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29

作者︰愷撒的多利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安哥拉監獄‧北樓‧地下負一樓

靜謐的走廊,不知一直延伸到何處。

安哥拉監獄北路的地下負一樓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大。

整個負一樓以唯一通往地面的樓梯為中心,向周圍輻射出不同的通道,各個通道分別又通往不同的行刑室。

在這里,所有走廊都是石磚砌成,隔絕了外界空氣的地下室空氣十分濕冷,迎面浮動著細微的水汽,偶爾可以看到走廊盡頭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尸體,空氣中似乎也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空氣,也被染上了血的氣息。

又仿佛,從一開始這里便是如此。

像是煉獄在人間的具象化。

J與亞瑟轉過一個轉角,往地下負一樓的更深處走去,隱隱約約可以听到狹長的走廊回蕩著囚犯們死前的哀嚎,不知道又是哪些看守者在虐待囚犯了。

這樣的行為不會停止,不會有盡頭。

就算本場游戲結束了,也會一直持續下去。

牆上的燈火昏暗著,亞瑟咳嗽了一下,咽下了喉嚨間的血水。

他的脖頸有一道明顯的勒痕,勒痕帶著明顯的淤青,勒痕周圍的皮膚已經完全被麻繩磨破了,暴露在濕冷的空氣中,濕冷的空氣刺激得亞瑟脖頸處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

J瞥了一眼亞瑟,他的臉色依舊有點兒蒼白,但是已經比昏厥時明顯好轉。

「……還好嗎?」

「嗯。」

「要不要休息一下?畢竟你剛剛差點被絞死。」J好心關懷。

亞瑟搖了搖頭︰「不過是一些皮肉傷罷了。」

J點了點頭。

不禁在心里佩服了亞瑟幾分。

這個人剛剛經歷了生死一線,現在還能全身心投入到本場游戲中,可見此人適應性極強,是個不容小覷的玩家。

如果有一天不得不與他為敵,自己一定要慎之又慎。

J嘆了口氣。

听到幾乎微不可察的J的嘆氣聲,亞瑟側眼看向J,發覺眼前這位扎著小辮子的男人神情倒是比自己嚴峻。

「……你在擔心能不能全員逃月兌?」

「有點兒。」

「放心吧,你看本輪游戲12個玩家,除了奧佳爾,有哪一個是好惹的?」亞瑟寬慰。

「科林。」

「……有道理。」

「亞瑟,覺得是誰選擇了團體戰?」J看向亞瑟,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聰明的亞瑟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懷疑。

「J,你懷疑是我?」

「不排除這個可能。」J坦然承認,「畢竟你之前被吊在絞刑架上,出于求助的目的,你選擇團體戰,讓其他玩家來營救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救我的時候,距離系統宣布游戲是團體戰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吧。」亞瑟也不急著反駁,卻從另一個角度提出了疑點,「如果真的是我為了自保而選擇團體戰,那我應該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選擇了團體戰,等到你找到我的時候,我不是早應該被吊死了嗎。」

「額……」

亞瑟與J轉過一個轉角,亞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向前方。

「坦白說,我選擇的是個人戰。」

「……」

「我認為要在一座全都是NPC的監獄里尋找其他11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在第三聲警報響起之後,還會出現攻擊型生物以及獵人,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哪里還有救人的盈余?」亞瑟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絲毫不隱瞞自己對自己能力的質疑,「相比團體戰,我認為與我個人而言,個人戰的勝算說不定會更大一點。」

「看來你是個理智的人。」J淡淡一笑。

「理智?只不過是還沒有遇到緊急情況時每個人都有的一種狀態罷了。」

亞瑟仿佛若有所指地說著。

兩人就這麼走在走廊中,不知道前方通往哪里,也不知道走過了多遠的距離。

「……J,你確定我們現在正往樓上走?」

「我不知道,其實我在十多分鐘之前就迷路了。」

J聳了聳肩。

亞瑟一笑︰「巧了,我也一樣。」

「那就在這兒轉轉吧,我總覺得北樓的地下負一樓沒那麼簡單。」

亞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的確。之前我身為死刑犯,被幾個看守者帶到負一樓時,听到他們宣讀我的審判文書,發現不止我一個死刑犯,其他死刑犯也同樣被送到了地下負一樓,就是不知道在哪一間行刑室,估計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了。」

審判文書……

J听到這幾個字,又想起了在資料室中看到的被翻閱過的亞瑟的檔案。

基于現在兩人是暫時合作搭檔的考慮,J認為有必要告訴亞瑟。

說不定兩人可以從里面挖出什麼新線索。

「亞瑟,我有件事要告訴你。」J嚴肅地開口。

昏暗的走廊,幾分陰影罩著他的側臉,他的聲音低沉,一听就不是什麼好事情。

亞瑟皺眉︰「什麼事?」

「我並不是踫巧趕到絞刑室的。之前我找到了北樓三樓的檔案室,在檔案室里看到了一個被殺死的NPC。」

「所以?」

「在NPC倒下的位置,正是放著你的檔案袋的檔案架,而且一大排的檔案,只有你的檔案袋上染了血。」

「染血?」亞瑟停下腳步,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是的。」J也停下了腳步,看著亞瑟,「很明顯,有人在檔案室里殺了看守的NPC,並且在數以百計的檔案中找到了你的檔案。」

「……」

「那血跡不止染上了檔案袋的外層,就連書頁內,也有血跡。可見血跡染上檔案袋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翻閱過你的檔案。但至于是無意中發現了你的檔案,還是刻意為之,我就不清楚了。」

J的聲音落在一脈寂寞的空氣中。

氣氛有點兒詭異。

兩個人都不講話。

就仿佛山雨欲來前的平靜。

但他們同時感覺到了一絲陰謀論的氣息。

有人,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做著不為人知的小動作。

如果不是J偶然間走進了北樓檔案室,如果不是J偶然間發現了這件事情,恐怕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你有發現在你之前進入檔案室的人是誰嗎?」

「沒有。至少,我沒看到。」J輕輕搖了搖頭,「在我進入檔案室之前,檔案室里有個瘦削的十多歲少年在那兒值班,是個防御型NPC,他是來換班的,但要和他換班的人已經死了,他還不知道,傻乎乎地坐在辦公桌前等了半小時,才遇到了偶然進入了檔案室的我。」

亞瑟拖著下巴思考︰「但說不定,那個少年有看到一些可疑人物離開檔案室。」

「這也不是沒可能。」

「J,那是個怎樣的NPC?」

「瘦瘦的,和年輕,看起來和科林有點兒相似,我注意到了他的衣服名牌上寫著一個名字——伊萬諾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代號。」

亞瑟點了點頭,記下了這個代號。

看來。

有人暗中盯上了他。

無論是出于什麼目的,他都認為這不是好事。

在這個充滿血腥的世界里,暗中調查一個人的理由一般只有一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難道……

有人打算殺掉他?

但若真是如此,何必大費周章去翻閱檔案?

與其說想殺了他,更不如說是想調查一些事情,一些被他的身份掩蓋的事情。

但會是什麼事情呢?

亞瑟眉頭深鎖,卻理不出頭緒。

這一切茫然最根本的來源,還是被遺失的過去。

如果他能夠記得自己的過去,說不定就能想明白是誰在調查自己,現在也不至于仿佛置身黑暗,隨時隨地可鞥有敵人的長槍刺向毫無防備的他。

(不,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對方並不是沖著我的……)

(而是沖著我的長相,因為我的相貌,與威爾十分相似)

(就連愷撒和伊卡洛斯都這麼說。)

(難道……)

(是威爾過去的仇家盯上了我?)

想到這里,他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現在的他,似乎不止要背負自己欠的債,就連威爾欠的債他都要一並還了。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他從來沒有做出選擇,自己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就被賦予了一張這樣的臉。

這張臉拉近了他與愷撒的距離,為他找到了一個有力的庇護,但也可能成為他樹敵的理由,讓他成為潛伏者的攻擊對象。

「……亞瑟,你想到了什麼嗎?」J看亞瑟半天不說話,還以為他有了頭緒。

但亞瑟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臉色十分難看。

見此,J也不勉強他說出心中所想。

畢竟就算是臨時的搭檔,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推心置月復,更何況他們還是隨時可能在下一場就殺掉彼此的玩家關系?

兩個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一同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正當轉過一間轉角時,兩人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房間。

走廊盡頭,有一個鐵門。

那扇鐵門,與之前處決亞瑟的絞刑室的鐵門十分相似。

生銹的鐵門上滲出了點點水珠,濕冷的空氣,在鐵門上也液化成了液體。

鐵門上,用生銹的鐵釘盯著一個牌子——十字架刑行刑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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