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

作者︰板栗小橘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第二天下午放學,晉海沒有出現在訓練場上,蕖隱拿著點名冊點名的時候顯得心不在焉。那幫小家伙們格外的安靜,他們乖乖地杵在那兒一句話也不多說。

「還有半個月就要比賽了,我們今天的訓練內容是模擬比賽。我按照你們的數據分成兩隊,等一下就公布名單。」

「是!」

「學長,袁學長他怎麼沒來啊?」韓雋川試探性地問道。

「袁學長不會不來了吧……」宋連武小聲問了一句。

蕖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他也不知道晉海還會不會來。

「大家好好訓練,袁學長那邊我會去找他。」

「學長,你找到袁學長之後能不能勸他回來呀,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放心吧,我會盡力試試。」

實際上,晉海放學之後還是下意識地來到了初中部訓練場。他站得老遠,看著蕖隱和那些學弟們訓練的場景,心生感慨︰

我去或者不去,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他站了好一會兒,轉身回到高中部找葉銘闊一起回家。

「走吧,一起回去。」晉海直接走進銘闊的教室。

「你今天不去指導訓練嗎?」銘闊抬頭見是晉海,有些驚訝地問。

「不去了,那邊已經穩定了,他一個人應付得來。」

「你們……怎麼啦?」銘闊眼尖,一眼就看出晉海那一瞬間的失神。

「沒有,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他的事情了?」

「說什麼呢,我只關心你的事。」銘闊笑了笑,背起書包跟他一起走。他倆一起出校門的時候,恰好被宇澈看見了。他先是對晉海的出現表示疑惑,之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即轉身去找瑾煦。

「瑾煦!!」宇澈一個飛撲撞得瑾煦往前踉蹌了兩步,瑾煦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袁晉海今天沒去指導訓練!」

「啊?怎麼回事?」瑾煦很意外地看著宇澈,宇澈朝他攤了一下手說︰

「不知道啊,我剛剛看到他背著書包跟葉銘闊一起出了校門。」

「這是鬧哪出啊?他和蕖隱一起指導不是好好的嗎。」

「誰知道,說不定又是哪個倒霉蛋惹袁晉海炸毛了。」

瑾煦抬眼看了他一下,他馬上補充︰

「總之絕對不可能是蕖隱。」

「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是蕖隱了,不過……」

「咋了?」

「你不覺得反常嗎?他好好的突然就不去指導學弟們訓練,不止是普通的炸毛吧。」

「能讓他氣到不去初中部訓練場?那得是多大的事啊!」

宇澈話音剛落,瑾煦瞬間悟到了一些事,他搭著宇澈的肩膀說︰

「我感覺機會來了。」

「機會來了?」宇澈呆呆地看著他。

「你好好想想,能讓袁晉海炸毛的事情是什麼。」

「難不成是兩年前的那場比賽?」宇澈懷疑地回答。

瑾煦淺笑著說︰

「是時候該去登門拜訪一下葉銘闊了。」

「你直接去他家里舞啊?這……不大好吧。」宇澈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他都已經在腦海里腦補了好幾部倫理狗血劇,瑾煦無語地看著他說︰

「我這不是看時機正好嗎。再說了,我是去講道理,又不是去撕逼。你倒好,還興奮上了。」

「我也一起去!」宇澈自告奮勇地蹦噠著說,瑾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

「交際小達人,照您的問法,估計咱倆到時候連門都進不去。」

「這……好像有道理。」宇澈尷尬地撓撓頭,以他的個性,說不定到時候他跟葉銘闊都干起架來了,也問不出什麼東西。

瑾煦通過詢問兩個葉銘闊的同學知道了他的住址,他來到一條小巷子里,巷子的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矮樓。瑾煦站在那銹跡斑斑的防盜門前,遲疑了片刻才敲響他家的門。

「誰呀?」門後傳來蒼老的聲音,棉拖鞋在地上蹭著的聲音也越來越近,瑾煦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門才緩緩地開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老女乃女乃,頭發已經找不出黑色的痕跡。她扶在門沿上的手在輕微發抖,防盜門發出一些細細碎碎的搖晃聲。瑾煦這才想起蕖隱在很早之前跟自己提到過葉銘闊的外婆,這位老女乃女乃應該就是他的外婆了。瑾煦還沒緩過神,就愣在那兒,一時間竟忘了要開口向她問好。老女乃女乃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親切地問他︰

「孩子,你是來找我們家銘闊的嗎?」

瑾煦听到老女乃女乃說話的聲音,頓了一下便馬上反應過來︰

「是的女乃女乃,我來找葉銘闊。」

「哎呦!那快快進來!除了小海和小陸,終于又來了一個小伙子找我們家銘闊玩了。」葉銘闊的外婆特別熱情地扶著瑾煦的胳膊往屋里走,並開心地招呼他坐下。瑾煦對自己剛才的失禮感到很抱歉︰

「不好意思啊女乃女乃,我剛剛沒反應過來,實在是失禮了。」

「哎呦!這有什麼關系呀。你們來找銘闊玩我都不知道有多高興!你叫什麼名字呀小伙子?」

「我叫林瑾煦。」

「瑾煦,這名字起得真好!長得眉清目秀的,多陽光多帥氣的一個小伙子啊!」葉銘闊的外婆笑得格外開心,她正打算將泡好的茶親自端給瑾煦,瑾煦擔心茶杯會燙到她,便趕緊起身接過︰

「謝謝女乃女乃。」

「小林,你先在屋里坐會兒吧,銘闊出去買米也應該快回來了。」

「好。女乃女乃,我沒有提前打聲招呼就突然來找葉銘闊,給您添麻煩了。」

「不會!不麻煩!我高興還來不及 !」

瑾煦跟葉銘闊的外婆坐在客廳里閑聊,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葉銘闊才回來。

「外婆!我回來了!」隨著一陣鐵門拉開的聲響,銘闊弓著腰扛了一袋大米走進來。瑾煦見狀飛快地走過去幫他把扛在肩上的米袋子搬下來,運進他們家的廚房。銘闊剛開始一直彎著腰搬米,沒有往其他地方多看幾眼,把瑾煦錯認成晉海︰

「多謝啦,晉海。」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才抬起頭看瑾煦,他一臉意外︰

「瑾煦?!」

「怎麼樣?見到我很意外吧?」瑾煦朝他笑了笑說。

「你怎麼突然來我家啦?都沒跟我說一聲,這樣的話我可以晚些時候再去買米的。」

「不用這麼麻煩啦,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銘闊,你跟小林在屋里聊,我去你陳女乃女乃家里打麻將。」

「外婆,你到時候玩累了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瑾煦和銘闊攙扶著老太太走到門口。

「好,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啦。小林,你在我們家只管放心地玩就好。」

「好的女乃女乃。」

兩人站在門口目送她走進隔壁那棟陳舊的矮樓里,才放心地走到客廳坐下。

「瑾煦,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他低著頭往杯子里倒茶。

「我來跟你聊一下晉海和蕖隱的事。」

瑾煦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地說道。銘闊一听到他的這句話,顯然怔住了。他握著茶壺柄的手停在半空中,從壺嘴里淌出來的茶越來越少。

「他們倆的事我怎麼會知道?」銘闊的聲音開始有些發顫,心跳也越來越快。

「你先別急啊,我都還沒開始說呢。」瑾煦早已看出他心里的慌亂,笑了一下說。

「哦……你說。」

「晉海今天沒去指導初一的那些學弟們訓練,你知道嗎?」

「知道,晉海跟我說了。」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他說那些學弟的訓練情況已經穩定了,就不去了。」

「只有這些?」

「嗯。」

「但是在我看來,這種情況出現在他倆身上,無非就圍繞著一件事。」

瑾煦湊近銘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

「兩年前的那場比賽。」

「不會吧,他們在訓練學弟們,怎麼會扯到那件事。」銘闊表面淡定,心里慌得亂了陣腳。

「且不說他們有沒有提起那件事,當年那場棒球比賽的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這……還能有什麼事啊,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樣,蕖隱可能是在比賽的時候讓了晉海,晉海氣不過才跟他鬧掰的啊。」

「可是以我們對蕖隱的了解,他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蕖隱受傷的事,你總該知道吧?」瑾煦面不改色地套他的話,一步步攻破他的心里防線。

「受傷?蕖隱受傷了?」銘闊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反問瑾煦,瑾煦一直盯著他,一副看著他表演的表情。

「銘闊,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也不想直接把事情說破。」

銘闊微微低頭,坐在那兒沉默不語。瑾煦掏出手機,打開他早已存進去的監控錄像遞給銘闊。銘闊看完監控視頻,驚愕得瞪大了雙眼。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住了,他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宇澈已經去醫院確認過了,蕖隱在比賽的前一天受了重傷。」

「……」

「他受傷是因為你嗎?」

「……」

「抱歉,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逼你。但是蕖隱和晉海變成現在這樣,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嗎?」

「……」

葉銘闊眉頭緊鎖地坐在那兒,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嘴唇。

「如果不是我們察覺到蕖隱有段時間的異樣,瞞著他出去調查,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告訴我們這些事情。」

「蕖隱他……有異樣?發生什麼事了嗎?」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還不清楚,我們察覺到他在準備與博文的那場比賽的前幾天狀態不對頭,之後宇澈去醫院問了蕖隱的主治醫生才知道他是舊傷復發,挺嚴重的。」

「舊傷復發……」銘闊的嘴唇抖得更厲害了,瑾煦一直盯著他,他的視線則是一直在回避。

「銘闊,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嗎?拜托了。」

銘闊終于抬起了頭,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又深呼出一口氣,向瑾煦坦白︰

「當年蕖隱受傷……都是我害的。那場比賽對晉海來說很重要,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他輸掉那場比賽而已。我知道直接去跟蕖隱提議的話太荒謬了,他也絕對不會同意,所以我只能用一種鋌而走險的方法讓他自然地輸掉比賽。我提前知道了蕖隱那天的規劃,就安排那些我事先雇好的社會痞子等在通往球場的必經之路上……然後我假裝被他們群毆等蕖隱路過。以我對蕖隱的了解,他一定會過來救我……所以……」

「所以蕖隱為了保護你,被他們重傷手臂和肩膀?」

「對……我本來都跟那些痞子說好了的,讓他們下手輕些。我原本的用意只是讓蕖隱受點小傷,削弱他的實力,可我沒想到他們在打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放水。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瑾煦心疼得要命,連後槽牙都咬得死死的。他現在雖然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心里卻已經將葉銘闊千刀萬剮還踩了好幾腳了。

「我了解晉海,如果他知道我靠傷害他的摯友來幫他獲勝,他一定不會原諒我。所以我只能拜托蕖隱對那場比賽的真相進行隱瞞……我這兩年來心里一直都很不好受,日子過得提心吊膽的。我簡直都不敢想象,事情被戳破之後會是什麼樣的。」

「可是你知道蕖隱為了幫你隱瞞這件事他有多辛苦嗎?那場比賽之後,晉海跟他鬧掰也就罷了,甚至現在每次見到蕖隱就會對他各種冷嘲熱諷,難道他心里就好受嗎?就算我們現在不去查,這天底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早晚會被戳破。你現在向晉海坦白還不算晚,不然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等晉海自己得知了真相後還會原諒你嗎?」

瑾煦難得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話,而且情緒在爆發和隱忍的區域來回橫跳。他平時對像葉銘闊這種不太熟的同學都是能不講話就不講話,就算講也是挑重點,絕不浪費時間。他這回是真的有被葉銘闊這家伙氣到。

「……」

瑾煦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情緒調整好之後,他往銘闊那邊挪了挪,說道︰

「找個機會告訴晉海吧,說出來對大家都好。」

銘闊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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