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婷婷怒吼的聲音傳到了客廳,老歐和婷婷媽沖了過去,他們駐足在她的臥室前拍響了木質的房門。
「婷婷,你沒事吧?」老歐隔著門向里喊道。
「沒事。」歐婷婷將電話一按,隨即回答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婷婷媽一撫自己起伏的胸口,把心漸漸地收回自己的心中。
歐婷婷稍作調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後才將房門緩緩地打開。
「婷婷,吃水果嗎?媽給你洗。」婷婷媽一把攙扶住她,噓寒問暖的好一陣關心。
「婷婷,到客廳里透透氣。」老歐跑在她倆前面,快速的把沙發上整理了一遍。
待歐婷婷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婷婷媽早將艷麗奪目的火龍果切好,碗盞里大小一致的芝麻小方塊甚是可愛。
碗盞的邊上放置著一把精巧細長的木勺,它暗示著今天這待遇也就只有歐婷婷一個人能享用的。
「婷婷,你嘗嘗,剛上市的。」婷婷媽將碗盞放在了她的跟前。
歐婷婷似乎並沒有吃水果的食欲,這個火龍果的果肉看著麻將糕一樣,並沒有它火紅的外形惹眼,有人形容它是冰火兩重天,外放內斂,吃它就如同悟道修真一樣,想法很多,可真理只有一個。
吃掉它,心情就可以平復;吃掉它,生活就可以充盈;吃掉它,美夢才能成真。歐婷婷心里這般念叨,手上的動作也逐步的加快,口中的咀嚼聲越來越響,下咽的速度也變成了秒進。用囫圇吞棗這個詞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歐婷婷越來越覺得全身清爽。她幻想著有一雙夢的翅膀,可以托著她自由的飛翔。
老歐見歐婷婷的情緒好了不少,這才說道︰「李羽新那邊可能出了點事,他這婚應該結不了啦。」
「干嘛給我說這些?」歐婷婷奇怪的看著他,眼楮瞪得賊大賊大的。
「你這丫頭,不告訴你,你說怎麼不給你說;告訴你,你又問干嘛給你說。那到底是告訴你還是不告訴你??」老歐也是郁悶之極。
「我想听的時候你們不說,不想听的時候你卻偏講。」歐婷婷蠻不講理的鼓著腮幫子,順手一勺子火龍果喂進嘴里。
「那你說說看,你現在是想听還是不想听?」老歐也是無語得很。
「那說說看吧。」歐婷婷經過一番簡單的思想掙扎,她的心告訴她︰得听。
「我還不想說了呢?」老歐心中得意,故意悶在一邊。
歐婷婷眼楮眉毛一低,楞他一眼,郁淡的吐出一個字︰「說!」
「你這孩子,花樣百出的,還不到六一嘛。」老歐被她這搞怪的樣子給逗樂啦。
「我都成年啦,誰還過六一啊!」歐婷婷對此表示不滿。
「你確認你成年啦?」老歐反問道。
「當然。」歐婷婷瞧了一眼自己的裝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是成年了啊。這老歐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成年就好,希望你明白成年人應該有自己的擔當。」老歐慢慢的把歐婷婷一步一個腳印的往正道上引。
「那當然。」歐婷婷也不含糊,她想听听老歐會蹦出什麼建議來。
「要是李羽新的老婆出了事,你會怎麼做?」老歐很直接的說道,他必須讓歐婷婷明白什麼是婚姻。
「出事了,出什麼事?」歐婷婷第一反應就是焦急。
「好像是不在了。」老歐只得將听來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女兒。
「什麼不在了,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嗎?」歐婷婷不敢相信這樣的噩耗。
「世事難料。」老歐只能用這個詞匯來形容天道循環。
「怎會這樣呢?」歐婷婷聯想到李羽新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泛起一股陣陣的痛。
「或許是命中注定吧。」老歐也無法用其他詞匯來評論亡者,在他的信仰里必須客觀的對待每一件事。他要做的是︰相信科學,敬畏生命。
「逝者如斯。」歐婷婷不免多愁善感起來,無意間生出一種悲天憫人的慈悲心。
「這些感傷就留給歲月吧。」老歐一語點醒她,畢竟你自己還是情愫纏身的人。
歐婷婷听了這話,她也興奮不了,即便是李羽新沒了徐倩,自己也不一定是他的首選之人。從這次婚姻中她就隱隱感到李羽新變了許多,從上回的暈厥中他一直還耿耿于懷,要不然不可能一直不理自己。
李羽新帶回女朋友的那一時刻,就如同在向過去告別。早該劃一段落的情感,他卻偏偏不舍,究其原因,還是他丟棄不了心中的婷婷。他是一個重情的人,也是一個濫情的人,他心有所屬,可他身無定所,他可以宣泄他的情緒,卻無法褻瀆心中的聖潔。
李羽新就是一個矛盾體的統一,他如同世上大多數男人一樣幻想著各式各樣的幻海奇遇,久而久之就陷入了世間的歧途。還好,他只是一時歡愉,並沒有一直沉謎下去,作為搞藝術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德性。
歐婷婷並沒有怨恨他,就如同一塊璞玉略略有些瑕疵也可以先收藏起來,經過歲月無數次的洗禮,方能成材。如果上天給我一雙翅膀,我一定好好珍惜,我要飛過高山大海,我要越過秦嶺百川……
歐德海哪里知道歐婷婷的思緒跑到了九霄雲外,他見她楞在沙發上,還以為她不願意接納李羽新的身份。于是想,愛情這東西,越是障礙越是醞釀,越是喜歡越是冷淡。歐德海把歐婷婷所表露出來的情感度數,細細的過了一遍,他認為自己的女兒變得懵懂了,變得不如以前那般果敢,那般自信!
的確,歐婷婷她變了許多,當然這里說的變,不是說身體上的變化,他發現歐婷婷的思想越發的超前,不再是前幾年的那個愛憎分明的小女孩。她有了內涵,有了自己的思想,她並不在乎世人口中的荒誕事,也不想知道飛碟存在的真實性。她在悄悄的改變,變得更加接近地氣。
婷婷媽也發現了這個變化,她驚訝的說道︰「你變了!」
其實變沒變,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歐婷婷和李羽新的心還在不在彼此的客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