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強看著桌面上的現金,專心一意的泡著一杯鐵觀音等待著金毛的到來,然而他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金毛的影子。
這咋回事?難不成他找到了下家?不行,我得打探打探看看誰撬了我的牆角。吳世強托人去尋消息,得到的結論是沒人接盤,而昨天的那個人唯一出現的對方就是自家的公司,他並沒有找其他小貸公司或典當行談這筆業務。
哪這個人去哪里了呢?難道他改變主意啦?吳世強開啟他預熱的腦顱飛快地運轉。
40噸剛才可不是40斤廢銅爛鐵,怎麼可能說沒就沒呢?可它確確實實消失在自己的視听中。如果說,根本就沒有這車貨呢?那上門談生意的就應該是個騙子,可他這樣做能得到什麼實惠呢?總不可能就為了過一把老板的癮吧?講不通,一點都講不通。
吳世強隱隱感覺腦袋有點痛,一種強烈的炸裂感牢牢地抓緊他的神經,他使勁地撓著頭發,指尖狠狠地壓住頭皮像是要壓碎什麼東西似的。
吳世強大喝一聲,接著用拳頭砸向自己的腦袋︰「啊!」
門外的秘書見他歇斯底里的樣子,瑟瑟的嚇得發抖︰「老板這是怎麼啦?該不會是瘋了吧?」
過了片刻,吳世強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吳總,你沒事吧?」秘書回想起他剛才的模樣膽戰心驚的問道。
「沒事。今天出去催收的人員回來沒有?」
「回來了5個。」
「情況怎麼樣?錢收回來了嗎?」
「收了3筆賬,其余的還在商議。」
「3筆?多少錢?」
「1萬8。」
「才1萬8?」
「1筆5千,1筆6千,還有1筆7千。」
「都是些小賬,腦殼痛。」
「少是少了點,不過可以暫時應付幾個人呢的工資支付。」
「行,就把他發下去吧。免得別人說強強公司拖欠員工工資。」
「知道了,我這去辦。」
「記住,先發有功人員的工資。」
「吳總請放心,我一定照辦。」
「行,就這樣吧,吩咐下去,繼續收賬。還有,把願意留下的員工名單整理一份給我。」
「是。」
這點錢能發幾個人工資?吳世強依舊是愁容滿面。他反剪著雙手,復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繼續查閱即將到期的賬務。
文件櫃打開的瞬間,吳世強全身一陣痙攣,腿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他雙眼緊緊地盯著文件櫃,突然驚叫道︰「陳秘書,陳秘書!」
「來了,吳總。」秘書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吳總,什麼事?」
「這文件櫃里的合同哪去啦?」
「吳總,這合同都在文件櫃里呀。」她的話音剛落,頓時傻眼啦,文件櫃里哪有什麼合同,根本就是空空如也。她的面色一下子變得特青,沖到文件櫃前翻騰起來,確確實實沒有一份合同,她急了,從上至下的把櫃子翻了個遍。
「滿滿一櫃子的合同怎麼都沒了呢?」
「陳秘書,你好好想想有沒有搬到其他地方?」
「不可能,這東西一大櫃子,我哪有這個閑心去搬它。」
「你確認沒有搬?」
「真沒有。」
「那這里面的合同跑哪去了呢?」
「我哪知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兒卻不見了。真的是怪事!」
秘書在屋子里找了個遍依舊沒有找到那些丟失的合同。她滿頭大汗,一時不知怎樣向吳世強解釋。
「陳秘書,莫不是遭竊啦?」吳世強見狀,眉頭一皺。
「吳總,我們要不要報警?」秘書驚魂未定的問道。
「不必啦,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公司也就徹底的玩完啦。」
「那怎麼辦?」
「我記得咱們的電腦里還存有底檔,先打印出來對付著討賬吧。」
「要是對方不認怎麼辦?」
「如若不認,我們也只好自認倒霉。」
「那我們不是虧大啦?」
「虧就虧吧,總比全虧了好。」
「吳總,都是我的失職,請你責罰我吧。」
「好了,眼下先把員工的工資解決了再說。」
「吳總,我——」
「行啦,先就這樣吧。」
「是。」
吳世強待秘書離去,氣急敗壞的將拳頭砸向桌面,口中罵道︰「可惡的賊人!」
氣歸氣,眼下的問題是怎樣不露聲色的討要即將到期的債務。想到這,吳世強抬腿就是一腳,朝就近的椅子踢去,腳到之處,那椅子被踹飛兩丈有余。
究竟誰會偷合同呢?這賊到底想干什麼?吳世強想不明白,此時的他早已心灰意冷。他知道,如果有人把這事捅出去,他的強強公司就徹底地OVER!
難道是順爺指示他人干的?他的目的僅僅就是要自己難堪?不對,不光是要自己難堪,他是想要自己家破人亡!這樣下去,我吳世強算什麼?老子不可能被這個渣渣毀了初放異彩的心血!
想到這,吳世強面色一沉,他打了一輛車去到一處偏僻的老宅子,從地窖里拿出一個滿是塵土的布包,只見他輕輕地拍去布包上的封塵,而後像對待寶貝似的藏入懷中,最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從黑暗的屋子里走了出去。
灰蒙蒙的天空下飄灑著綿長的細雨,順爺剛從銀河九天出來就被專程等在門口的吳世強叫住。
「喲,這不是吳總嗎?怎麼有空在這閑逛。」順爺不屑地瞥他一眼。
「別廢話,跟我走。」吳世強壓低聲音,冰冷的說道。
「喲,幾天不見,咱吳總的脾氣見長啦。」順爺依舊忘不了調侃他一句。
「是嗎?」吳世強將他拉至一個黑暗的轉角停了下來。
「你找我干嘛?」
「你自己做的事還用我說嗎?」
「我做的事?什麼事?」
「還要我提醒你嗎?」
「吳總這是要卸磨殺驢還是要落井下石呀?」
「我問你,我辦公室里的東西是不是你拿的?」
「你辦公室里的東西我要來做啥?我這個人只認錢。」
「這麼說不是你干的?」
「大丈夫敢作敢當,不是我做的我認什麼!」
「行,我就暫且信你一回。」
「你的事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
「那好,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便。」
「我就想問問你,膽子怎麼一下子肥啦。」
「事有緊急,可能唐突了些。」
「我這被你驚嚇得沒了三魂,你說咋辦?」
「你想咋辦?」
「給點安魂湯。」
「安魂尿要不要?」
「你他媽的找死!」
順爺剛想動粗,卻被胸前一個鐵杵似的東西頂住,他不以為然的笑道︰「吳總你以為你拿根鋼筋就成孫猴子了嗎?」
「嘿嘿,我這金箍棒隨時可以讓你魂飛魄散。」
「是嗎?」順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根所謂的鐵棒,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便手腳發軟,不停地全身顫抖起來。這哪里是什麼鋼筋鐵棒,分明就是一支烏黑的手槍。
「還要安魂湯嗎?要不我成全你?」吳世強嘴角朝右一斜,眼里全是輕蔑。
「吳總,說笑了,我剛剛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順爺的額頭上滲出一片冷汗。
「既然是開玩笑,那我就不陪你玩了。」吳世強收好武器,冷笑一聲便離開了這個漆黑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