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時雲破走出洞去。
空空突然幽幽開口道︰「唉,一大早就給我這個小孩子喂了一嘴狗糧。」
「空空。」鹿夢魚頓時滿臉通紅道,「你什麼時候醒的,我怎麼不知道。」
空空搖搖頭道︰「看來我醒得真不是時候,看到了不該看的。」
說完,又長吁了一口氣道︰「這以後的日子我該怎麼過啊,我怎麼覺得我在這,似乎變成個多余的了。要不,我還是識趣點,自個兒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空空,你說什麼呢?」鹿夢魚嗔怪道。
「對了,小魚兒,你的毒都解了嗎?」空空問道,「你臉上的紅點好像都沒了。」
「真的嗎?」鹿夢魚笑道,她卷起自己的袖口瞧了下,果然斑點已經全部消失了。
鹿夢魚笑道︰「多虧了時大哥及時帶回的解藥,毒果然全解了。」
「你這毒是解了,可是時雲破怕就慘了。」空空小聲嘟噥道。
「空空,你方才說什麼?」鹿夢魚問道。
「沒什麼。」空空說道,「我只是覺得還有些困,我要再小睡一會。」說完便閉上了眼楮。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天快亮時,鹿夢魚才趴了一會,听空空這麼一說,頓時覺得眼皮也有些重,她便也閉了眼。
待鹿夢魚醒來時,便聞到了洞外傳來的陣陣香氣。
隱隱約約似乎听到了說話聲。
「你是瘋了嗎?」有人壓低了聲音道。
「你莫要跟她說。」另一個聲音亦是刻意壓得更低。
「你為何不等我回來?為何自做主張?」
「沒有藥引,便是你回來也制不出解藥了。」
「這麼說,九公主還是不願見你?」
其中一個聲音是時雲破的,另一個听著有些耳熟。
突然,她打了個激靈,這聲音是……
師父回來了!
她匆匆起身,朝洞外小跑過去。
果然,坐在石凳上,正慢悠悠喝著粥的那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遲遲未歸的魔醫聖手。
「師父!」
魔醫聖手聞聲,手中的碗晃動了一下,灑了些粥出來,正好落在手背上,他驚呼一聲,趕緊將碗放下。
「師父,你終于回來了。」鹿夢魚的眼眶有些泛紅。
「小丫頭,你這一驚一乍,是想燙死你師父啊。」魔醫聖手道,「過來,讓師父好好瞧瞧。」
鹿夢魚走近,魔醫聖手仔細查看了一下她的臉和手腕,點頭道︰「的確是解藥,看來毒已經全解了。我還擔心來不及了,看來已經用不上了。」
「先喝粥吧。」一旁的時雲破已經打好一碗粥,放在石桌上,示意她坐下。
「師父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鹿夢魚坐下,道,「徒兒都擔心死了。」
「你是擔心師父出事,還是擔心師父回不來,你沒得救了?」魔醫聖手撫了撫白須,笑道。
「自然是擔心師父。」鹿夢魚不假思索道,「若是師父因為我出了什麼事,我便是死了也不會心安的。」
「呸,呸,呸。」魔醫聖手道,「說什麼死,你不會死,你師父更不會死。」
「你臨行前不是說過十幾日便能回,為何拖到今日。」時雲破問道。
雖說沒有藥引,便是他將所有藥材配齊恐怕也無濟于事,但明明說好的時日,卻拖了六七日,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此事說來話長。」魔醫聖手端起粥,喝了一口,道,「我到蔓渠山采藥時,遇到了馬月復獸,不小心被咬了一口,滾下山崖,昏迷了幾日。」
「什麼?」鹿夢魚和時雲破皆是面色一驚,「馬月復獸?」
「那是什麼?」鹿夢魚問道。
「馬月復獸人面虎身,聲音如嬰兒,卻極為凶殘,喜食人。」時雲破道。
「我就是听到嬰兒的啼哭聲,正想上前一探,結果……」魔醫聖手簡單說了一下當日情形。
在蔓渠山,他已經采了藥,正要走,卻听到嬰兒的啼哭聲,他本想置之不理,後來,那啼哭聲越來越大,他狠不下心來,便決定循聲去瞧一瞧。
結果,去了以後才發現,哪有什麼小嬰兒,分明是一只馬月復獸,他拔腿要走,卻已來不及,那馬月復獸一個狠撲,直接在他腿上咬了一口。
他慌不擇路,直接滾下山崖,昏迷了數日,方才醒來。
若非自己不是魔醫聖手,怕是早就交待在那里了。
待他匆匆忙忙包扎好自己的傷口,再尋齊所有藥材時,已過了六七日。
他擔心小丫頭等不及,緊趕慢趕的回來,時雲破卻告知他已經拿到解藥了。
想到這,心中不禁有些郁悶。
「師父,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鹿夢魚不無擔憂道,「如今身體可還有不適?」
「我是誰啊,「魔醫聖手不以為然道,「早就沒事了。」
三人正說著,空空迷迷糊糊揉著眼楮走了出來。
看到魔醫聖手,茫然道︰「時雲破,這個老頭是誰啊?」
魔醫聖手聞言,伸手過去,一個彈指敲在他額頭上。
「你……」空空一下清醒過來,怒指著魔醫聖手,怒道,「你這個老頭,怎麼動不動就打人。」
「你這個小女圭女圭,怎麼如此沒有教養。」魔醫聖手吹胡子瞪眼道,「什麼老頭,怎麼說話的,叫爺爺。」
空空嘟著嘴,喃喃道︰「我可沒有這樣的爺爺。」
「空空,不得無禮,這位是小魚姐的師父,你是該叫聲爺爺。」鹿夢魚笑著拉過空空,道︰「快過來喝粥吧。」
空空瞄了時雲破一眼,只見他點點頭,只得不情不願的對魔醫聖手叫了聲︰「爺爺。」
「這還差不多。」魔醫聖手大笑道。
待四人用過早膳,時雲破突然站起來,對魔醫聖手拱手行禮道。」聖手,雲破有一事相求。」
魔醫聖手無端被嚇了一跳,問道︰「何事?」
「還請聖手能將小魚兒和空空帶走些時日。」時雲破道。
「為何?」三人皆異口同聲道。
時雲破看了鹿夢魚和空空一眼,道︰「破雲洞怕是不安全了,還請聖手能將他們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那你呢?」魔醫聖手已猜到了時雲破的擔心。方才時雲破已將大概情形跟他說了一下,夜魘既能利用小魚兒對付他一次,難免不會再利用第二次。
「我留下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時雲破道,「待處理好了,便去尋你們。」
「時大哥,可是我還要回家。」鹿夢魚道,「我不放心娘親。」
「你如今不回去,你和你娘親都是安全的。」時雲破沉吟片刻道,「其實我惹上了一些麻煩,怕是會牽連你們,所以,你們還是暫時先隨聖手離開的好,他可以護你們周全。」
听到這,魔醫聖手挑了挑眉,這臭小子這是把他給算計上了,把這兩個拖油瓶直接丟給他,他的小徒兒還好說,乖巧懂事,還會做菜,可是,那個小女圭女圭為何也要一並丟給他,他可不擅長帶娃。
時雲破似是察覺到他的心思,笑道︰「畢竟躲人這種事,聖手前輩有經驗的很。」
魔醫聖手聞言,翻了個白眼,剛才還以為在夸他,沒想到下一句就損他。這還不是說他這些年來為了躲避魔尊夜魘,東躲西藏的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