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子最終還是拗不過刑風的眼神,把綠鸚鵡召喚了過來。刑風的酒讓小蠻子和綠鸚鵡失去了抗拒的理由,當然問題的關鍵是他們都不想去那潮濕陰暗的監獄。
一番酒飲下,綠鸚鵡說出了大飛的所在地︰凱旋公司。
「凱旋公司?你說大飛在那?」刑風如獲至寶,這可是他急于想要得到的訊息。
「嗯。上次我在那鬧事,就是他出面平息的。」綠鸚鵡說起這事還有一絲後怕。
「他叫什麼名字?」刑風追問道。
「大飛呀,江湖上都這麼叫。」綠鸚鵡一個眼神砸去, 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
「沒個姓啊?」避開那道唏諷的光,刑風提高了嗓音。
「這個真不知道。」綠鸚鵡重舉酒杯,也沒跟他二人打招呼便自行喝了個滿懷。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小蠻子推口避之。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看把你急的。」刑風並沒在意小蠻子的話,他清晨只要到了凱旋公司一切都將會迎刃而解。
「不說了,不說了,我們都說了這麼多,你才炒三個菜,真吝嗇。」小蠻子鄙夷的斜視著他。
「沒辦法,誰都知道我們當差的薪水低,能炒三個菜就不錯啦。」
「瞧邢哥說的,酒菜不在好,而在酒局。邢哥這酒局可解了我綠鸚鵡的困局。」綠鸚鵡借著酒性,笑嘻嘻的晃了晃身體。
「都喝得東倒西歪了,還嚷個毛啊。」小蠻子酒也喝得不少,他見綠鸚鵡吵嚷,自然也跟了一把。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說要是兄弟們知道,我倆跟邢哥喝酒, 那還不得羨慕死。」
「羨慕個球,不把我倆當細作就阿彌陀佛了。」
「細作,誰是細作?我堂堂綠鸚鵡,那可是未來的江湖主。」
「江湖主?我看關東煮還差不多。」小蠻子杠精附體。
「什麼是關東煮?」綠鸚鵡見他喻諷自己,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啥叫關東煮。
「關東,肯定跟山東人有關,那電視你沒看過?叫什麼來著?」小蠻子一時短路,竟忘了那劇的名字。
「闖關東。」刑風笑吟吟的說出了小蠻子想說的劇名。
「對對對,就是這個闖關東。闖過去了,還不得煮上一些吃的嗎?」
「所以,他們煮的東西就是關東煮?」綠鸚鵡眨巴著眼楮,第一次听說這樣的東西叫關東煮。
「對呀,豆腐、魚丸、土豆外加一點點粉皮,看,愛吃啥吃啥,一家人再怎麼挑食都不會反對這樣的吃法。」小蠻子用自己的知識詮釋了關東煮的出處與做法。
「來來來,為了這個關東煮,我敬小蠻子一杯。」刑風舒展了脖頸, 順著小蠻子的說法, 把對方捧上了天。
「既然邢哥這樣說,那多半是真的了。算你小蠻子見識廣,喝酒。」綠鸚鵡半信半疑的舉杯跟風。
「綠鸚鵡,以後多學著點,這樣才不至于在兄弟們面前丟臉。」
「是是是,你說的有理。」
「有理就多喝一杯。」
「喝吧,酒是糧**越喝越年輕。」
三人興起,一連十幾杯下肚,個個都滿臉通紅。
刑風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綠鸚鵡也有了吹噓的談資,小蠻子只是混了個喧鬧的場景。
第二天,刑風便驅車造訪了凱旋公司。
蘭倩茜接待了他,問明原由後,才知道他是來找大飛的。
「邢警官,你所說的大飛,我們公司根本沒這號人,恐怕你找錯了地方。」
「蘭經理,還記得在這里鬧事的綠鸚鵡嗎?」
「記得。」
「當時有個年輕人幫你解了圍,還記得嗎?」
「記得。」
「他就是大飛。」
「他是大飛?這怎麼可能。」
「綠鸚鵡說的肯定不會有假,他的真名叫什麼?」
「李鴻飛。你找他干嗎?」
「這麼說你們認識?」
「他是我們公司的執行董事。」
「哦,還有這層關系。這麼說他有一個弟弟?」
「的確有個弟弟,他叫李羽新,聖迪林設計公司的老總。」
「他弟弟叫小飛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那行,我想見見李鴻飛。」
「他不在這。」
「那他在哪?」
「這個真不知道。」
「如果遇見他,麻煩轉告一聲,就說我在找他。」
「行!怎麼聯系?」
「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任何時候都可以打給我。」
「行。」
刑風將電話號碼給了蘭倩茜之後,直接驅車去了地王大廈。他如願的找到了李羽新,從他那獲知了一些小龔的信息。
「人們習慣叫你小飛,是因為你哥嗎?」
「可能是吧。」
「听說你在陵康公司呆過,你在公司里有什麼仇人嗎?」
「沒有。」
「當日,小龔說為你報了仇,這仇你真不知道?」
「我行的端正,何來的仇家。」
「萬一,有人嫉恨你呢?」
「嫉恨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我們這種小老百姓的身上。」
「恐你一時遺忘,疏漏了什麼。」
「既無嫉恨,何來疏漏。邢警官多心啦。」
「小龔的說詞,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吧?」
「他這個人喜歡開玩笑,或許就是一句炫耀的談資吧。」
「炫耀的談資?他在炫耀什麼?」
刑風的話讓李羽新一時語塞,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說出「炫耀」二字,李羽新拂愧難當,莫非錢越多自己的心智越弱?這難道就是那些有錢人不斷變壞的根源。
「對不起,邢警官,是我用詞不當。」
「作為小龔的朋友,你怎會用錯詞呢?一個窮朋友自然會吹噓一番,想讓大家都知道他有一個有本事的朋友。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刑風邊說邊觀察李羽新面部的表情,他在捕捉言語間所掩飾的微塵。
「或如你所說的,他想告訴大家,他有一個叫小飛的朋友。」
「做你的朋友很難嗎?」
「不難,只不過我的朋友極少。」
「是你不苟言辭,還是太過清高?」
「你看呢?」
「設計師的作品我可以欣賞,但設計師的思路我卻無法看穿。」
「既然看不穿,你又何必費神去揣摩。」
「現在我明白了,做你的朋友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沒什麼朋友。」
「小龔算你的朋友嗎?」
「算!」
「那我再問你一句,小龔所說的仇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
「不急,啥時候想起了,再告訴我。對了,李鴻飛在什麼地方?」
「陵康集團。」
「陵康集團在什麼地方?」
「陵康公司。」
「奇怪,這是什麼設置。」
「省錢省力的設置。」
「果然是生意人。」
「沒辦法,錢得掰成兩半來花。」
「這麼說,你這公司也是掰開來花?」
「不掰不行,生意難做啊。」
「理解,理解。如果想起什麼,記得告訴我。順便給你說一聲,小龔死于槍殺。」刑風在臨行前把小龔的死因告訴了他。
李羽新眼皮跳動了幾下,對方居然動槍啦,這該是多大的仇啊。
誰他媽的這麼歹毒?竟然要了小龔的命!還有王法嗎?還有江湖規矩嗎?
李羽新暗暗地捏了捏拳頭,目送著警車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