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童的心頭之血沿著水槽緩緩流入丹爐之中。丹爐的火焰熊熊燃燒著,鮮血與丹爐中的藥材混在一起,整個丹房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住手!」時雲破將手中凌雲劍直接甩出。
眾人魔兵只覺眼前一道銀光閃過,那一百個魔兵頓時覺得手腕一痛,鮮血噴出,手中的刀相繼掉落在地,一時間地上不斷 當作響。
「左火烈,你到底在干什麼?」時雲破收回手中的配劍,瞬時已到了他的眼前,眼中怒火沖天,凌雲劍直指他脖頸怒問道。
「你怎麼又回來?」左火烈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對眾魔兵道,「還不快動手,時辰不等人了。」
時雲破怒不可遏道︰「你敢!」
他手上稍稍用力,凌雲劍刺進左火烈的脖頸,絲絲血跡滲了出來,
「我倒想問問,難不成你敢殺了我?」左火烈卻面不改色,冷冷道,「你總不會到如今還天真的以為,此事是我一人所為吧。」
「魔尊呢?」時雲破環視了一下四周。
「這種事,魔尊又怎麼會親自盯著呢。」左火烈嘴角微微上揚,繼續沖魔兵下令道,「快動手!」
時雲破轉過身,對著那些魔兵,提高聲量冷冷道︰「我倒是想看看如今誰還敢動手,若是有人敢動手,我定讓他死無全尸,我與左使,何人更厲害,想來不必我說吧。」
眾魔兵听了,互相張望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魔尊的命令,便是他右使又能如何?」左火烈厲聲道。
此刻其中一個魔兵聞言,便又撿起地上的大刀,向他隊列的第二個孩子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他將那刀砍下,一陣巨大的掌風向他襲來,他整個人被打飛到牆上,頓時腦漿崩裂,慘死當場。
時雲破凌厲的眼神掃過眾魔兵,厲聲道︰「還有誰想試一下嗎?」
眾魔兵見死者慘狀,均是心驚膽戰,放下已撿起的大刀。
「時雲破,讓你壞我好事。」左火烈恨恨道,「烈火焰!」
只見他掌中瞬時凝力,掌心形成一股強大火焰,直直向時雲破撲面而來。
「不自量力。」時雲破快速揮舞手中之劍,那劍光如寒霜一般,三下兩下,便將火焰化為無形。
「可惡,又是這寒冰劍法。」左火烈被他手中的劍氣所震,後退了數步。
時雲破不愧是戰神,左火烈根本就不是他的敵手,更何況方才在萬魔殿左火烈便已讓他傷了一只手腕。
「今日我定要殺了你!」時雲破怒道,舉起凌雲劍向他刺去。
「 當」一聲,他的劍被一把鐵扇隔開。
「是你?」時雲破看清來人,十分意外,「你為何阻我?」
「左火烈不可殺。」廖寒收起鐵扇,低聲道。
「為何?」時雲破雙目圓瞪,怒道。
廖寒還未來得及回答,便听到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雲破。」魔尊夜魘走了進來。
「魔尊。」眾魔兵行禮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夜魘故作驚訝道,「不是讓你們把孩子們都放了嗎?左火烈,你這是要陽奉陰違嗎?還不跪下。」
「屬下知罪,」左火烈趕緊跪下,他的脖頸血流不止,手腕的傷口此時也再次裂開,全身上下血跡斑斑,面色蒼白,看起來十分慘烈。
「你為何將這些孩子帶到此處,你是要做什麼?」魔尊夜魘掃視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煉丹爐,只見水槽里的血已基本流盡了。原本,該是殺第二批孩子的時候了,偏被這時雲破給破壞了。
若是這血續不上,丹爐里的藥材也便是盡數毀了。只要眼前這個人還在這里站著,今日這千童丹是斷不可能煉成了。
他胸中一口惡氣翻涌著,偏又要裝作不動聲色。
「屬下實在是煉丹心切,眼看萬事具備,屬下實在不舍放棄這煉制千童丹的機會。屬下只是想為魔尊盡一份心力。」左火烈咬牙道,「旁人可以不幫忙,但屬下卻不能袖手旁觀,便是賠上這條性命,也定要助魔尊一臂之力。」
「提升修為還可以有其他法子,你怎可用這般殘忍之法。」夜魘搖搖頭道。
「魔尊,這左火烈嘴里沒一句實話,方才,他還聲稱煉制千童丹不過是取孩童一些精血,並不會傷及性命。如今卻是一刀一個,這些孩童也不過七八歲,他如此殘忍,甚至完全無視魔尊之令,用心如此險惡,今日,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時雲破忍無可忍道。
夜魘雙手手指握緊,須臾,又緩緩放開,對時雲破道︰「這左火烈雖行事太過偏頗,但他確是為了本尊才會做下這等糊涂事,右使今日便賣我一個面子,估且留他一條狗命,讓他將功補過吧。」
「他這般罪大惡極,怎可如此輕饒?」時雲破怒道。
「怎麼?右使不服,難不成是連本尊也要殺嗎?」夜魘冷冷道,眼中殺意已現。時雲破壞了他籌謀多時的好事,他如今還不得不以魔尊之尊讓時雲破饒左火烈一命,已是強壓著滿腔怒火,若是這時雲破還是不識抬舉,那他也不願再忍。這時雲破縱然再厲害,如今這魔焰山有五十萬魔兵,便是殺不了他,也定能將他重傷,順便除了這個隱患。
「雲破。」廖寒靠近他,低聲道,「若是真打起來,這些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還是先退一步吧,那條命隨時可取,不急于這一時。」
時雲破看了一眼那些還被捆著的瑟瑟發抖的孩子們。
真打起來,再多魔兵,他也不放在眼里。
只不過,若是要保這些孩子周全,再將他們送回家去,怕是就不可能了。
若是用左火烈一條狗命換這些孩子的性命,還是值得的。
「罷了,便听魔尊的。」時雲破道收了凌雲劍,道,「還請魔尊下令放了這些孩子。」
夜魘眼中閃過一絲陰郁,他淡淡道︰「還不快放了這些孩子。」
眾魔兵得令,便一一給那些孩子松綁,又取下他們的蒙眼的黑布條並解了他們的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