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皇後一想,心頭便覺快意。
「皇後你還愣著做什麼,我們走吧。」
皇帝卻提醒她可以離開了。
皇後驚愕,卻發現應該祭台中已經有幾個姑娘在跳舞了。祭台角落里,一個公公淡然的看著這一切。這人,不說貴妃身邊的貼身太監嗎?
皇後會安排,貴妃娘娘也不是木頭人。既然負責這些事,自然就會把這些事辦妥了。
皇後暗暗咬牙,以為天衣無縫,以為就算她管不了這些準備事宜,她是皇後,底下的人也不敢敷衍她,牆頭草兩邊跑。
沒想到,她還是失策了。
接著,眾人來到了一個水井。
這水井比尋常的水井要大,卻矮,平日里都是被看守起來的。
由主持誦經結束,再由那些一品的官員手持一個黃金做的銅板,來到水井前,許願之後,再把銅板丟入水井中。
金銀密度不必其他,如果丟入水井後,立即下沉,則為真金白銀,如果否這……
主持則會表示,這人心意不誠。
需要換下錦衣華服,換上寺廟普通的僧袍,入禪房修行一天一夜,方能離去。
皇後眼看著自己的哥哥就這麼被人押走,吃驚的瞪大了眼楮。
怎麼會這樣呢?
「難道是主持給哥哥的金銅板是假的不成?」
皇後瞪眼向主持。主持一睜眼,凌厲的眼神登時叫皇後一驚。
到底是祈福寺的主持,怎會容許一個缺了腦殼的皇後隨意甩臉子。
一品官員後,是二品官員,依次類推。
讓他們說出對國家未來一年新的期望,再丟擲銅板。
到了五品以下的官職,則用的是純銀打造的銅板。這些銅板大小一致,只是刻著祈福的字樣,並沒有其他不同。
最後一個四品的官員接過主持給的金銅板,側身走向水井時,悄悄把主持給的,換成了自己帶的。
因為主持給的,都是假的金銅板,丟到水井中,自然會浮起來。規矩一直如此。想要沉下去,那就是事先準備好自己另外準備的金銅板。
這便是測試誠心與否。
若是誠心為國為民祈福,怎麼會不舍得用上自己的一點銀錢呢。
武家自負,哪里肯。
這一路來來,時間過去大半,在後面跟隨的小姐公子們,也漸漸忍不住有了竊竊私語。尤其是當他們看到,貴妃娘娘帶領大家一起去做的經幡、燻香,居然隨處可見,而並不是如貴妃娘娘當初說的那樣,要用在祈福寺里頭在最關鍵的時候用上。
這些小姐公子們,頓時感覺自己,白白替底下的那些奴才們出了力。
不就是在外面也能買到的東西,怎麼還需要誘騙她們這些千金、貴公子們去動手,累那麼些天,真不知道這貴妃娘娘是起的什麼心思。
接著,便是要到山里去。這山,乃是祈福寺背後所靠的山里。皇帝、國師、主持,以及幾個一品大臣,一並要去到最里面的地方,其他人則在靠外面一些,至于今年多出來的小姐公子們,就老老實實守在剛進山的這一段路吧。
這里是蚊蟲最多的地方,沒做任何防備,甚至之前還听貴妃娘娘的人說,一點蚊蟲都不會有,而什麼都沒準備的小姐公子們,那可是有得罪受了。
尤其是那些想著今日穿的端正又不乏清涼的。
今日一過,那是有的好受了。
接著,祈福寺的主持回來了,帶著弟子們,從所有人手中接過各種供奉,包括小姐公子們額外準備的供奉。在按照東西的不同,分類整理。最後由不同的弟子們,從官員跟小姐公子們中挑選出幾個人,一起去把這些供奉送到不同的方位。
傳聞在祈福山有四個方位,分別不同風景,有不同的神獸鎮守,護著祈福山下的龍脈,也是護住重辰的龍脈。
供奉中的佛經、吃食、寶物、民間玩具,則是要運到不同的洞穴中,供奉給這些神獸的。
更深層次的傳說便嫌少有人知道了。
小姐公子們也是恰好今年有機會見得,才得以知曉一部分的。
「這傳說也算是我們重辰的,怎麼收的那麼謹慎呢?怕我們知道似的?」
青衣、白衣兩個姑娘就有些不解。
「大人們這麼做,總有他們的道理吧。」
袁晚晚話落朝一邊看去,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只有水月頂在魏一本應站著的位置上。
「魏一呢?」
水月模了模肚子,扯了扯嘴角。袁晚晚跟另外兩個姑娘也就信了。
「這蒼蠅真多,幸好你們帶了燻香過來。要是沒你們的燻香,真不知道我後背又傷了,那些蚊蟲若是認準了我,我這背得被這些蚊蟲咬成什麼慘樣?」
「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白衣姑娘望著上邊,目光有些惆悵。
本以為來長見識的,卻不知道是來當靶子給蟲子咬的。她徐徐看過其他姑娘們,有的還畫了很精致的妝容呢,現在這日頭雖然不毒,可時間久了,妝容一花,也難說了。
眾人撐著身體,繼續一動不動的在底下等待……
「真的不過去看看嗎?」
「不用再問了,你們自己去就行了,我去不去都一樣,出去吧,別來打擾我。」
就在祈福寺正殿的某個金身大佛背後,一個白衣男人背靠著大佛而坐。他曲一條腿,無神的眼眸感受著光亮,情緒卻很是黯淡。
大佛外面的大魚小魚沒法,只好暫且離去。
他們踩著地上的干草離去,響起了一陣聲響,從近漸漸遠去,又忽然從遠漸漸靠近。男人腦袋側了一下。
「我說了你們自行去玩,不用管我,什麼時候祈福結束了你們再來找我回去。」
那腳步聲一頓,再次朝他靠近,這次直接繞過大佛來到他面前。
男人听著聲音,這次嘴角動了動,別過臉去沒有再說話了。、
接著是雜草被踩的聲音輕輕響起,好像那人靠近了,忽的,一什麼柔軟的東西便砸似的砸到了自己身上。
「你?」
香的?
卿鴻嗅到了一股好像很熟悉的氣味,他抬手一踫。
軟的?
是個人?
不!是個女人,自己好像很熟悉?
「你在這里做什麼?」
魏一的聲音響起,有些低沉,有些沒精打采的。
「……」
她怎麼來了?她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是大魚小魚去說的?不對呀,時間不夠他們去說。她自己想來,剛好就來了這里?
「你、你想待在這里,那我把這里讓給你吧。」
他說著話,動作緩慢的打算起身,卻感覺自己腰身別人給抱住了,接著,一柔軟又溫暖的軀體輕輕貼上了他的胸膛。
真是溫香軟玉在懷呀。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好困呀。外面好無聊呀。我不想出去。」
她呢喃般的聲音在他胸膛響起。
「我沒讓你出去。」
「那你出去做什麼?」
魏一問。
「你要這里,那我出去,你待著。」
卿鴻剛說完,感覺她在自己懷里又挪了下腦袋。他頓時僵硬得不敢動,深怕自己有一點古怪被她發現。
「我不想出去。你不要出去,我不想出去。」
似撒嬌,或者野蠻?
卿鴻愣了愣,又猶豫了下,她語氣含糊,好似有些不清醒,也許就是如此,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吧。
罷了,跟一不清醒犯困的人較什麼意思。
「嗯。」
才這麼想,他便下意識嗯了一聲,這人整個不客氣的,突然就坐到了他的一條腿上,她自己的腿好像好放在他的腿中間吧。身子離得自己那麼近不說,還抱著自己。
她這是做什麼?
「你怎麼了?」
他問,緩緩的低頭嗅著她身上的氣味。
跟往日一樣,只是多了一點薰衣草的香氣,很淡。身上沒有什麼血腥一類的氣味。
想著,他緩緩抬起了手,想著放下應該是會落在她的手臂上吧。接著要做什麼呢?怎麼才能知道她身上有沒有傷口呢?
「我本來有事想跟你說的。」
魏一忽然開口,她在他懷里,還閉著眼楮。感受著他寬厚的胸膛,嗅著他身上溫厚的氣味,感覺很有安全感。
她想了想什麼,好像是要跟他說什麼。卻只感受到了大腦里糊成一團的睡意,就像一片空白,貼在自己的腦袋里。
「你要說什麼?」
他舉手不定。放在膝蓋上的手明明自然的垂落,卻忽然感覺好像被粘上了什麼東西似的,感覺恨不自在。舉起的手也是不到一會,就感覺開始發酸了。
這是怎麼了?
「嗯……想不起來了,好困呀。」
魏一嘟囔道。
「她們都在外面,站軍姿,曬太陽,捏帕子,擦臉臉,還有憋尿的,憋屎的,可真是不容易啊。」
卿鴻「……」
「你一定要把這些也說出來嗎?」
「你一定要這麼直接嗎?」
魏一這到底是口無遮掩還是太過于直白呢?都不止一次听到她這麼直接的把這些東西說出來了。
「直接嗎?」
她問。
卿鴻抿了抿唇,沒有回答,臉色更糾結了。只是臉上的陰霾,在魏一進來時便有的,這會也依舊不變。
「又不是在吃飯的時候說的,關系不大。」
卿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