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天怒

而皇後這麼做,只是為了讓自己的佷女一舞出名,成為京都第一名門閨秀。為她日後相談婚約找個好人家鋪路。

也有說是為了自己佷女成為太子妃而鋪路。

豈料起舞才剛開始,天象大變,老天爺震怒,直接劈下雷電,將祭台劈成兩半。那一刻開始,天象大變,電閃雷鳴不斷……

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聞之,無不大驚失色,驚嘆連連。

驚嘆此女小小年紀,殺人如麻;更是驚嘆重辰的一國之母,最尊貴的女人,竟是如此不知禮數不知輕重,寵溺外親,視國法、百姓不顧!

百姓們自發前往各府衙請願,要皇後的佷女武靖荷伏法,以平天怒。

不多時,卻見武紛擾、蔡敏敏,也就是武靖荷的父母二人,聲淚俱下的哭訴。

「你們冤枉好人!我家寶貝女兒何其無辜!她才是受害者!她都被雷電劈成黑人了,現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她一個小姑娘,就這麼被你們這群刁民欺負,你們不就是欺負我們家衷心為民,不敢打你們嗎?不就是欺負我們家勢單力薄,我家女兒現在說不了話嗎?」

那武靖荷生死不明?

那武靖荷被雷劈了?

百姓們兜兜轉轉四處打听,以為事情尤有轉機,怕是自己太早下定論,被有心之人利用也不定。

眾人各種兜轉,打听衙門,打听各府邸的奴才們,更是去往那些有錢人才能去的首飾店進行打听。

結局令人唏噓,武家也因此更是遭人記恨。

在祭台被雷電劈中,祭台下是文武百官。然而當百姓們去衙門托關系打探,官品低的那些,根本無一人敢透露消息。

百姓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些世家貴族,覺得這些世家貴族,有自己的底蘊,尚且可以跟皇後一族抵抗。

世家貴族里頭還沒傳出消息,倒是在武家里頭做雜役活計的奴僕傳出了消息。一無辜的養馬的馬奴,因為管理的馬兒其中一匹,昨日驚了主人家的寶貝女兒,因此就被主人家的女兒使鞭子活活抽死了。

這武家武紛擾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嫡女,一個庶女。庶女常年被嫡女虐待,早已不成樣子,定然不是庶女。而嫡女平日里最喜歡用鞭子活活將人打死,這都是武家伺候的奴僕們私底下皆知的事情。

好啊。

嘴上哭訴自己女兒不省人事、不知生死,實際上還有功夫,活蹦亂跳的騎馬游玩拿鞭子抽人呢?武家可真是敢做不敢當啊!

再說那武紛擾說的為民?

他為的什麼民?

當初的武官將軍官職,是他搶了別人的功勞才有的。結果自己親上戰場,沒能力,露餡了。皇帝看在是皇後的娘家人,不忍心落寞了,這才給了如今內務府的官職。

百姓們為了證明傳說真假,更是打探到了跳祈福舞的舞者們。

十幾個姑娘,有三個家中在辦白事,仵作證明了人是從高處摔下而死的。過去幾年都是這些姑娘起舞,祭台再高都沒出事,怎麼有她武靖荷參與的一年,偏生就出了事,還是要命的事?

如此,更是坐實了皇後佷女害人的鐵證。

連日的晴空閃電,連夜的狂風暴雨,時不時還伴隨著冰冷的冰雹一並降下。百姓們苦不堪言,無人敢出門,無人不怨聲載道。

如此天怒,恐尤不足,又一日清晨,迎著頭頂閃電的轟鳴聲,百姓們發現寶貝飼養的莊稼竟是無故被水淹了?

這淹水了,莊稼死了,這日子可怎麼過?

又一百姓發現自己辛苦圈養的家禽,一夜暴斃?

不得出門,這莊稼還死了,這家禽也沒了,這讓百姓們可怎麼活?

一日接著一日的困苦,百姓們漸漸把矛頭對準了武家,當今皇後的娘家。百姓們也罷,商人們也罷,官員、世家貴族、皇親國戚等,無不因為某人觸發的天怒而只能窩在家中,揣著漸漸濃郁的恨意,恨不得生生撕了皇後一眾。

若不是皇後溺愛,外戚武家哪敢犯上!

若不是皇後溺愛,佷女武靖荷哪敢觸發天威!

一切都因為皇後,皇後霸政;皇後專權;皇後,都因為皇後!

「放肆!一群刁民!」

皇後猛地起身,稟告消息的太監們嚇得連連跌坐在地。只見皇後滿臉的猙獰還未收下,便小跑著奔向皇帝。

「陛下!」

她嬌聲一吟,拉扯著皇帝的手臂。

「靖荷都病倒在床了,如今不省人事,這群刁民還不肯放過她嗎?他們也太過分了,太不分清楚是非了!」

「還非跟我們武家扯上關系?這跟我哥哥家有什麼關系?這肯定是私底下不知道哪個小賤人的娘家人在攛掇這一切,就是為了離間陛下跟我哥哥的感情啊。」

「哦?朕的皇後是怎麼覺得的?」

皇帝轉過身,翹起的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略有幾分嘲諷的意味。他一雙眼楮明亮不已的看著皇後白未央。

「那朕的皇後覺得這件事會是私底下你口中的那個小賤人所為?」

聞言,皇後心中一喜,一挽嘴角便惡狠狠的數落起了宮中的各位妃子們,誰最有可能;誰看似單純實則骨子里下賤不已;誰看著最與世無爭,實則這些事情最有可能是她做的。

一番分析結束,皇帝皮笑肉不笑。

「朕怎麼不這麼覺得,不會是愛妃你多心了吧?」

「陛下這雙眼楮能看到什麼?」

白未央一點不避諱自己的嫌棄,斜眼就勾了皇帝一下。不在乎皇帝瞬間冷卻的神色,繼續說道。

「尤其是這個薛意靈,她那張臉,初看覺得沒什麼,頂多也就算是有幾分姿色罷了。」

皇帝聚精會神的看著白未央,注意到她一說起「幾分姿色」時,那臉上勉強支撐起來的不屑,太尷尬了。

「這越看越久,本宮越覺得,她這就是長了一張紅杏出牆的臉。」

皇帝登時瞪大了眼楮,听著皇後侃侃而談的繼續說著,漸漸目眥欲裂。

「薛意靈的出牆對象,必然是那些越老越丑越駝背越沒存在感的男人。她薛意靈就是喜歡這種,跟這種才刺激,她生得那麼沒姿色,難怪會喜歡這種丑男人。她這被人吃了又吐的餿水,也難怪會去找那種男人行歡作樂。」

皇帝眼皮跳了跳。

白未央形容薛意靈是被人吃了又吐的餿水,不論是吃了有吐的人,還是這被吐出來的,白未央字里行間都透露出了一股子厭惡。

「陛下,臣妾說這一切都是為了陛下好。陛下若不想被綠了帽子,按臣妾覺得,還是現在就派人去把薛意靈給抄家了吧?」

「哦?為何要抄了薛意靈的家?」

皇帝也好奇了。

這不是說著她薛意靈嗎?怎麼就扯到了抄家?她紅杏出牆跟她家族什麼關系?還真沒見過哪個妃子禍亂宮闈,皇帝把她家族都給抄了?

生怕外人不知道皇族的丑聞嗎?

皇帝卿勇道張著嘴,氣呼呼的用著嘴巴呼氣,而皇後仿佛徹底無視了他。時不時的,還微微側過頭來,神色帶著幾分輕蔑。

這輕蔑是作何?

皇帝倒是真不知道她這皇後是作何輕蔑的對著自己。

皇後背對著皇帝,眼中漸漸流淌著精光,其中有野心在作祟。

「薛意靈那樣的一張注定紅杏出牆的臉蛋,她家中幾個妹妹也是隨了她的長相。都是注定會紅杏出牆、禍亂宮闈的賤臉。」

「這樣的賤婢就要抄家滅門才能徹底杜絕!」

皇後眼中精光越發閃爍,似乎能瞧見薛意靈家族被抄家的場景。

「是啊,要抄家滅門才能徹底杜絕……」

忽的,听見背後男人貌似認可的聲音。白未央猛地回頭,滿臉驚呼。

「陛下也認為臣妾說對了?那陛下快擬……」

「哼!百姓分不清是非?有貴妃攛掇這一切,就是為了離間朕跟你哥哥的關系?朕跟你哥哥有什麼關系,好讓別人離間的?」

皇帝忽的逼近皇後,每個字都在用力,每個字都在冷笑。

「陛下?」

這幅樣子,皇後瞧見了,驚呼的目瞪口呆,略布皺紋的臉蛋一下子就皺巴巴的委屈起來。

「陛下怎麼這麼說話呢?」

她像是撒嬌,近些年來,她越發這麼說話。總是嬌嗔的說著這些話,都沒發現皇帝听起來是在怪他嗎?

怪他啊。她可是第一個敢怪皇帝的人。

「臣妾的哥哥是陛下的大舅子啊。」

「就這關系?就這關系你就讓你佷女殺死了跳祈福舞的舞者,縱容你佷女撕毀了專供祈福寺的佛經?你這是觸怒天神,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現在外面是什麼樣?現在被你佷女、被你們武家糟蹋成什麼樣?」

皇帝步步靠近,皇後滿眼無辜迷茫。就好像皇帝生氣歸生氣,她跟皇帝生氣的一切毫無瓜葛,反倒還覺得委屈了。

「陛下,那倒是有心之人攛掇的!靖荷她都被雷劈了,她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啊,陛下,陛下明鑒啊!」

每每說起這武靖荷,皇後便立即淚眼婆娑,她這眼楮就好像是專門為了那佷女而生的。大皇子出事時,都不曾見她多掉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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