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與李家的人真的是有緣。」李炳義突然間拋出句看似輕松的語句。
「緣分這個詞,真的是說不清楚。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搶不來。」鄧琳琳從李羽新的身上讀懂了緣分的涵義。
「說的好,三十那天跟我回家吧。」李炳義知道遲早要過這一關的,就如鄧琳琳所言,躲是躲不過的。
「這麼快就決定了?是不是太草率了?」鄧琳琳邊說邊斜著眼楮看他。
「要不,我再考慮考慮?」李炳義似乎要收回剛才所做的決定。
「才不呢!就這樣。三十晚我跟你回家。」鄧琳琳滿臉蜜汁,笑得跟花一樣紅。
李炳義知道這家一回,又會卷起千層浪。
第二天一早,李羽新就叫醒了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徐倩。
「嗯嗯,我還想多睡一會。」徐倩閉著眼嬌笑道。
「那我出去買早餐。你再睡一會。」李羽新穿好衣赤著腳跳在地板上,經過簡單的洗漱,還順便刮了個臉,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早上街道上的人並不是很多,早班的公交車幾乎沒幾個人影,李羽新正在納悶的時候,這才想起學生已經放假。街邊的早餐店開始慢慢的忙碌起來,各攤點的攤主除了生火點爐子,就是勾兌湯料和餡料。順慶米粉的檔口,一大鍋冒米粉的骨頭湯正咕嚕咕嚕地翻滾著,潮濕的空氣中淡淡的散發出羊肉湯樸饒的氣息。
李羽新感覺這味兒正好,從鼻子的嗅覺里已然得到了他尋找的答案。于是他順著香飄的氣息踏入粉館,一碗羊雜粉外帶兩個油干,另外要了一份打包帶走。
剛一坐上還沒開喝,葉薇居然出現在他的身旁。
「這麼巧?」葉薇招呼道。
「無巧不成書,真是巧的很。」李羽新嘿嘿一聲算是掩蓋住他內心的尷尬。
「走了這麼久,回來也不打聲招呼。」葉薇看似平和的說道,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埋怨。
「你知道我這個人瀟灑慣了,哪里還記得住這些。」李羽新繼續找理由搪塞。
「算了吧,我知道你帶著女朋友回來,這不方便的地方我還是理解的。只是,你這一年走的有點狠,居然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葉薇心有怨氣,卻不好在公共場合撒氣。
李羽新知道這一年自己都忙著玩研發中心的事,根本就對她照顧不過來。心里固然理虧,面上紅雲卻起。
葉薇也不是小氣之人,她見李羽新面紅耳赤,也就草草了事,不做節外生枝。
「听說廣東的白醋已經月兌銷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葉薇一邊吃著米粉一邊問道。
「沒注意。廣東人這麼愛吃醋嗎?」李羽新不經意的問道。
「你還不知道?據說是一種傳染病來著。」葉薇將昨天與田志剛通話中的信息淬煉出來。
「咦,我怎麼不知道?」李羽新將眉頭一皺,努力搜尋信息來應證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可能你根本就沒在意吧。」葉薇喝上一口湯,然後夾上一筷子粉送入口中。
「也許吧。」這時,李羽新突然想起進肇慶火車站時的一個臨時通道,一個大大的帳篷似的通道。還有下車時經過的那個檢測通道,這時,李羽新才恍然大悟,原來查來查去查的是傳染病呀。難怪不得這一道道光束一樣的東西,這不就是電子測溫槍嘛。當初自己還尋思著什麼來由,以為是給農民工的一種專項待遇,沒想到是查帶菌的病人。李羽新暗暗慶幸自己好歹沒有被感染上,要不不知道給帶到哪去隔離呢。
想到這,李羽新趕緊給唐龍打了個電話︰「喂,唐龍嗎?最近是不是有傳染病呀?」
「你這消息也太閉塞了,非典,又叫SARS。具體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傳得沸沸揚揚的,白醋都沒的賣的了,藥店的板藍根都20塊錢一袋了。」
「白醋和板藍根有什麼用呀?」李羽新不明白的問道。
「預防呀。最近听說鹽也漲價了。」
「這鹽又和這有什麼關系呀?」李羽新依舊是不明白。
「還不是不良商人哄抬物價。」
「這些個奸商。」李羽新狠狠的說道。
「好了,不給你說了,我還得趕緊取搶兩瓶白醋,買些板藍根預防一下。李羽新,你也買點回去給家里人備著。好啦,拜拜。」
手機里傳來一陣盲音,李羽新看看時間︰早上7點25分。
「怎麼樣?是真的還是假的?」葉薇看著他,想證實田志剛所講的真偽。
「應該是真的。這病好像叫非典。」李羽新收起電話趕緊吃上兩口。
葉薇端起碗胡扒兩口,將湯喝上幾嘴,順手把碗往邊上一放,對李羽新說︰「算了,還是保命要緊,趁早去買點板藍根和白醋回家。」
「沒命去陰山,有命就過年。急啥。」李羽新穩坐板凳上,不像葉薇那般慌張。
「不行,我媽還在鄉下呢。」其實葉薇掛記的是她的孩子,他爹就不用管了,可這孩是她唯一的寄托。
李羽新自然不知道葉薇心里所想,對于平素瀟灑的他來說,這些根本就不是事。待葉薇走後,他抄起手機,順便看了看手機上的段子,居然有人將此事戲謔的稱為︰飛機上擦碘酒。
李羽新笑笑而過,他帶上打好包的早餐回到了酒店。
徐倩還在床上賴著,她听見李羽新開門的響聲,故意將頭捂在被子下裝睡。
「小懶蟲,快起床了。」李羽新放好早餐之後,開始叫她。
徐倩一直憋著,李羽新在她胳肢窩下一陣猛搔,「哈哈哈,停,停。」頃刻之間,徐倩舉手投降。
「快點,給你老竇打個電話,看看他有沒有事?」李羽新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有事?什麼事?」徐倩的思想也慢了半拍,她搞不清楚李羽新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麼。
「廣東出現非典,是一種會傳染的肺病。你趕緊問問。」李羽新用最短的語言解釋道。
「哦。」徐倩這時才慌了,忙從兜里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幾聲盲音,徐父根本就沒有接電話,這更讓徐倩擔心。
「你說他為什麼不接電話呢?他會不會有事呀?」徐倩焦急的捏著電話,手卻有些顫抖。
「可能是上廁所去了吧。應該沒事。」李羽新只能盡量的安慰她。
「李哥,你說我爹要是去了,我該怎麼辦?」徐倩就差沒掉眼淚了。
「瞎說啥!你就這麼不喜歡你爹呀。」李羽新見他胡思亂想,趕緊喝住了她的想法。
「那為什麼不接電話呢?」徐倩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臉急躁的表情。
「再試試。」李羽新把住她的肩膀將電話幫她撥了出去。
響過幾聲之後,對方說話了,徐倩一听到她父親的聲音竟然破涕而笑︰「老竇,你嚇死我啦。」
「有咩好嚇?」
「非典呀。我擔心著你啊。」徐倩對著電話一陣溫情。
「有咩好擔心,你老竇好得很。」
「叫你爸買點板藍根和白醋做個預防。」李羽新趕緊插上一句。
「對了,老竇,李羽新讓你備一點板藍根和白醋在家里。還有酒吧就不要開了,早點歇業吧。生命要緊!」徐倩對著電話深情的叮囑道。
「好,我知啦。你也小心些。」
「注意身體,千萬別感冒了。」徐倩掛電話之前忘不了再叮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