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倒打一耙

張默默愕然的瞪著雙眼,臉色布滿驚慌,身上每一個呼吸都在控訴著對面那人的「不識抬舉」!

可是,她卻暫時別無她法,只得順從的,垂著腦袋,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月兌去。

這里,小魚及時退出了門縫,佯裝欣賞風景。抬頭一望,在樹枝穿插之間,可見一輪明亮的彎月,似小船輕蕩在夜幕中。

屋內,汪嬤嬤一見張默默月兌去衣物,身上再無遮掩的一絲衣帛,遂仔細的打量起她這身皮囊來。

旁邊的桌上放著一排太後娘娘為其準備的驗身所用的工具,汪嬤嬤尚未需要用到。只是仔細的瞧了一會,嘴角便一個勁的抿著,隱隱嘟囔起一個弧度。

張默默低垂著腦袋,不作聲色,內里咬緊牙根,雙眼噴火。低垂腦袋,只是不想讓汪嬤嬤看見。

「嘖嘖,這身子?張默默是當別人是傻子不成?」

魏一瞧著屋內的情形,毫不避諱的打量起張默默的身子,邊不住的連連搖頭。

卿鴻身形一晃,下意識有一個聲音告誡自己要退去為好,他便向身後退去。

「卿卿我跟你說她這個胸啊……」

突然,魏一一伸手就把他給抓住了,直接扯到了自己旁邊。本來二人只是有著半臂距離,魏一這般一扯,直接把人扯向自己懷里。卿鴻登時一一撞,魏一的手順勢往下,徑直攬在他的腰上。動作自然得跟抱自己的被褥沒有差距。

卿鴻人一愣,打心底覺得哪里怪怪,卻听魏一一開口,他頓時左右難為。

「她都黑了,跟中毒似的。肚皮上好奇怪哦,有多皺紋,就跟妊娠紋似的。可那不是生過孩子才有的嗎?」

卿鴻︰「???」我現在裝聾子來得及嗎?

打量結束,汪嬤嬤讓張默默趟在了床上,自己轉身去拿起桌上的工具。帶著猜測,緩緩靠近張默默。

汪嬤嬤心中揪緊,迫切希望自己的猜測只是誤會。

張默默見狀,在身邊的手,握緊成了拳頭,眯著眼楮,一句又一句惡毒的咒罵在腦海響起……

好一會後,汪嬤嬤讓張默默重新穿上衣服。自己轉過身,臉色肅穆的等待著。

張默默緩緩起身,咬牙切齒著,眼楮惡狠狠的,如同帶著一下就將人撕扯掉的怨恨,惡狠狠的怒瞪汪嬤嬤的背影。

隨著她衣物一件一件的套回去,那滿眼的怨恨漸漸平靜,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紅腫的眼眶。張默默小嘴皺著,小臉皺著,一個委屈的表情,漸漸生出……

汪嬤嬤先行開門走了出去,張默默還在屋內穿衣服。小魚見狀,便問道︰

「主子,我扶您上去。」

魏一聞聲瞥過去一眼,並不做聲。卿鴻听不到她的回應,便抬手無聲的擺了擺,示意小魚再等一會。

透過牆上的漏洞,穿戴好的張默默眼神一凌厲,一瞪汪嬤嬤離去的方向,趕緊四下打量著什麼。

魏一不解的眉頭一蹙,見到張默默忽然將地上的一把四腳凳子給翻過來,對著其中一個角,垂眉深思。接著,看著她所做出來的事情,魏一失神的瞪大了眼楮……

「怎麼樣了?」

卿鴻小心的問詢。

「我們去上面吧。」

魏一愣愣的來了一句。不等小魚動手,一拉,瞬間就把卿鴻給帶了上去。小魚原地一傻,下意識想到魏一這輕功,很是了不起。

樹上,三人正安頓著位置,忽然聞到一陣清香。低頭看去,只見一排宮女們整齊的走來,手上端著各種各樣的瓜果甜品。

這分明是等得無聊了,吃起了瓜子啊。

「真是一群務實的吃瓜群眾。」

魏一扯扯嘴角,淡淡一笑。

「要不,我下去拿一些?」

小魚想著他們還要看戲,便問道。

魏一抿著唇,搖搖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抿,萬般無頭緒。三人安頓時,下方的太後見汪嬤嬤出來了,神色肅穆,便道︰

「汪嬤嬤,事情可辦完了?是什麼結果,快說吧。」

慵懶的語氣,顯然太後等得也有些不耐煩了,連客套一下都不願了。

汪嬤嬤恭敬的行禮,在距離太後兩丈遠的地方站好,低著頭,神色慌亂而難看。心中一番糾結後,搖搖頭。

「回稟太後娘娘,根本奴婢的推測,張小姐,早已並非完璧之身。」

「嗯……」

太後靠著椅背,舒服的坐著,一只手臂橫跨在扶手上,搖呀搖呀搖。乍一听,便應允了。突然整個人一怔,猛地起身!

「啥!」

周圍一靜,各種目光皆落在太後身上。太後臉色訕訕的一眨眼,不可置信道︰

「你剛說什麼?哀家沒听清楚,再說一遍!」

汪嬤嬤聞言,抬起頭,畢恭畢敬的闡述事實。

「回稟太後娘娘,張小姐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話音落地,再次寂靜,安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眾人似被點穴般,皆是一動不動。

「我早就說了吧!她早就不干不淨了!」

劉祖杰第一個跳起來。

「叫你們不相信我,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風月場所,小爺我早就見慣不慣了。玩過的不計其數,是人是鬼,小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們偏偏不信,還要驗什麼驗?驗出來丟臉的又不是小爺我。」

頓時,眾人看他的目光各異,染上了各種各樣的情緒。有驚嘆的,有不可置信的,有一笑而過的,甚至,連崇拜的都有。

只是這般的結果,一時之間,眾人都紛紛沉默,不好說什麼話,更不能說什麼話來。

「天哪!怎麼會這樣?汪嬤嬤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分明是你,分明是你當時……」

突然,張默默衣裳整齊的從屋內跑出來,站在汪嬤嬤的旁邊,指著她,滿臉不可置信,紅著眼眶,臉頰上還有未干的淚痕,沉痛的訴說著什麼。

這般模樣的張默默,登時讓眾人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覺,各種揣測,頻頻在心中浮現,看向張默默時,也沒有了原先知道結果時的那般嫌棄、為難。

汪嬤嬤見狀,先是呆呆一愣,隨即迷茫不已的瞅著她。

太後一看,眼珠子一轉,登時正色。

「張默默,你說,汪嬤嬤剛才分明怎麼你了?說出來!」

聞言,張默默整個人一怔,雙眼猶如含了一冬的期盼般,看向太後,宛如太後正是那自己期盼了一整個冬日的太陽。

她嘴唇一努,好似正要說什麼,卻又猛地看向了汪嬤嬤!

人愣愣的,看了看汪嬤嬤,又看了看太後。如此循環幾次,張默默漸漸抖著肩膀,眼眶又紅了紅。

見狀,眾人不難想到,張默默這是在忌憚汪嬤嬤是太後身邊人的事情。

「太後娘娘,既然汪嬤嬤都這麼說了,那興許,便……」

猶如下了好大一番決心一般,張默默說出的同時,腦袋決絕的點下。

「便是了!」

話落,張默默突然跌坐在地,雙手捂著臉,不住的嗚嗚啜泣著。她低低的啜泣,聲音很微弱,好似不願打擾到別人。這般弱小,卑微,悲慟的人兒,教眾人眉頭一蹙,一波一波的憐惜之情,如海浪般漸漸涌動。

太後斂眉,一開口,語氣溫和許多,更是帶上了一絲哀傷。

「你放心大膽的說,即便她是哀家身邊的人,只要她做的不對,哀家該怎麼做,絕對不會姑息!」

見到這一番情況,樹上的三人此刻同汪嬤嬤一樣是困惑的。

「呵,轉變得真快。不愧是野雞,撒起謊來不用打草稿,黑起人來都不用換個場所。拈手就來的功夫,天下第一。」

「她這是想做什麼?」

聞聲,小魚小心翼翼嘀咕道。

魏一冷眼看去,說話時,不自覺帶上了幾聲「嘶嘶」音。

「她想做什麼?她想做什麼?呵呵呵。她想倒打一耙,栽贓到汪嬤嬤的身上啊。栽贓她這清白之軀,是被汪嬤嬤給破壞了。」

話落,脖子微微一轉,魏一眼神不善的望著樹下的張默默。

正確確鑿,鐵板釘釘。張默默反口咬人就咬,一絲慌亂不曾有,底氣還挺足的。哭得委屈巴巴的小臉蛋,我要不是先知道了你那副嘴臉,我恐怕也得信了。

「爛貨就是吊!說變就變,就栽贓就栽贓。她也不想想若是失敗的話,她要怎麼善後?這皇宮里又不是只有她汪嬤嬤一個人會看。」

是她張默默只想著如何掰回局面,所以忽略了更多方面的考慮,還是她張默默有足夠的底氣不需要去考慮失敗呢?

魏一沒有答案,不爽的咬了咬唇,略略苦惱。

「他娘的。要是這回讓她掰回去了,她要給我父母送棺材的這份禮,我得到什麼時候才能還啊?」

一旁,沉默的卿鴻听到這里,幽幽的轉過頭,平靜的臉色若有所思,淡然的目光漸漸染上了其他情緒。

「還不到最後,她不一定會贏。小魚,準備一下,我們下去看看。」

魏一聞言剛轉頭,要說什麼,卻看到卿鴻已經在小魚的幫助下,下大樹去了。整個人當時就傻眼了。

合著她被留在這大樹上了?這什麼操作?

明亮的大眼楮一愣一愣的,魏一好似隱隱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間接導致卿鴻走人的。可是發呆了呆,卻又想不出來那里有問題。

「太後娘娘,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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