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所謂終結

作者︰龍井加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嘎吱」

白曉剛剛踏上石階厚重的大門突然緩緩打開,一個機器人站在門內微笑的看著白曉,推開了白家府邸的大門向他伸出了手。

「嗚」低沉的虎嘯聲從門內傳來,兩只白色的巨虎匍匐在門內,虎視眈眈地盯著白曉。

「安靜!」機器人突然低喝一聲,那兩只對白曉抱有敵意的巨虎立刻停止了聲音,乖乖地趴在地上。

「家主已經醒了正在等你,跟我來吧。」機器人機械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白曉沒有猶豫跟了上去。路過那兩頭猛虎時白曉突然想起了伽青族飼養的猛虎,體型和這種虎類差不多大而且凶猛無比還有獠牙。

此刻的白曉異常平靜,雨滴打在傘葉上沒有流下,像是在積蓄著什麼。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影,是白家的人工智能,我已經了解了你的信息你也是除了族長外,白家最後一個族人。」

「他在哪里?」

「已經在試煉場等你了,希望你今天做好準備。」影回頭望了一眼白曉,頭部藍色的顯示屏上滑落大量水花,從他的鋼鐵身軀上流下。雖然是機器人,但他依舊身穿人類的服裝,只有頭部和手掌還是機械的樣子。

「但是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我勸你還是回去,免得受靈魂剝離的痛苦。」影沒有感情的聲音像是在為白曉著想,但白曉知道他背後操控的人可能就是白銘雨,一個人工智能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靈魂剝離是什麼意思?」白曉沒有听從他的意見,轉移了話題。

「我們白家是受詛咒的家族,每個人生來都有兩個人格,在外界也就俗稱精神分裂。源力能夠增強一切,同時也增強了我們兩個人格的意識程度,每個白家族人分裂的人格性格反差極其鮮明,無時無刻都在爭奪了身體控制權。」

「大多數白家人都會在這種痛苦中死去,到了近代白家發明了一種能夠消除人格的技術,篩選出兩個人格中最強的一個,把另一個人格抹除,這個過程會相當痛苦,有接近三成的白家族人在這個過程中死去。」

「你是在為我著想嗎?」白曉試探地問道。

「你不是唯一一個想從族長手中搶過白家家主之位的人,當然也是最後一個,你也是最後一個擁有兩個人格的白家人。」

影莫名其妙的對話讓白曉不知如何去接,只能靜靜的跟著走,不再說話。

試煉場的大門早已經破損,白曉跟著影走進去後發現一個一身白衣的老頭正坐在不遠處的觀戰台上,桌上放置著杯盞旁邊還放著火盆。在如此古制的環境內,卻有一個高大的儀器擺放在旁邊,引人注目。

白曉走到觀戰台,將雨傘放在了門外,跟著影一起月兌下鞋子走了進去。

「主人,他到了。」

「唔。」老人似乎在打盹兒,听到聲音後醒來微笑的看著白曉︰「快坐吧,我剛煮的茶。」

此人便是白銘雨,頭發胡子和身上的白色長袍融為一體都是白色,長發及地隨意的披散著,臉上的皺紋早已數不清,看上去就像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白曉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強大的源力波動,幾乎不弱于劉璇。

「人老了,也念舊了,沒想到在死之前還能看到自己的孫子,看來上天待我不薄啊。」白銘雨親手為白曉煮了一杯茶,但是白曉並沒有理會,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白曉背後背著的兩把劍,已經表明了他的來意。

「這試煉台在以前可是相當熱鬧,都是族內小輩們玩耍練武的地方,當年我的爺爺也是坐在這里看著我們練武,現在換成了我,算上去有一百多年了吧」

「一百六十七年!」旁邊的影附身提醒道。

「哈哈,對對對,我這老頭子腦子都快壞掉了,很多事情也都記不清楚了。」白銘雨自顧自的敘說著,剛剛從休眠艙中醒來不多時的他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醒來時已經物是人非。

「我來不是听你敘舊的。」白曉打斷了白銘雨的講話,這不是他想听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來干什麼的,但是我可以在這里肯定的告訴你,你不會成功。」白銘雨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渾濁的眼球依舊望向遠方。

「在你之前一共有十六個白家的族人,想從我這里得到白家家主的位子,他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所以你都把他們殺了嗎?包括我的母親。」

「這份詛咒必須要在我這里斷下去,否則後患無窮,你母親是一個意外,不然你也不會坐在這里。」白銘雨無奈的笑了笑,想起了當年的那段往事。

「我的母親到底怎麼回事。」他的話像是一根刺,刺痛了白曉隱藏在心底的那份傷疤。

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從小就和妹妹相依為命。

「倒也沒什麼可說的,她是一個次級隱血人,體內幾乎沒有什麼源力。我解散白家之後也給她做了靈魂剝離,原本想把她送出源閣到普通的人類社會內生活,但是她卻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偷偷逃走,沒有做源力抹除手術就到了人類社會,和一個男人生下了你和你妹妹。」

「後來我派人把她抓了回來,但那時她已經生產完,你和你妹妹不知所蹤,那個男人也不不見下落。私自逃出源閣和普通人類結婚是要判死罪的,為了不讓她活下去我隱瞞了你們兄妹二人的出生,並制造了一份早產的事故說明。」

「所以我母親還活著嗎?」白曉默默的听著,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然而白銘雨卻搖了搖頭︰「她為了月兌離我的控制逃跑過好多次,最終有一次不慎失足從樓上墜下。」白銘雨沒有再向下講下去,白曉也已經懂了。

「所以說是你殺了她對吧。」

「如果你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白銘雨神情有些復雜,並沒有逃避自己的罪責。

「但我並不認為我這麼做有錯,這份詛咒讓白家的每一個族人都受盡了痛苦,我不想讓後來的那些孩子們也感受我們感受過的痛苦。」白銘雨平靜的訴說著,在他的心里他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錯,雖然對大多數人卻是殘忍的,但這也是終結詛咒的唯一辦法。

「我還是第一次听人把殺人講的這麼理直氣壯。」白曉冷笑道握緊了拳頭。

「每一個時代都有每一個時代的迫不得已,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白銘雨嘆了口氣,他也料到白曉會是這個樣子。

「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我希望你能夠把白家家主位子置給我。」

「你不會贏的,哪怕是以我現在的樣子也輕易能夠壓制你,當然我也會給你做靈魂剝離的手術,如果你能挺過去,我會給你足夠的資源把你送到人類的社會,讓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在以前如果你開出這樣的條件,我一點也不會猶豫。」白曉緩緩起身抽出了青王劍直指白銘雨︰「但是現在我不能,那些死去的人還在痛苦的哀嚎著,我每一個夜晚都能听到他們的聲音,所以我必須要殺了你!」

白曉不再嗦一劍刺出,影迅速後退站到了一旁。

「唉沒想到在臨死前,我的雙手依舊是沾滿鮮血,笑話啊」白銘雨苦笑著,喝完杯中的茶水手掌拍地身體倒退飛出,穩穩地落到了試煉台上。白曉沖刺也跳到了試煉台上,握緊了青王劍。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給你做靈魂玻璃,把你送到人類社會。」

「做夢!」白曉怒了,揮舞著青王劍朝著白銘雨一陣揮砍,他的速度和力量比之前提升了一個檔次,劍風逼人。

白銘雨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軟劍,精準的彈開白曉的攻擊刺中他的身體。

「叮叮叮。」清脆的撞擊聲在大雨中不斷回響,而白曉腳下卻早已殷紅一片,被雨水沖刷走。反觀白銘雨,周身藍色的源力環繞著他的身體,除了鞋子之外一滴雨水都沒有將他的身體浸濕。

「放棄吧孩子,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我也不想下手。」

「做夢!」白曉不知痛苦的一劍又一劍的劈砍著,卻始終無法傷到他分毫,這種無力感讓他外感憤怒。而且白銘雨從一開始就沒有發力主動攻擊白曉一直都在防御,像是在和一個頑童打鬧的成年人一樣。

「轟隆隆」剎那間烏雲密布,天色黑沉如水,一道驚雷劃過照亮了白曉的無垢刀。白曉騰身的瞬間拔出無垢刀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出,劃破了白銘雨的衣袖,卻依舊沒有傷到他半分。

「听听啊,這都是那些死去人的哀嚎!這都是你犯下的罪孽,你的錯誤的決定!」白曉咆哮著,雙刃交加不斷攻擊白銘雨。

「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的決定呢!」這句話算是微微激怒了白銘雨,看似干枯瘦弱的手掌出手卻是迅猛如雷,一掌轟在了白曉的胸口將他震退。白曉被震飛在空中旋轉了幾周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血噴了出來。

「那些死在靈魂剝離手術台上的孩子一定很無辜吧,你應該看過他們的眼神對不對?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錯,而你卻剝奪了他們的生命。」

「現在你卻在這里冠冕堂皇的告訴我,你做的都是為了族人?這怕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吧?」白曉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冷笑地站起,雙手卻開始顫抖,那一掌對他傷害已經重創了他。

「你又懂什麼,只會在這里如犬一般吠叫!」白銘雨被激怒了,一腿抽在白曉的胸口再次將他踢飛。

「殺人的感覺很棒對吧?」白曉撐著地艱難的站起來,眼神中依舊是冷冷的嘲諷。

「但是我現在告訴你!你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你的出發點就是錯的!」白曉再次將劍對準了白銘雨,雙瞳漸漸開始化為藍色!

「哦?」白銘雨不屑的笑了。

「你沒有權利去定奪他人的生死,你口中的為他人著想,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願望罷了。我們有什麼錯,我們只是簡單的降生在這個世界,享受著廉價的陽光和雨水,感受著這個世界,用力的活著。」

「只是簡單的活著而已,我們有什麼錯!」

白曉咆哮著,眼淚混合著雨水流下,他回想起了自己淒慘的一生,短短的十八年,他幾乎嘗遍了這個世間所有的痛苦。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想簡單的活著守護著白辰,守護著他唯一的妹妹。

「如果沒有源者闖入我們的生活,我妹妹也不會死去。如果沒有源者進入高黎貢山脈,那麼伽青族的族人也不會承受幾乎滅族的災難!」

「我本應該也死在我妹妹離去的那個夜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替她報仇了。」

「我會用我畢生的力量去摧毀這個源力世界,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萬劫不復!這是我唯一活著的理由!」

「因為錯的不是我們的詛咒,而是這個源力的世界!」

白曉咬牙切齒的咆哮著,斥責著這個已經半腳入土的老人。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得你的位置,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白曉深吸一口氣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意和瘋狂,咬下了手腕上的一顆木珠,迅速嚼碎咽了下去。

「看清楚了,這是,我們的復仇!」

「白夜——殺了他!」

剎那間白曉的眼楮化為藍色,暴虐和凶意充斥著他的每一個細胞,藍色的紋路再次從他皮膚上顯現,白夜蘇醒了!

「得 !」

暴雨中男孩兒張開雙臂,迎接著狂風暴雨和雷霆,宛如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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