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百年修來的共枕眠

作者︰我是條娃娃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這孩子怕是中毒了。」老人在屋內一邊踱步一邊嘀咕,「老夫突然想起在年少時曾看過一本古籍,里面的描述好像與小哥的癥狀十分相似。」

「什麼毒?」老人的聲音雖輕,可那略顯得有些慌亂的手腳卻早已嚇到了熱血。

畢竟對一個見過無數生死的老大夫而言,這樣的反應實在是讓人不緊張都難。

「若是老夫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名叫「陰陽散」的奇毒。書上記載,中毒之人會隨著毒發越發好看,除了自己有通體寒涼的感覺外,身邊的人根本看不出來。而且這毒十分奇特,它喜陽不喜陰。在有太陽的日子里毒便會發作,然後像花開一樣嬌艷欲滴。到了晚上又或者沒有陽光的日子毒便會停止發作,然後像冬日里的落花一樣瑟瑟發抖。而這位公子的癥狀明顯與書上描述的一致,可見‧‧‧‧‧‧。」

說到這里,老人突然說不下去了。稍顯哽咽的話語听著就讓人心慌,愣是將花離歌給嚇哭了,泣不成聲道︰「那這毒能解嗎?」

「趕緊去找韓神醫,興許還有救。」老人搖了搖頭,一臉悲愴。

是啊!這世上唯有韓神醫的手能解百毒,那可是眾所周知的事。可要想找到人也並非易事,只能看個人造化,所以這生死的事還真的听天由命。

想到這些,所有人都沉默了。

「您說她自己早就知道?」當屋內正安靜的出奇的時候一個還算冷靜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一片死寂。

秦夜冕早在听到老先生說「中毒」二字的時候就懵了,腦子「嗡」的一聲有種被晴天霹靂炸開的感覺。

別說那尚且殘留的一絲火熱,就是連身體里的熱氣也早已被滅了個干干淨淨。

他站定了,走不動了,腳上如同綁了千斤一樣。感覺剛才那如同偷來的點點歡愉也從身體上褪去了,甚至連心都好似不會跳動了一樣。

「皓陽,你‧‧‧‧‧‧‧?」望著男人站在暗處略顯得有些晦澀的身影,熱血竟有些心疼,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是的,這毒一旦發作,一到夜里就會凍得人生不如死,想來這孩子這幾日定然痛苦難當。」

听到這里,秦夜冕握在門框上的手用力捏了捏,突然想起那日她拉著他的衣帶不敢靠近的畫面和喝酒時默默哭泣的背影,心就忍不住一陣抽痛。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發現,就這樣生生錯過了那麼多天。

怪不得她說不喜歡他了,說移情別戀了,原來她是不想讓他知道。

「也不知道這毒是什麼時候下的?」想起毒姑聖的那句問候,熱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毒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老夫雖然懂得不多,但韓神醫興許能探查一二。」他的這聲嘀咕可不輕,大家都听到了。

「有什麼法子能拖延毒素的發作嗎?」韓神醫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的話那阿籬該怎麼辦?想到這里,秦夜冕感覺心都碎了。

「有有有,古籍中似乎也記載過一種名叫「長生草」的草藥,可以暫時控制住毒素的蔓延。听說這草十分神奇,乃是這世間難得的痴情草。一生專靠靈蛇身上的唾液為生,所以幾萬年來總是默默蜷縮起根須隨風飄蕩一路尋找靈蛇可能會出沒的地方,然後扎根等待,一等就是一百年。」說完,他又不無遺憾道,「只是這草老夫從未見過,也不知道要去何處尋找。」

「你說的不會是「九死還魂草」吧?」早已哭成淚人兒的離歌一听這話,立刻轉身望了眼角落里的秦夜冕,一臉驚喜道,「爺可曾記得?」

記得當年韓神醫為了救他,就曾讓花家的人找過這種草,說那草就是「九死還魂草」。

「對對對,它確實還有這個別名,莫非老板娘見過此草?」老人的臉瞬間亮了。

「見倒是沒見過,不過听說過。據說這草可是世上罕見的靈草,唯有有緣人才能得見。」

就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談論靈草的時候,七年前發生的事也在秦夜冕的腦海里浮現。

記得那時他身中蛇毒,韓神醫為了暫緩他身上的毒素,確實用了這種草。

只是解毒的話就得用這草上結的果做藥引才行,所以那時據說花家人全出動了。

最後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找到了那隨著花開花落就一個時辰,百年才結一次果的長生草。而他也因禍得福不僅解了毒同時連身上的熱證也被控制住了。

想到這里,他的心立刻狂跳起來,突然又活了過來。

「確實,那金身銀尾靈蛇最喜歡在長生草上息憩,據說那可是百年修來的共枕眠。」

「靈蛇百年才出沒一次,之前出現過的地方下一次也不一定會出現,那草興許早跑沒影了,上哪兒找去啊?」一直沒作聲的糖王突然來了一句,他感覺找這草還不如找韓神醫來的快。

卻殊不知他的這番話立刻將所以人剛燃起的希望給撲滅了,氣得熱血狠狠瞪了他一眼。

「確實如此,但不管怎樣,盡力而為總好過坐以待斃。」老人搖了搖頭,在離開之前還是忍不住好意提醒,「這毒還有一個名字叫「半月生」,就是從毒發到身亡就半月功夫,所以你們一定要快。還有這毒最忌動氣傷身,傷一次就會加重一次。若是一旦發現病人五感盡失思想混沌,那麼就離‧‧‧‧‧‧不遠了。」

說完,老人走了,沒有像上兩次一樣留下一句「無能為力」,也沒有將那個「死」字說出口。可那沉重的步伐和略顯得遺憾的背影卻將「死」這個字體現的淋灕盡致,讓人不敢多看。

「準備準備,我們連夜啟程。」秦夜冕用力眨了眨眼楮,眨去眼里莫名的酸澀後轉身回了密室。

留下那早已暗啞的如同破鑼一樣,帶著劫後的無力與滄桑,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尤為難受。

甚至連站在門口沒心沒肺的糖王都有些後悔剛才的口沒遮攔。

因為這是第一次他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仿佛能壓垮背脊的憂傷,比七年前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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