧,才狼狽的爬出來。
見我拿著個布頭子,正在虐待一只老鼠。
她又神色怪異的瞧了我一眼,隨後那目光落在老耗子身上,似是有些驚訝,下意識的說了句,「這老鼠怎麼這麼大個兒?」
我跟她說。「這個是‘鼠仙’,活的年頭兒多了,長了能耐,要害人的。」
林白又瞧瞧我,像是不信,隨後。她起身整理衣服的時候,又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忽然環手,抱住了自己的前襟,朝我罵了句,「下流!」
我被她罵的一愣。
林白趕緊走到一旁,遠離了我。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又在那老耗子身上多捆了一圈,這才起身,到地下室最里面的角落,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孫教練。
這人是拿演出用的青瓷道具,開了自己的腦袋。
那青花瓷的大瓶子摔爛了一個。他那腦袋上也破了個大口子,正在流血。
我從兜子里翻了半晌,才找到止血藥,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
孫教練昏迷著,我也不好挪動,正盤算著去收拾收拾那個老耗子,讓它把門打開,就听那邊的林白忽然尖叫一聲,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她手里沒拿火折子,模著黑,一路沖過來,就一頭撞在了我懷里。
我下巴被她那腦門子磕得生疼,身前也是一陣柔軟。
林白似是也撞懵了,撲在我身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又趕緊躲開,抱著前襟,緊張道,「有、有鬼啊!」
「哪有鬼?」我皺眉,有些不耐煩的掃了眼地上的紅道袍,那附著煞靈的道袍,還好端端的放在地上。
林白卻是顫聲道,「那、那個大老鼠不見了,還、還有人說話……」
听她說那老耗子不見了,我蹙眉立刻將那紅道袍撿了起來,扔給她,說道,「穿上。」
林白下意識的接住,卻沒穿。
我跟她說,「這地下室里,沒有鬼,就是那老耗子在作祟,這東西道行高著呢,你若是不想死,就听我的。」
聞言,林白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悉悉索索的將那件紅道袍穿上。
我又問她,「那老耗子跟你說什麼了?」
黑暗中,林白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嘀咕,「它、它說讓我給它生孩子?」
「沒說是為什麼?它是看上你這人了?還是你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我往細了問。
林白卻沉默著,半晌都沒作聲。
那老耗子肯定是不能開口說人話的,林白能听到人說話的聲音,也只是幻覺,就像之前我受了那山魅煞氣的影響,就能听到山魅喊我名字一樣。
那些幻覺,幾乎都是當事人潛意識里最在意的人和事,受氣的影響,被一些靈物利用,往往能讓一個人,鑽在牛角尖里,怎麼也出不來。
所以,不管林白听到了什麼,那聲音所說的話。都是她最害怕的。
那老耗子肯定是用她最害怕的東西‘威脅’她了。
這原本是她的隱私,我也沒有打探到底的必要,可林白身上的秘密,很可能和這件道袍有關。
尤其是這道袍上附著一只還未成形的煞靈,而這煞靈是林白的。
她一個活人,身上的煞氣,分離出來,形成了獨立的煞靈。
這件事,我怎麼想,都跟那個神秘的風水師,月兌不了干系,而那道袍上,又有方之鏡的靈氣。
如此一來,我覺得,有必要套一套林白的話。
見她始終沉默著,不肯跟我細說,我又淡聲分析道,「這成了精的老耗子。在你們東北,是並稱‘五仙’之一的灰仙,它要你給它生孩子,不如,你就從了它,這樣我和孫教練,也許還能活著出去。」
林白聞言,似是有些氣急,怒道,「要生你去生!」
「我是個男人,怎麼生?」我一本正經的回了句,又故作奇怪的嘀咕說。「這老耗子,要生孩子,怎麼不找個母耗子?找你做什麼?這生又不一定真能生出來。」
林白猶豫片刻,忽然說我,「剛才你不是把那大老鼠抓住了嗎?你再去抓一次。」
听她這樣說,我直接實話實說的回了句,「我那是用你當誘餌抓住的。」
林白瞬間啞巴了。
我繼續道,「不過,若是能知道那老耗子為什麼要纏著你,也許能想出治它的法子。」
起初林白沒做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跟我說,那耗子說她生魂純澈,適合生孩子。
這生魂純不純澈,跟生孩子有個毛的關系?
我莫名其妙的想著,又問她,怎麼個純澈法兒?
林白這才不情不願的跟我說。
說她小時候得過病,曾經找個老道給看過。那老道幫她作了一場法事,後來她這身子就好了。
但在此之前的事,她都不記得了。
林白這話說的很敷衍,但我還是听出了問題,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林白想了想。才說,「八年前。」
我思忖著,問她,「你身上這道袍,是那老道的?」
聞言,林白忽然沉默了。似乎是沒想到,我看出了這件衣服其實是件道袍。
听她不作聲了,我又說道,「你和劉曉芸是同學,今年十七歲,八年前,也就是你九歲的時候,你確定,九歲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你認識曉芸?」林白一怔。
我跟她說,「劉曉芸說,你們那寢室進了髒東西,就是你身上這件道袍,她怕你出事,才花錢雇我來看看。」
「她多管閑事!」林白的語氣忽然有些生氣。
我繼續道,「事實證明,多管閑事是對的,不然今天這地下室里,遲早得出人命。」
林白見我這樣說,似是有些無言以對,卻還是執意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我只是不願意擺出來,放在人前讓她們說三道四。我覺得,我也是對的,我有保護自己隱私的權利。」
她這話也沒錯。
我沉默片刻,才說,「現在,你再保護隱私,就要被那老耗子拖走了,你確定不說實話?其實,我可以幫你保密,你跟我說,我不說出去就是了。」
短暫的猶豫之後,林白說了實話。
林白的童年。其實並不美好。
小時候家里條件差,父親酗酒,下班回家,經常會打她,母親就迫切的希望她能成個金鳳凰,將來好嫁個有錢人,從小就逼著她學舞蹈,班級成績要維持在前三。
成績下滑,回家等著她的,就是一頓打。
林白說,那時候她小,心理承受能力也差,這種事情幾次三番,發生的多了,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說到這里,林白停了一下,才繼續道,「有一次,我明明很早就睡覺了,可半夜被一個耳光扇醒,當時我就蹲在廚房的地上,手里拿著刷碗布,像是在刷碗,可我自己卻不記得。」
「打我耳光的,是我母親,她說我神經病,半夜不睡覺,刷什麼碗,還說那碗都刷過了,揪著我耳朵,問我是不是嫌她刷的不干淨。」
林白語調發顫的說著,忽然蹲子,蜷縮在地上,抱緊了自己。
我問她,「後來呢?」
「後來……」林白有些出神的說,「後來經常發生這種事,我爸媽,就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我听的一愣,問她,「是哪個醫院,你還記得嗎?」
「是南城精神病福利院。」林白答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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