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穆教授的這紙保障,李鴻飛的心越發踏實,原本還覺得比較困難的事居然就這樣輕輕松松的給解決啦,他不由地望望天,一陣興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切最好的結果就是去做就行!
他信步在這方圓百丈的荒山上,一步一個希望。
黃二娃被李鴻飛安排到同濟醫院做康復矯正手術,那名去德國進修回來的專家對他進行了操刀,按照他的說法,只要好好養一切都不是問題。當然問題最大的就是錢,一旦解決了錢的問題,那真的就不是問題了。
李鴻飛整整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守護了3個小時,當那扇門開啟時他看到了一道亮如白晝的希冀之光。那名專家恍若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他那白色的大褂上滲出一大片汗漬,臉上懸掛著幾點搖搖欲墜的汗珠。
「大夫,怎麼樣?」李鴻飛的心情十分緊張,他迎上去就問。
「放心,手術十分順利。」他摘掉頭上的帽子,花白的頭發印證了歲月的痕跡,他用衣袖緩緩地擦去了臉上的汗滴。
「他的腳能像正常人一樣嗎?」這是李鴻飛最為關心的事。
「目前肯定不行,至少也得三個月以後才能正常的行走。」大夫順便在臉上輕輕地拍了兩下,讓他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
「太謝謝你了,大夫。」李鴻飛躬身給他敬了一個45度的禮。
「不用客氣,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的本分,懸壺濟世、排憂解難,方顯我胡志平的仁者之心。」大夫微微的點點頭,回了一禮。
李鴻飛這才想起眼前的這位醫者他的名字叫胡志平,骨傷科專業的醫學博士。
「謝謝你,胡醫生。」一想到黃二娃能正常的行走,他就掩不住臉上的喜悅,這份情感只有一起戰斗過的兄弟才能明白。
「不用謝我,要謝就讓你兄弟謝你吧。對了,你叫李鴻飛對吧?」胡醫生正眼看著他,眼神中充滿著醫者的仁愛與慈心,當然,那眼神之後還帶著一絲景慕。
「嗯,我就是李鴻飛。」
「有心人呀,難得!」
這一句有心人,讓李鴻飛內心一顫,明明自己做的這麼隱蔽,最終還是被他發現了。
「胡醫生,你千萬別見怪,我只是按正常程序走的,絕對沒有個人因素在里面。」李鴻飛解釋道。
「我怎麼會責怪你呢?如今我感謝你還來不及,菲菲能夠用自己的一技之長獲取生存的權力這是她人生價值的一種體驗。」胡醫生欠欠身子,施以15度的躬身。
「胡醫生,你言重了,菲菲她的專業素質高,在我們公司能學以致用,用其所學回饋社會何樂而不為!」李鴻飛言情並茂,生動處還流露出一絲欽佩的目光。
「她心高氣傲,專業不對口、公司太小,她都不屑一顧,你是怎麼打動她的?」胡醫生似乎對此很感興趣。
「這個嘛,很簡單,我只用了一個名字而已。」說到這,李鴻飛也一陣臉紅。
「一個名字?什麼名字?」胡醫生十分專注的側耳傾听。
「里歐散人。」李鴻飛不好意思的說出了這個果城人比較熟悉的名字。
「你認識他?」胡醫生顯得異常激動,他的眼色告訴李鴻飛他很關注此人。
「豈止認識,而且還很熟。」一種得意的浮華之色盡情的展現無遺。
「難怪菲菲會听你的,她最崇拜的就是這位里歐散人。」胡醫生恍惚一下子明白了許多。
「胡醫生,你也知道里歐散人?」李鴻飛刺探性的一問。
「知道,只是沒有緣分相見。」話語間略略有些遺憾。
「那是,萬事萬物靠的就是緣分,緣分到了,時間與空間上的任何障礙都不是問題。」李鴻飛本想透露他與里歐散人之間的關系,但轉念一想,還是不說的好,萬事皆有因果,只是等待的時間長短各異而已。
「你說的對,作為父親我還是要感謝你開導了菲菲,在這里我給你鞠躬了。」胡醫生又是一個15度的躬身相敬。
李鴻飛趕緊回禮,陪著他一同完成這個躬身的禮儀。
「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名字叫大飛,以前只是耳聞,今日一見真的是佩服之至。」胡醫生說話的語氣像一個智者,更想一個長者。
「你知道我?」輪到李鴻飛驚訝了。
「盧家兄弟還記得嗎?」胡醫生淡然的說道。
「你是說盧雨、盧楓?」李鴻飛的記憶里,這兩個名字最為深刻。
「對,那是我佷子。」胡醫生點點頭,應道。
「那你還幫忙醫治?」李鴻飛多少有些意外。
「你們間的恩怨本就是一場誤會,再說醫者父母心,莫說你們沒有誤會,就算是有,我也得治!咱不能侮辱身上的這件白大褂。」胡醫生一仰頭,那份豪氣直入雲霄。
「胡醫生真是高風亮節,佩服!」李鴻飛雙手一拱,即刻恢復他江湖人的豪爽。
「大飛你過獎啦。往事如煙,咱們都知道青春逝去不復返的道理,我們何必生活在糾結的恩怨里呢?利用余生,好好地做回自己,做好與人為善的德行。」胡醫生像在點化李鴻飛似的,一字一句,罄如鐘聲。
李鴻飛面上始終掛起一絲和善的微笑,他很謙卑的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一番語聊之後,才與胡醫生作別。一身輕松的李鴻飛駕駛著他的戰車,還是那輛風馳雷電的大洋,他覺得只有摩托車才能淋灕盡致地體現他體內的激情與熱血。
他驅車駛入了濱江公園的一條沿河觀景小路,由于是下河街的緣故,人相對較少,他便使足馬力過了一把賽車的癮……
劉秘書長正陪著外賓在濱江路上指點江山,初春的綠植分外耀眼,一朵朵賞心悅目的迎春花開啟了春天的跡象,殘留在腦海里的冬雪一片一片的被撥開,滿滿的塞入春的倩影。
「史密斯先生,李市長這幾天到省上去開會了,他吩咐我好好的款待你,有什麼需要你盡管開口,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劉秘書長滿臉堆笑,一副獻媚的神態。
「劉秘書長,我只需要上次陪我的那位女士陪我就行啦。其他的統統不需要,我自己會按照我的路線去找我所需要的東西。」史密斯口中所說的就是余秋芳,因為只有她才能準確的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劉秘書長哪里知道他所說的是誰,于是問道︰「史密斯先生,你所說的那位女士是誰呢?」
「我只知道她是李羽新的經紀人,至于她叫什麼名字我真的不清楚。」史密斯解釋道。
「誰?李羽新?這人是誰呀?」劉秘書長一點印象都沒有,現在要去找這個人,豈不是為難他嗎?
「就是那個畫家,里歐散人!」史密斯覺得奇怪,世人都知道有李羽新這個人,偏偏他不知道,這情何以堪。
「你說的是里歐散人?」劉秘書長再次確認他所說的話。
「對,就是他。」史密斯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個好辦,我去問問再答復你。」說完,劉秘書長給歐德海打了一通電話。他在電話里詢問了一些關于李羽新的話題。
歐德海一一告訴了他,並笑意盎然的夸夸其談,那份自豪不亞于中了一次大獎。
「怎麼,他是你未來的女婿?」劉秘書長睜大了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遠方。
「對呀,準女媳。聖迪林設計有限公司的總經理。」電話里,歐德海有些沾沾自喜。
「老歐,你知道他的經紀人嗎?」劉秘書長話鋒一轉,他想打壓一下歐德海的得意之情。
「這個嘛,我真還不知道。」
「告訴你吧,據說是一個美女,至于有多漂亮我也說不好,要不你先找找看,有機會先去瞧瞧。」
「瞧她干嘛?我家婷婷還能輸給她麼?」
「這可說不準,再說,這些個文人騷客,誰不是一個個風流倜儻的,唐伯虎不也跑華太師那里找秋香去了嘛。」說完,劉秘書長嘿嘿一笑,笑道極致之處,黑不溜秋的牙齒全露在了外面。
「老劉,劉秘書長,這話可不能亂說呀,要是邪性了,我可要找你麻煩。」
「我只是隨口而言,沒別的意思,你要是覺得不爽完全可以當耳旁風嘛。」說著,又是一連串哈哈大笑。
「要是這樣,我明兒就創作一幅畫,把你畫成一只烏鴉。」
「你該不會再賦詩一首吧?」
「保不準哦。」
「我才不信你的文采能通天。」顯然他把歐德海當成沽名釣譽之輩,若能賦詩鬼才相信。
「枯藤老樹昏鴉,折翅霧雨新家,古道腸回無路。烈日無瑕,子規啼血成霞。」歐德海隨口成章,只借用了馬致遠的第一句詞。
「什麼意思?」劉秘書長見他瞬息間新填一詞,忙問其意。
歐德海只是笑笑,不做任何解釋。劉秘書長見他不語,心里頓時不暢!然則不暢歸不暢,對此他也無可奈何,畢竟文人所言不帶一個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