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東西才看了一眼!」嘴里嘀咕著,離歌心中萬分惋惜。
她沒想到老人居然還用苦肉計,其目的就是不想讓她覬覦他的寶貝。
此刻望著他健步如飛的背影,還有那中氣十足的大笑,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了。
發現這老頭越來越壞了,老奸巨猾的跟個老狐狸一樣。
「走吧!」見老板娘腳步沒動,一臉氣惱,籬落忍不住輕聲道,「其實老先生本來就沒打算將這把刀給我。」
在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的時候,她就反應過來了,原來老人一直在試探她。
「怎麼說?」離歌不解,一邊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一邊輕聲詢問。
「那把匕首很重,至少比我的那把重的多。明顯是一把男用匕首,而且不是一般人能隨便耍著玩的那種。」
當時她就輕輕一揮,就感覺到了吃力。
尤其刀柄明顯比較粗大,根本無法將它握緊。
麒麟尾巴更是凹凸不平,一用勁就感覺很疼。就像帶刺的玫瑰,握緊一寸就會痛一分一樣。
所以哪怕匕首看起來好看的不得了,還真不是誰都能用的。
「這怎麼可能?」離歌沉吟著,一臉疑惑。
她本以為是阿籬自己不想要,沒想到老人居然還留了一手。
「你都知道的事,老先生又怎會不知?」籬落深深看了一眼她一直沒放開她的手,語氣揶揄。
心想,老人都活了半輩子了,豈會看不出她是男是女。
現在想來,他或許說「換了」的話里還包含著第三種意思。就是問她為何不換回女裝的意思,只是當時她沒听出來。
「你那日說的話我听到了。」離歌知道她話里的意思,一臉尷尬道,「並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知道。」其實剛才來的一路上她總是有事沒事牽她的手,她就猜到了。
畢竟古代的女子沒有這樣隨便的,尤其是已婚婦女。
哪怕她們之間相差了十歲,但男女有別這個道理不會不懂。所以立刻想起了那日跑出房門時與她相撞的畫面。
「不會不舍嗎?」見她不介意,離歌立刻松了一口氣,心里又不免想起那把刀來。
說真的這麼好的一把刀若是得著了,即便不用放著看看也好。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如今想來,籬落感覺自己還挺幸運的,至少沒有因為貪心而胡言亂語。
若是當時腦子一熱說想要的話,可能老先生就不會有最後那句話了。
「好吧!」離歌一聲嘆息,「那我們走。」
本來還想要進去磨磨嘴皮子或者耍耍賴什麼的,現在看來怕是用不上了。
「好。」在離開店鋪前,籬落向店里的小二要了一張紙和一只炭筆就隨離歌離開了。
「畫什麼?」見她回去的路上一直走走停停,離歌忍不住好奇詢問。
「畫地圖。」籬落嘴里說著,手上沒停。
「地圖?」離歌不解,伸首瞧了一眼,「你是怕明日找不到地方?」
「是啊!這左巷實在是太大了。」說真的,光昨日來一次就把她搞怕了。
「別畫了,明日我派人送你過來便是。」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的。」籬落不想再麻煩她,畢竟都耽誤人家一天了。
見此,離歌一臉無奈,只能隨她。
于是兩人就這樣慢悠悠地走著,等回到「靜音」太陽都下山了——
翌日清晨
籬落一早起來,找到被蘭馨藏得很深,並且裹了好幾層錦緞的匕首,匆匆出了靜音。
本以為拿著昨日畫的地圖找到「天下第一」店鋪應該不難,沒想到結果還是迷路了。
因為這里的巷子不僅一模一樣,而且很多店鋪的名字都是一樣的,甚至連方位都一樣,完全將她搞懵了。
于是此刻望著紙上一團亂麻的線條,她感覺整個腦子都要炸了。
這不是坑人嗎?
籬落氣憤不已,在走錯了好幾個路口之後徹底氣炸了。
她停下腳步開始對著牆壁拳打腳踢,完全無法冷靜。
望著眼前又是抓頭發又是打牆壁的瘋狂少年,糖王實在看不下去。
發現自己剛休息了一日得以恢復的腳趾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于是轉身就跑。
那速度極快,在屋檐上一跳兩閃的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不久之後‧‧‧‧‧‧‧。
「阿籬公子,您這是要去哪里?」在籬落趴在牆上打了很久,一副恨不得將牆壁打出一個洞來的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籬落立刻轉身,發現居然是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她認得,就是昨日在店鋪里給她們送飯的小伙計。
「我想去找你們。」一見是他,籬落立刻精神一震,然後拉住他道,「你這是要上哪里去?」
「那‧‧‧‧‧‧那一起走吧!」小伙計答非所問,一副嚇得不輕的模樣。
不敢相信昨日看見的清俊公子,今日居然一頭亂發。尤其剛剛那一邊打牆一邊念念有詞的神情更是恐怖,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籬落知道自己的模樣一定很嚇人,于是用手隨便捋了捋頭發就跟他走了。
接下來的路在小伙計的帶領下,她很快來到了店鋪,又很快去了後院。
因為走得急的緣故,沒發現店鋪里有個滿臉絡腮胡的男子正躺在一張躺椅上閉目養神。
「程老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一來到昨日的房里,老人在桌邊喝茶的身影立刻映入眼簾,好像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籬落立刻將懷里的東西掏出來遞給他,一臉恭敬。深怕來晚了惹他不高興。
尤其進來時他那一臉不可思議的眼神,讓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怎麼,對路不熟?」老人莫測高深地看了她一眼。
「嗯。」籬落戰戰兢兢,「幸虧剛才遇見了昨日的小伙計,要不然怕是天黑了都到不了。」
「坐吧!」老人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然後動手一一揭去匕首外面包裹的錦緞。
「是。」籬落立刻坐下,再也不敢說話了。
因為老人的神情十分認真,讓她不敢打擾。
不過很快,她就不淡定了。
因為當整把刀在紅色錦布中全部出來的時候,老人的神情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