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嘟倒是出奇的听話,在洗它的時候,小嘟並沒有吼叫咬人,之前女乃女乃給它洗澡的時候常常會被咬住。
女乃女乃給小嘟洗完澡後,她用干毛巾裹著濕淋淋的小嘟走了出來。
我叫住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帳篷回來了嗎?你給它洗澡?」
女乃女乃點了下頭,「嗯,你媽說的帳篷到了,我才給它洗的澡。」
「哦哦,那你要抱著它去樓上曬嗎?」
「你也可以用吹風機給它吹。」
「那…那還是算了。」
在女乃女乃要出去的時候,我媽突然開口道,「媽,你等下記得把系在小嘟脖子上的繩子放長一點,就算它從凳子上跳下來,也不會勒著它。」
「它不會跳的,每次我都是這樣弄的,它不會跳下去的。」女乃女乃很自信的道。
我媽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它不小心摔下去了呢?」
「哪有那麼多萬一哦!這麼多年了都是這樣弄的。」
我這個時候開口,「女乃女乃,我媽說的有道理,你還是把繩子放長一些,以防萬一嘛。」
「總是沒有壞處的。」我好言好語的跟女乃女乃說著。
但女乃女乃根本沒有听進去,她又是就脾氣,一根筋,要是在說下去她就會生氣,她又有高血壓,我也不敢多跟她說。
後面女乃女乃就抱著小嘟去樓上了,我則是去把帳篷拿回了家,組裝好之後就等著小嘟曬干回來了。
女乃女乃把小嘟放在樓上她就下來了,爺爺那天很早就帶著小嘟在外面散完步了,本來說吃完隻果再去洗澡的。
但女乃女乃是個急性子,等不急,就抓著小嘟去洗澡了。
爺爺就把隻果削好丟在了地上,等小嘟曬干了回來吃。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女乃女乃就上去接小嘟了。
我、我媽、爺爺,我們在客廳里坐著,等小嘟回來,我們都想看看小嘟看見新帳篷的時候,它會是什麼反應。
正當我們還在滿臉笑意很是期待的討論著時,門打開了。
我門轉頭看向門口,臉上仍舊帶著笑意,但女乃女乃的臉色很不好,她的手在發抖,眼眶猩紅,我們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還沒有等我們問她怎麼了,女乃女乃有些沙啞哽咽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嘟死了!」她的音量有些大,聲音中夾雜著驚訝和悲痛,還帶有一絲後悔。
我們的心在那個是咯 了一下,我以為女乃女乃是在開玩笑,「女乃女乃…你…你別開玩笑了,小嘟呢?」
「小嘟死了!」她的語氣跟剛才一樣。
這下我們真的確認了小嘟真的死了,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很不舒服。
一種復雜的情緒在逐漸蔓延了上來,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著。
眼眶立馬紅了起來,喉嚨哽塞鼻尖酸酸的,眼楮被淚水包裹著,視線變的模糊。
心中有一個地方落空了,像是打碎了一樣絕世寶物一樣,心碎成一片一片的。
在沒有看見小嘟的尸體前,我仍舊是不相信女乃女乃的話。
媽媽也哭了起來,爺爺眼眶子紅紅的很濕潤,但他忍住了。
一時間整個家中的氣氛變的沉重了起來,所有的期待和幻想在這一刻落了個空。
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那麼的倉促,那麼的讓人意難平………
這個消息無疑是給我們一個晴天霹靂。
臉上的笑容被凝重悲傷的神色蓋過,爺爺走向女乃女乃,他說話的聲音都在微顫著,一向心最堅強的爺爺,在這一刻他也沒有能很好的控制住他的情緒。
爺爺拍了拍女乃女乃的肩膀,「小嘟……在哪里?怎麼回事?」
我听的出爺爺聲音中忍受著的情緒,他能夠完整的說出這些話,真的很不容易,他哪怕是松懈一下,眼淚就會掉出來,但他忍住了
女乃女乃哽咽了一下,情緒有些不穩,她哭著說,她上去接小嘟的時候小嘟就掉在了椅子的旁邊,它從椅子上掉落了下來。
繩子把小嘟給勒死了………
听完女乃女乃的話,怒火在心頭燃燒了起來,但我還是抱著性子沒有發泄出來。
明明已經提醒過她了,明明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可是她仍舊是一點也沒有听進去。
非得要疼了痛了,她才知道我們說的是對的!
我門坐著電梯到了頂樓,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到了頂樓後就看見小嘟被風吹的搖晃的身子。
繩子勒著它的脖子,兩雙眼楮睜的很大,舌頭掉著,就這樣孤零零的吊在那里。
此時的陽光我感覺不到它的溫暖,本該炎熱的天氣,可我卻覺得今天額外的冷,手腳變的冰冷。
那是陽光所不能夠驅寒的寒意,寒意已經佔據了我的心,任憑陽光在溫暖,光也終究暖不進我的心………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小嘟,情緒在這一刻終于繃不住了,我放聲的號啕大哭了起來。
搖晃的走向了小嘟,顫抖的雙手伸過去將它從繩子上解救下來,但一切都為時已晚。
小嘟那小小的身軀早已經變得有些僵硬,它就這樣被我抱在懷里,沒有掙扎,也沒有吼叫,更…沒有咬我……
以前我時常在想,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抱著小嘟,它才不會咬我,如果真的能夠這樣那樣該有多好。
可現在我真正的抱著它了,它沒有反抗,很安靜,因為它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死了,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它現在是不會咬我,也不會吼叫,可我真的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口疼的厲害,像是被人狠狠的捏著一樣。
我最怕它咬我了,可是我現在卻是很想它能夠立馬咬我一口,可是它耷拉著的頭卻永遠也不會抬起。
腦海中不斷閃過跟小嘟在一起的畫面,心不斷的刺痛著,回憶在這一刻全部涌了出來,越是回憶越是心碎。
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最後又像是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變成了像玻璃渣一樣。
小嘟在我八歲的時候就陪伴著我,跟它在一起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九年的時間了。
九年,整整九年的時間……我有曾想過它會是已生病的形式離開我們,因為它的嗓子不好。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它最後盡然會是以這樣的形式離開我們……
我只要一想起它是被活活的吊死,我的心就難受,胸口悶的慌。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往下掉落,誰都沒有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沉重和悲傷之色。
我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我在小嘟的身上輕輕的撫模著,這是我第一次像這樣模著它,喉嚨哽咽的很,非常難受。
女乃女乃走過來它一直給小嘟道歉說她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忍不住了向女乃女乃吼了過去,「今天早上明明都那樣提醒過你了!為什麼就是不听?你每次都是這樣!」
「每次都是!」我雙眼猩紅的瞪著她,面容憤怒至極,女乃女乃站在一旁擦拭著眼淚,不斷的跟小嘟說對不起。
爺爺上前看了一眼小嘟,他差一點沒有忍住,最後轉頭過去不在看它。
我媽從我身上把小嘟抱過去,媽媽哭著跟小嘟說,「小嘟,今天你心心念念的帳篷剛到,我們都還等著看你是怎麼開心,你怎麼就…怎麼就……」後面的話,媽媽沒有說的下去,她哭的聲音很小,不像我嚎啕大哭。
我轉身跑下去把小嘟的新帳篷那了上來,我放在地上,把小嘟抱了進去,輕輕的拍著它的腦袋,帶著哭腔哽咽的聲音,「小…小嘟,你喜歡的帳篷,我…我給你帶上來了。」
「你…你也是有帳篷的了,並不是只有灰灰才有,你也有了。」
「小…小嘟你听見了嗎?」
小嘟安安靜靜的躺在帳篷里它沒有回應我,它也無法回應我。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已經碎成一地無法拼合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失去了至親的痛苦和悲傷一樣。
大家都在期待著看小嘟的反應,可上天卻跟我們開了這麼大的玩笑,每個人的心中都意難平。
像這樣戲劇性的事情,我以為只會在電視上出現,沒想到真的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了,而且還是我的親身經歷。
沒有一點點防備,離別就這樣突然的出現了,這是我們誰都沒有料到的事情。
小嘟在它的帳篷里躺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我們才將它包裹著帳篷埋在了我們常常散步的地方。
一整天我的心情都是低沉的,我沒有跟女乃女乃說話,也沒有理她,我真的不知道該以怎樣的面容跟她談話。
談話和原諒是必須的,但……不是現在。
小嘟的離去,平時吵鬧的氛圍消失的無影無蹤,總覺得缺了點什麼,走出房間一看便能夠看見小嘟之前睡覺的地方。
不由的觸景生情,剛剛止住的眼淚這下又掉落了下來。
一下安靜的屋子讓我很不適應,回到家後沒有小嘟的熱烈迎接,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
那天我哭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紅著眼起床,走到客廳的時候,我看見地上有一小半隻果。
等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就已經流了下來,因為我知道那是爺爺今天早上削給小嘟的。
雖然小嘟已經不在了,但他還是跟往常一樣削著隻果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