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竹林(完)

「因為你和那個人的靈力以及靈魂是最吻合的,只有在混靈界限的夜晚借由混靈界限的特殊力量,帶你進入他事先畫好法陣的竹林中,待月圓之時將你獻祭,他的愛人便能夠重生!」月元的情緒十分的激動,不似在玩笑。

蘇淺心頭一顫,眉宇間有些動容,月元仿佛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蘇淺的眉頭微皺,轉頭看向月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蘇淺原本緊握著月元的手……松開了。

那一刻…月元明白了,她即便在說什麼,蘇淺也不會相信她了。

心里一陣酸酸的,又像是被人狠狠的揪著般。

月元的耳邊似乎听見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像是玻璃碎掉發出的清脆響聲,心已然出現了一條裂縫。

月元不禁自嘲一笑,心里的酸澀和不甘和委屈佔據了她的全身,這些情緒混雜在一起五味雜陳。

眼前的蘇淺明明是她最熟悉,最愛的人,可如今她變得令她感到陌生……

可能是從她剛才對她使用靈寵束縛的那個瞬間起……有些東西注定是要破碎的。

沒等蘇淺來得及開口,一個身影就闖入了她的視線。

月元被那人一腳踹飛,發出一聲悶哼。

蘇淺下意識的想要去月元的身旁,緊接著熟悉的聲音在蘇淺的耳邊響起,「淺淺,你沒事吧?」

很快她落入了那個令她感到安全和溫暖的懷抱中,鼻腔中滿是屬于他身上的味道。

蘇淺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心里感到一陣安心。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的腰,頭埋進了他的懷中。

墨呈輕輕的拍著蘇淺的背,安撫著蘇淺的情緒。

「乖,沒事了沒事了。」

「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說完墨呈就檢查著蘇淺。

蘇淺搖搖頭︰「我沒事。」她的視線瞟見了倒在地上的月元,蘇淺想要過去,墨呈卻攔住了她。

「淺淺,別去!」墨呈的語氣不容拒絕。

蘇淺不解,「為什麼?」

墨呈︰「當初算是我看走了眼,替你尋了這麼一個白眼眼狼回來」

蘇淺看了看月元又看了看墨呈︰「到底發生了什麼?」

墨呈看著月元的臉色帶著歉意和懊惱︰「對不起……」

蘇淺詫異的看著墨呈,「為…為什麼要道歉?」

墨呈︰「月元她趁我不注意,傷了你的父母…現在他們都受了重傷,幸好有治愈系的除妖師在,所幸沒有大礙。」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蘇淺︰「月元怎麼會襲擊我父母?」

墨呈︰「這一切都是她設下的局,包括她和你的相遇。」

「目的就是為了接近你,然後便能夠接近你的父母,她想要獲得力量,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你的父母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他們手有月元最想要的東西,妖元丹。」

「淺淺,本來這個靈寵束縛就是為了約束他們,可她費盡心思跟你搞好關系,讓你對她使用不了約束。」

「所以你對她只能夠使用一些低級的束縛,並不會危害到她的性命。」

「淺淺,我們都被她給騙了!」墨呈在說話間,他的手緊緊的握住蘇淺的胳膊。

月元偶然間看見一股黑色的氣滲入了蘇淺的皮膚中,隨後蘇淺的臉色的變得有些奇怪,瞳孔有些渙散。

月元瞪著眼看著墨呈︰「你對她使用催眠術!難怪近幾日她的脾氣變得喜怒無常!」

墨呈沒有回答月元的話,他則是對蘇淺道︰「淺淺,方才我與她交手,她傷我至深,我已沒有力氣在對付她。」

「但你可以,她現在很脆弱,輕微的靈寵束縛就能夠要了她的命。」

「就當是為了我,為了你的父母,給我們報仇吧!」墨呈沉聲道。

蘇淺愣了半天才嗯了一聲,她緩緩地向月元逼近,月元瞳孔怔怔的瞪著蘇淺。

蘇淺的口中念了一個咒語,緊接著月元便懸浮在了半空又狠狠的摔在地面上,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身上的傷口被再次撕裂,衣服已然被她的血液染成了紅色。

月元絕望的看著蘇淺,她的眼淚含著淚光,聲音哽咽,「淺淺…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傷害我的……」她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臉上滿是委屈,月元眼眶猩紅的看著蘇淺,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恨過蘇淺,因為她對她足夠的喜歡和熱愛,讓她怎麼也恨不起來。

月元︰「蘇淺……你這個大騙子!」話音剛落,月元用盡全身的力氣,沖向了一旁的墨呈。

剛才墨呈確實和月元打斗過,傷害月元的人的確是墨呈,但墨呈沒有想到月元在那麼虛弱的條件下還能夠有攻擊的力量。

這是墨呈始料未及的,就連蘇淺都沒有反應過來。

月元的利爪在墨呈的臉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痕跡,蘇淺回過神來後,她一把抓住月元的頭發,一巴掌拍在月元的額頭上。

月元瞬間被蘇淺拍的灰飛煙滅,在月元離開前,她的最後一句話是︰「淺淺,你食言了。」

此時的蘇淺心里只有墨呈,她連忙跑到墨呈的身旁,墨呈聲中劇毒,毒已攻心,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後面墨呈告訴蘇淺,有一個地方能夠救他,那個地方便是白染凝開的物語小店。

後面蘇淺前往了小店,向白染凝講述了她的故事,白染凝確實被她打動,但打動她的並不是蘇淺講的故事,而是白染凝看見了,未來的蘇淺知道真相後的事。

講述到這里白染凝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誰。

白染凝︰「當時我便告訴過你,眼見不一定為實,希望你在好好的考慮考慮,可你那時心意已決,我也勸不了你。」

「月元她對你情深意重,你傷她的時候,她該有多絕望和委屈?」

「即便是那樣的情況下,她也沒有恨你。」

白染凝︰「蘇淺,我知道,其實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墨呈給你下了催眠術,挑撥你和月元之間的關系,這種術法邪惡至極,它並不是普通的催眠術,它融合了傀儡術。」

蘇淺不禁自嘲一笑︰「如今在思想你曾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全都在提示我。」

「可我卻一意孤行,墨呈對我下了催眠術是真,可我對他用情至深也是真,後來我清醒了一些,可還是選擇了相信墨呈。」

「直到復活他後,重新舉辦婚禮的那天,他對我出手了,真的將我帶到了竹林並且想要把我獻祭。」

「雖說我打過了他,但這個殘缺的法陣令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還被囚禁在這個竹林中。」

「後來一位法師路過,以為我是十惡不赦的邪物,便對我布置下了這個陣法。」

「再後來因為這里濁氣的污染,我迷失了自我,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邪物。」

「如今我的手上染上了鮮血,我早已是罪孽之身。」

白染凝看著蘇淺沉默了,這樣的結局對蘇淺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自己最愛的人,一直愛的都不是她,最愛自己的人,想要保護她,卻被自己給傷害了。

如今只剩下蘇淺一人,繼續活著,她只會沉浸在那段悲痛的過往,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走出過去。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體會到其中的痛苦。

風吹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蘇淺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

眼里冗雜了太多復雜的情緒。

一陣烏雲緩緩飄來,漸漸的遮住了月光。

竹林頓時變得昏暗,白染凝和蘇淺沒有在對話,兩人的心里都在想著事情。

蘇淺一直望著天空,直到烏雲漸漸的離開圓月,圓月露出了一半。

蘇淺一半在暗中,一般在明處。

她看向白染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能幫我一個忙嗎?」

白染凝知道她想說什麼,她的喉嚨一陣酸澀,明明不是她的錯,最後承擔一切的卻是她。

壞人終究訛謬得到該有的懲罰,好人始終要背負沉重的一切。

她的眼神復雜,眼里多了幾分不忍,白染凝強忍著自己的情緒︰「說吧。」

蘇淺︰「殺了我。」她的語氣很平淡。

白染凝沉默片刻︰「好…我答應你。」

蘇淺對白染凝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冷清的月光印照在她的臉上,看不出她的悲傷和絕望,倒是看出了一抹即將解放的釋然。

白染凝輕嘆口氣︰「若是你沒有殺這些人,我斷然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可如今,你手染鮮血,我也不得不殺了你。」

蘇淺︰「嗯,我知道。」

死亡對于現在的蘇淺來說,能夠讓她得到解放,所以她不害怕也不畏懼死亡。

寶劍不知何時出現在白染凝的手中,這把寶劍渾身散發出寒氣,這是寒雪劍。

被它傷了的人,會變成冰塊碎掉,沒有痛苦。

白染凝手中的寶劍寒光一閃,劍再次回到劍鞘之中,整個過程迅速,眨眼間的功夫。

蘇淺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但血液是結冰的狀態。

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只能做一個口型。

「謝謝你。」

白染凝知道她在說什麼,她點了下頭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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