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她現在絕對不能夠哭出來,她必須忍著,哭了她又會被人給說三道四,本來他們就不看好她,她要是在哭恐怕唯一支持她的父親,都會對她感到失望。

她必須忍住,現在白染凝是一點也不能夠松懈,一旦松懈下來,她的眼淚便會忍不住掉落下來。

眼淚被她包裹在眼里,眼前的視線模糊不清,她連那個人的臉長什麼樣都看不清,全都被眼中的淚水給掩蓋住了。

白染凝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嘴唇都被她咬的出血了。

甜腥的血液滲入了白染凝的口腔中。

她只能夠以這樣笨拙的方式,來阻擋自己的眼淚不掉落下來。

面前的人不斷的對她挑釁著,說著那些刺耳的話語,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扎進她的心中。

而她卻不能夠反擊他,因為她現在要是開口,她的眼淚鐵定會掉落下來。

她的情緒也會變的越來越激動,理智會慢慢的被沖動給侵佔,到那個時候她只會出丑,只會讓別人覺得她非常的沒用。

澤蘭是她心中的傷痛,是她絕對不願回憶起的記憶,哪怕那段時光在美好,在快樂,它們都彌補不了破碎的美好。

曾經的她一天要叫上幾十次澤蘭的名字,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澤蘭二字在神界就成為了一個禁忌,是絕對不可以提起的名字。

失去澤蘭的那段時間她將自己關在琉璃殿中,不吃不喝,整個大殿的人全都被她給趕了出來,她一個人也沒有留下。

就連天帝天後白染凝也不見,她只想一個人待著。

她大殿名為琉璃殿,之所以命名為琉璃殿是因為整個宮殿就是用琉璃打造的,大殿里流雲灕彩,仙氣縈紆環繞,從不缺失光彩。

可如今整個琉璃殿像是變的暗淡了下來,原本光彩仿佛不在像往日那樣絢麗。

它們好似跟隨著白染凝的心情在變動著一樣。

漆黑的房間里白染凝獨自一人癱軟無力的坐在地上,血腥殘忍的場面歷歷在目,恐懼和焦慮逐漸佔領著她的神經。

最後一點一點的腐蝕著她的靈魂,瘦小的身軀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顯得是那麼的無助和不安。

漆黑的深淵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在一旁司機等待著最佳的吞入時機。

此時的白染凝半個身子已經被吞噬了,還沉浸在悲痛中的她絲毫沒有發現危險的逼近。

她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變的很冷,肚子很餓,四肢冰冷無力。

寂寞和孤獨的感覺降臨在她的身上,就在她快要感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大殿的門被人給一腳踹開了。

金色的陽光瞬間照射進整個大殿,琉璃踫上金色的陽光熠熠生輝,一陣強風吹過夾雜著那麼熟悉的氣味。

女孩抬起淚眼汪汪的雙眸看向門前,那人勁直的朝她走來,氣勢逼人。

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猛的跳動一下,他的步伐仿佛是在她的心上踏動。

風吹拂著女孩的臉頰,落下的眼淚被溫柔的風帶走,黑色的頭發被風吹的緩緩的飄動著。

她微怔著眼望著面前的人,嘴唇緊抿死死憋著自己的哭聲,淚水不斷的流著,像是流不盡的海水。

視線一顛,眨眼間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是她這十天來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的滋味,明明只過去了十天,她卻感覺像是過了好幾百年。

她攥緊的小手緩緩松開,腦袋埋在他的懷里,委屈又倔強的模樣讓人心疼。

白染凝的身子顫抖著,他能夠感受到她的害怕,她的不安,她所有不好的情緒他都能夠感受的到。

墨色的瞳孔染上一抹平生從未有過的心疼之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雙墨色的雙瞳中竟然閃爍著淚光,可轉瞬之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拍著她的頭,那是無聲的安慰,此時的舉動勝過千言萬語勸慰。

她的心在這一刻恢復平靜,一根雜亂的線條被逐漸拉回了水平線,雖然仍舊有一些偏離,但總有一個界線在一旁守著。

界線總是會在線條雜亂的時候出現,將雜亂的線條重新牽引回歸正常。

那天的她整個世界在她眼里都是暗淡無光,那些光彩艷麗之物,在她眼里是一片漆黑。

深邃幽暗的神色和復雜的眸光本不該出現在像她這樣的孩子身上。

「小凝……」他的聲音哽咽,听得出他在壓抑著自己那股莫名的情緒。

「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他的話將她的思緒引回了那個沉重的日子。

她想起了他對她說的話,「小凝,如果想要保護別人,那麼你得變強,不然你所珍愛的一切,都會被人給奪走踐踏。」

「只有強大起來才能夠保護自己珍視的東西。」

這是李哪吒對她說的話,她也正是因為這段話重振了起來。

李哪吒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她眼中的星光在緩慢的聚合,緊繃的神經在這一霎那松懈了下來。

懸著的心也掉了下去,嘴角微微上揚,幅度很小。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無法在改變這樣的結局。」

「你能夠做的是要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讓自己變的足夠優秀。」

「正因為經歷過這樣沉痛的事,所以為了以後不在重蹈覆轍,你必須要變的強大。」

「而等你變的足夠強大之後,你慢慢的會懂得一些事情,那些將會是你現在所不能夠理解的。」他的眼眸深邃,夾雜著一絲神秘,讓人根本看不透他。

白染凝在這天後,她正式開始投入修煉中,最終爭取到了帶兵出征妖族的機會。

修煉的日子枯燥乏味,有時還會因為一時間的不慎被自己的仙氣給傷到。

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可真要做到卻是十分的困難。

沒有堅定的信念,根本不可完成艱苦的修行。

不過天賦也是修行中最重要的一點,白染凝的天賦很高,可以說她生來就是修煉的天才,可就算是天才,在修煉的時候她也沒有比正常的人少受苦。

正因為她是天才,所以她修煉的難度比正常人大很多。

天道是絕對公平的,他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

除非有絕對充足的理由讓他無條件的對那個特殊之人無限的偏袒,否則天道不會偏袒任何人,就算是天帝也不行。

整個修煉的過程她都是一個人,雖說李哪吒偶爾會抽空來看她,可他待上不了多久就會匆匆離開。

看著李哪吒遠離的身影,白染凝的心就變的空落落的,回望整個琉璃殿,就又只剩下她一人。

無奈的嘆息聲響起,白染凝繼續開始著她的修煉。

那段時間她過的很苦,心里一直都是很苦澀,像是活在玻璃渣子中一樣,可每當李哪吒來看望她的時候,她的苦澀的心中又融入了一點甜。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染凝竟然學會了在玻璃渣子中,尋找這那一點甜。

她靠著那點甜一直努力的撐到現在,本來就已經心力交瘁了,現在又遭到了眾仙的質疑,她那點少的可憐的甜意,在她那滿是玻璃渣的世界中又存留的了多久?

又是那樣無力、無奈、無助的感覺,就像回到了澤蘭被那些人殘忍殺害的那一天,她只能夠在旁邊呆呆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上忙。

心有意而力不足,很完美的詮釋在了她的身上。

那個神仙不斷的刺激著白染凝,越說越來勁,越說越激動,面容因為情緒的大幅度增加而變的通紅。

腦子感覺像是要缺氧了一般,可這仍舊不能夠阻擋他繼續對白染凝的攻擊。

語言是一把雙刃劍,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在白染凝即將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抹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黑色的衣襟飄過她的眼前,然後落下。

好聞的白檀味涌入鼻腔中,墨色的頭發飄著在身後,半束的頭發被一個黑色的絲帶緊緊綁著。

純黑的絲帶飄揚在身後緩緩落在發上。

在白染凝淚水快要掉落的瞬間,她被一個黑色衣服給蓋住了。

衣服很大,大到能夠將她整個人給包裹住,因為那個時候的她還很小。

白染凝沒有哭出聲,她只是眼淚停不住的向下流著。

正在滔滔不絕的刺激著白染凝的那個神仙他在看見李哪吒之後,心已經涼了半截。

他從李哪吒的眼神中看見了那一抹絕對的殺意,他眼中的狠戾是他未曾見過的。

若說神仙都是面善面慈,周身仙氣環繞猶如光一般的存在,那此刻的李哪吒像極了那些凶狠的妖邪。

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戮之氣,讓在場的每一位神仙都覺得今日在劫難逃,而那個站著的神仙,早已撲通一聲軟弱無力的下跪了。

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看著李哪吒。

眾人全都緊張的吞咽著,神經緊繃著,額頭的汗珠一顆一顆的滑落下來,沒有一個人干擦拭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冷汗早已打濕衣襟,黏稠的衣服貼在了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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