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蠱惑

自從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的底牌之後,方遠就變得相當的霸氣,說話都像是帶著風,給人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

白衣園丁被氣了個半死,可是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拿這個小家伙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目前只能種花,還沒有能力去鏟除花。

見對方那個表情,少年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整個人的眼神都要翹起來了。

「小園丁啊!快過來給大爺我揉揉肩,順帶著給我找個遮陽的傘,這太陽太曬人了,大爺,我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面對少年的得寸進尺,白衣男子沒有半分要妥協的意思,盡管這朵花很囂張,就差掐著自己的花枝仰天大笑,但是身為花的主人,還是要寬容一些,畢竟有能力的話,囂張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比如美麗的玫瑰花有刺一樣,玫瑰花用自己的刺來保護自己,來掩蓋自己內心的那一抹膽怯。

這家伙或許也是用這種辦法來讓自己強大,從而掩蓋自己本來懦弱的事實,這些都能理解,而且作為造物,主要有相當大的胸懷,宰相肚里能撐船,他也可以裝下一萬朵淘氣的花。

難道被我嚇住了?我都說到這份上了竟然都沒有打我,難道說這家伙是一個受虐狂?就喜歡別人罵他,忤逆他?

「你該不會是被我的氣勢給唬住了吧?可別呀,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比你強呢?你這樣讓我很沒有成就感。」現在方遠還不知道如何能夠離開,所以現在他只能通過刺激這個唯一的活人來打听出如何離開的方法,直接問肯定是不可以的,這家伙也不一定說。

所以他就想要用這種辦法來刺激對方,從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是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還不吃這一套,說都說不清楚,對方還一臉享受的樣子,這個真是讓少年無語。

「老家伙,你多少歲啦?還在這里沾花惹草,就不怕家里的母老虎?」少年真的不知道在罵什麼,只能趁著現在還能思考,抓緊時間將自己感覺最惡毒的話給說出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難。

「果然是我想的那樣,小家伙,非常抱歉的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老婆,我只是一段程序,咱倆彼此彼此,都不是真正的人,只是殘次品。」

「只是程序啊?我說呢。」原來如此,少年有些沒臉見人,這還真是挺無語的,他竟然一直在罵一段程序,而且這段程序還相當的會唬人家。

如果不是對方承認,恐怕自己還被蒙在鼓里。

「那我要出去,離開這里,你能做到嗎?」面對一段程序,少年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了自己的心意。

「不行,你不能離開這個精神域。」

白衣男子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當然知道原因,只是不管少年如何詢問,對方就是不回答。

「你想把我永遠的困在這里?」少年呆在這里感覺悶的很,頭頂的太陽格外的熱,讓他有一種即將被烤熟的感覺。

「你覺得這里熱,但是可曾想過,其實外面更熱。你若是出去了,可能會死,而且你只是一段意識,沒有實體的話,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散掉,在這里可以保存完整,活的長久,但是在外面就不一定了。」

「你可能下一秒就會死掉,甚至因為受到高溫的影響,可能還會生不如死,在此前體驗一番火海的感覺。」

盡管白衣男子說的十分嚇人,可是方遠能夠感覺得到,如果自己不趁著現在離開的話,很可能就走不掉了,當天光暗掉的那一刻,也是制定與外界徹底中斷的時候嗯,到了那時,一切都太晚了。

「我不怕,我有底牌,你只管放我離開就是,活下來是我的本事,死了是我的造化。」

好死不如賴活著,但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他方遠是一個有骨氣的人,而不是一朵沒有骨氣的花,他可以接受別人的幫助,但絕不接受他人的施舍,這個世界固然安全,可是外面的世界才更加精彩。

白衣男子很難理解,少年的打算,在他看來,活著不好嗎?非要主動尋死。

「這是我的選擇,你能辦到就送我出去,不能辦到,那我就自己出去。」

方遠可不是在浪費時間,他一直都在嘗試著如何離開,就在剛剛,他找到了方法。

在這個世界最熾烈的地方,有一個豁口,那里是通往外界的出路,但是想要從中活下來,必須要承受住灼熱,那就是難以承受之痛苦。

方遠從來不認為自己可以戰勝規則,所以他在第一時間溝通木盒,只可惜他嘗試了千百遍,都沒有半分回應,好像對方已經放棄了自己。

「前兩次幫助都是因為我遇到了生死困難,那麼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可是為何他沒有救我?」

少年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這種可能實在是太過離譜與離奇,以至于她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麼這個就很有可能。

「小園丁,你說我是一段意識,已經沒了真正屬于人的能力,是不是?」

「當然,所以我說如果你離開了這個世界,可能並不是被那逐日的太陽光線燒死,而是直接被規則攪碎,畢竟你本就不存在了,又怎麼可能存活著,你現在之所以能夠跟我說話,能夠活生生的站在這里,就是因為這個世界保護了你,而你若要離開這個世界,就會失去自身保護。」

白衣男子還在勸少年,這可是他種出的第一朵化成人形的花,很不想對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就是希望他能幡然醒悟,明白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然人,而是一段沒有了價值的意識。

少年沉吟片刻,忽然開口道︰「我可以留下,但是你必須給我足夠的好處,不然我寧願去死,也不想在這里受你的氣。」

白衣男子目瞪口呆,這朵花是不是被他養廢了?怎麼變卦變得這麼快?不過他倒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自己的話術又提高了,足以讓一個執拗的人回心轉意。

「你可別多想,我留下來,其實還有其他的原因,並不只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

白衣男子愣住,怎麼還為了我呢?

少年趁熱打鐵道︰「你一個人太孤獨了,沒日沒夜的插花,一直在做同一件事情,這固然是程序的設定,可是這也太過冰冷與殘酷,對于你而言,這更是一種變相的懲罰,你的孤獨感染了我,我們每個人都像是一個個孤島,漂浮在無垠的大海上,孤獨的前行,沒有人能理解,當兩座島撞在一起的時候,必然會造成的摩擦和融合,他們只覺得這是不融洽的表現,卻不明白,沒有爭斗或摩擦,又哪來的融合和接納?」

「就像你和我一樣,我們之間的關系是造物主與物,這兩者之間本就有化不開的聯系,這是羈絆,但也是災禍的起源,如果你不能處理得當,就會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少年只覺得自己腦殼發燙,這該死的陽光,讓他有些過熱了。

不過所幸該說的應該也都說明白了,下面就是收尾的時候︰「這個世界只有你我,而你必然擁有這個世界的部分權限,但是你並不快樂,試想一下,過去的你是否感嘆過一個人的孤獨?現在是否有因有我的存在而開心,再想一下,當我提出要離開的時候,你是否感受過失落與憤怒?這就是孤獨啊!」

見白衣男子若有所思,方遠繼續趁熱打鐵︰「現在的我,即便能夠苟延殘喘,殘存的意識也會隨著時間的消磨而逐漸麻木,到那時,我又將變成一朵沒有感情的花,你固然能夠再讓我化形,可是那時的我已經沒有了現在的靈性。」

「你應該也知道,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很難再出現,像我這樣的人也很難再出現在這個世界,所以你必須要保住我,這樣我才能夠一直陪著你。」

「你想一下,我可以蓋房子,可以通過你給我的權限,創造出很多虛假的東西,這些固然沒有靈性,但存在也熱鬧,至少能夠讓這個世界有一個好的開始。」

白衣男子僅是想了一下未來的場景,便覺得很開心。

「可是我不會轉讓權限。」白衣男子並不傻,他即便是要轉移權限,也會將一些毫無作用的權限轉讓,有些權限,是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轉讓的,那些才是維持這個世界的根本,也是底線。

「我教你啊。」

成功了!

感受著紅光以外的灼熱,方遠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地獄中行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山火海中,稍不留意便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它便會出現。難道這東西已經和我綁定了?如果我死了,它也會出現某種問題,亦或者,我成為了這東西的主人?」

人人都會往好的地方想,但是少年也有疑慮,現在的情況,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是對方的菜,所以不能壞。

「只是為何?我怎麼感覺自己少了一段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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