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了半夜,最後還是李羽新提出關機熄火,閉月不羞花才依依不舍的做了「88」的手勢!
李羽新多麼希望她就是毆婷婷,可他明顯的感到她說話的語氣和毆婷婷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他拿起手機久久的看著屏幕,卻遲遲沒有按下那個撥出鍵。想了好久,李羽新還是鼓不起心中的勇氣,那種沉重的感覺令他欲飛無翅。她睡了嗎?現在是不是有男朋友啦?李羽新想到這,心中不由一陣惆悵,自己到底怎麼啦,為什麼鼓勵別人這麼容易,一旦輪到自己就單車無鏈?或許還是那個陰影,那個令自己暈厥的陰影一直籠罩著他。其實一個人的勇氣永遠會輸給自己的任何一個借口,一旦冒出一個理由就會竄出一連串難以屏棄的念頭,不是失敗的人輸給別人,而是他們輸給了自己,輸給了自己的怯弱的心。
電影是演給會看的人看的,現實是留給平凡的人過的,天真只是傳說,童話也只是365夜的催眠曲。而李羽新的夜里只是電腦與煙,麻木的在空調房里無聊的聊著天……
上午9點,張楊神色慌張的跑到輥筒房查看著花釉桶里的花釉,陳思琪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花釉是什麼時候換的?」張楊皺著眉頭對她說。
「早上接班的時候換的。」陳思琪翻看著記錄表說。
「幫我測一下流速和比重。」張楊說完,開始用右手去模現在的花釉,左手去模換下的花釉,然後兩只手並在一起觀察著花釉的顏色。
「新花釉1.18,28秒,老花釉1.15,30秒。」陳思琪測完向張楊匯報。
「奇怪,新的還比舊的比重高?」張楊也是疑惑難解。
他的雙手又一次伸進了剛才的兩個花釉桶里,這一次他兩個手的大拇指各自不停的踫觸其他手指,他似乎在感覺花釉的細度和粘度。隱隱約約他覺得兩個手指之間的粘度還是有些不同,這點不同讓他有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差異。
張楊心里覺得詫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帶著疑問,張楊去了花釉房,他找到花釉房的班長詢問了花釉的情況。那班長的話一下子讓他差點暈掉。
「什麼?你說什麼?」張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的色料用完啦,部長告訴我改用新的色料。」班長重復了剛才所說的話。
「以前的色料怎麼會沒有了呢?」張楊疑竇叢生。
「誰知道呢,好像是沒有進了。」
「哪現在用的是誰家的?」
「好像是萬興的。」
「萬興?」張楊這才猛然想起前天阿裕讓自己試驗的事。
「對呀,就是萬興的色料。」那班長一拍腦袋確定了自己用的就是萬興的色料。
難怪不得質檢打電話說顏色淺了,起初還以為是流速比重出了問題,沒想到是出在新色料上。張楊信步匆匆地來到技術部辦公室,可辦公室里空無一人。他只好轉向回到工藝科,臉上盡顯出不高興的神色。
「張楊,誰惹你啦?」李羽新半開玩笑的問道。
「還會有誰?媽的換了色料也不告訴我一聲!」張楊氣呼呼的嚷道。
「哦?還有這事?」李羽新猜到了是誰,但是他不能直說。
「嗯。這個阿裕也是,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還把我們當兄弟嗎?」張楊不是氣色料更換的事,而是氣阿裕不把自己當兄弟對待,沒給自己掏心窩。
「別人好歹也是部長,你就一個輥筒主管,誰還跟你商量啊。」李羽新說這話的同時心里也是在流血。
「這輥筒色料當然也是我的管轄範圍,他換色料肯定得給我打個招呼吧?」張楊不爽的往桌子上一坐。
「我這個研發主管都只是一個擺設,何況是你!」李羽新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你怎麼不說話啦?難道你也知道此事?」張楊的頭腦此時像開竅一般,居然會聯想到李羽新的身上。
「我不知道這件事。」李羽新一口否定了張楊的推斷。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你不是研發主管嗎?你可是二把手呀。」張楊盯著李羽新,他想從對方的眼神里尋找答案。
「我算是二把手嗎?我只是一個打工仔!」李羽新也是一臉淒苦與悲壯。
「對呀,咱們都是打工仔。」張楊一聲嘆息。
「行啦,趕緊去看看現在的顏色,不要等出了問題再去處理。」李羽新提醒到。
「對呀,我趕緊去看看。」張楊說完,轉身朝包裝車間走去。
李羽新也不放心,跟在他的身後,想看看究竟。
對色版上幾塊不同色號的磚房在一起,原本正色的1號色已經變到了比原版淺20%的3號色,細細一看,居然少了一點點粉色的層次。張楊遙遙頭,李羽新也搖搖頭,對于這次色料的更換可以說是不太成功的。
李羽新沒有在張楊的跟前發表意見,他怕阿裕誤會自己找事,可張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阿裕打了個電話︰「你在哪?」
「什麼事?」
「你換個狗屁色料,顏色淺這麼多!」張楊口不饒人,直接開干。
「你不是打過版嗎?」
「我是打過版,可你換的時候應該給我說一聲吧?」張楊不悅的說。
「算我欠你一句道歉,這事我做得有點急,可是老板換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張楊一听他推到老板的身上也是沒轍,換就換啦,說再多也是百搭,現在趕緊想辦法去補救吧。
于是,張楊心里盤算好應該補的色料,直接回到辦公室開了張補料單給花釉房,讓他們將輥筒房的花釉拉回來重新稱重補料。
大熱的天,李羽新也加入到應急的隊伍,他們一起監控著添加色料的工序。
汗一直在流,張楊心里比誰都著急,他跑前跑後,一路協助花釉班長返工。李羽新則監控著色料的稱重,避免不必要的錯誤產生。花釉房的濕氣在地熱的烘培下顯得潮熱難耐,尤其進口的輥筒印油散發出的那股洋蔥燻鼻的味道更是讓人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