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情形怕是無法避免了。」老人一聲嘆息，他本想趕在這丫頭眼楮再次流血之前喂她服下這藥，現在看來還是晚了一步，只希望這藥多少能緩解毒素進展的速度！
「嗚嗚嗚？」秦夜冕緊張地詢問，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人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正擠在他身旁也不嫌累的男人，氣呼呼道︰「去趟著，一切等明日再說，切記別張口。」
見老人態度嚴肅，自己耗在這里也無濟于事，秦夜冕只好將外衣一月兌在籬落身旁躺了下來。
老人一看他這架勢只能一臉無奈。
心想，都這時候了若是還與他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那他豈不是與世俗的人一樣迂腐了？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走了‧‧‧‧‧‧‧——
三日後的清晨，秦夜冕醒了，在滿室的清香里睜開了眼楮。那是一股藥香混合著花香的味道，聞著特別神清氣爽。
于是他先看了眼熟睡的籬落，然後張口吐出了嘴里的「紫濁」。
而此時口中之物早已成了一坨漆黑的毒水混著血水，看起來觸目驚心。但他並未在意而是梳洗一番後就立刻出門找韓神醫去了，因為急于想知道阿籬的情況。
「醒了，看來恢復的不錯。」正在門外的院子里采藥的老人一听「咿呀」門響便抬頭瞧了一眼，發現他臉色紅潤，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便松了口氣。
「韓爺爺，我是不是睡了好多天了？」感覺腰酸背痛的，秦夜冕怕自己是不是錯過了阿籬醒來的時候。
「三天了。」
老人嘴里應著，手里的動作卻沒停，顯得十分忙碌。于是他忙上前一邊幫忙，一邊詢問，「那阿籬這三天可有醒過‧‧‧‧‧‧‧？」
其實他想問的是，「她眼楮如何了，可還能看見？毒怎麼樣了，能治嗎？」可他不敢問，害怕听到不好的結果。
「那丫頭暫時沒事，最多就是嗜睡一些，三天來醒過一回，老實的很。」見他欲言又止的，老人自然心知肚明，于是白了他一眼之後將他往邊上一推道，「去去去，別在這里礙事。」
被這麼一趕，秦夜冕這才驚覺自己居然心不在焉地拔錯了草藥，將一堆草丟在了籮筐里，于是模了模鼻子悻悻然退到了旁邊。
「先別說她，說說你，這兩日給你號脈發現你體內的熱證總是蠢蠢欲動但又似乎被一股冷氣死死糾纏著沒有徹底爆發，這是怎麼回事？」見他一直魂不守舍地蹂躪著腳邊的一株草藥，將那草藥上的果子扯得七零八落的，老人忍不住一聲嘆息。
「之前在澤城爆發過一次，被阿籬身上的寒氣給治愈了。後來熱證就不似原來那般來勢洶洶稍一休息就立刻鳴兵息鼓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男人嘴上答得漫不經心，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拔完這株拔那株看得老人一陣心肝疼。
「走走走，讓我瞧瞧！」實在看不下去，他拍了拍手起身拉著他回屋了。心想再這樣下去，他的寶貝怕是就是要毀在他手里了。
「坐下，讓老夫仔細瞧瞧。」一進屋，他就迫不及待地給他把起脈來。
因為這三日來他體內尚有毒素作祟，所以那股冷氣至今未把出個所以然來，如今听他這麼一說倒來了些興致。
一炷香過去了，老人的舉動越來越古怪，看得秦夜冕越發緊張起來。
只見他一會兒給他把脈，一會兒又跑去給阿籬把脈，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趟，最後干脆一手一只號著。而且在過了很久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副天上掉餡餅了的驚喜模樣。
「怎麼了韓爺爺？」秦夜冕受了不小的驚嚇，不知他這模樣到底是為何？
「看來這丫頭還真是你的福星！」老人很快松了手，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長道，「你身上的熱證有解了，早日與她圓房便是了！」
說完，他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搗鼓草藥去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這是何意？」秦夜冕有听沒有懂，于是立刻追上去喋喋不休道，「我身上的熱證與阿籬又有何干？」
「你知道她身上的毒是什麼毒嗎？」老人突然答非所問。
「可是陰陽散？」秦夜冕不解他為何突然問這個。
「如何知道的？」老人倒是有些吃驚，轉頭瞧了他一眼。
「澤城一個老大夫說的，他說曾在一本古籍里見過，說與阿籬的癥狀極為相似，猜測可能是中了此毒。」
「看來這個老大夫還算博學多聞。」老人點了點頭繼續搗鼓著手里的草藥，嘴上則娓娓道來，「其實這「陰陽散」據說最初並非是什麼毒藥，而是上好的補藥，原名「陰陽配」。這藥最早出自北涼一代毒醫宋方之手。當初宋方之所以會研制這藥，為的就是醫治妻子的體虛。所以研制了兩味，一味為「陽」一味為「陰」。「陽」藥專門醫治女子虛火過剩、陽氣不足、氣血不調之癥，而「陰」藥則醫治男子陽火過旺，陰陽失調，脾弱腎虛之癥。這兩味藥乃是男女補氣之藥，後來作為宋家的祖傳藥方「陰陽配」流傳了下來。只是這藥在宋家第五後人的弟子手里出了錯，將一味「陽」藥錯用在了一男子身上，結果那男子當場暴斃，這才讓宋家驚覺原來這藥其實也是毒。畢竟宋方原是一名毒醫，用毒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是藥不是毒，是毒不是藥，乃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而那時的宋家更是早已沒有了當初宋方制毒的才能，用毒用藥都極為謹慎。于是立即將這藥方毀了，並宣布從此不再招收弟子，為的就是杜絕有心之人將藥當毒來使用。直至四十多年前宋家的第七代傳人突然宣布為第八代女傳人宋姑招贅婿才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了旁人‧‧‧‧‧‧‧。」說到這里老人突然停頓了一下，秦夜冕見將狀忙倒了杯水給他。
「那後來呢？」在他喝水的空檔，他忍不住好奇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