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趙天甲與李太玄

李白衣的四大弟子離去之後,沒有過去多久,不可知地的柳樹下,出現了一位精瘦的老者。

彎腰駝背,面頰凹陷。

一雙眸子滿含猥瑣的光芒。

干瘦的身子,不像是因為年老體衰而造成的,更像是沉迷某一大道後,修煉到至深境界的特有表現。

「老頭子可是很忙的,有事快說,別打擾了我跟幾個小媳婦兒賞月!」

那老者一坐在李白衣跟前,很沒有形象的掏了掏褲襠。

李白衣視而不見,只是對此說道,「你先前欠了我一個人情,可還記得?」

「啥?」

那老者一臉茫然無知。

「又不是讓你去偷西天佛國的佛像,你怕什麼?」

李白衣冷哼道。

「哼哼……老頭子可不想我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守活寡!」

老頭子哼哼道。

「趙天甲,你這麼裝傻充愣,可就不講道理啊。剛好我是一個很喜歡講道理的人,要我在給你講一翻道理嗎?」

李白衣笑眯眯道。

「說吧說吧!」

名叫做趙天甲的猥瑣老人抓耳撓腮道。

「我想讓你再欠我一個人情,如何?」

李白衣笑道。

趙天甲頓時來了精神,探出身子靠近了李白衣,嘿嘿笑道,「是哪家的小娘子又守活寡了,老夫去解救她!」

「給你找了個弟子!」

李白衣道。

「男的女的?」

「男的!」

「不要,有多遠滾多遠!」

趙天甲頓時氣打一處來,「弟子那都是糟心的玩意兒,供他吃供他穿,還得傳他衣缽。學不好心累,學好了比老頭子厲害了更心累,老夫陪自己的小媳婦兒都還沒有時間呢!」

「可是……」

李白衣拉長了聲音,勉強勾起了趙天甲的好奇心。

「你以後扒別人家牆頭的時候,他能給你放風。不會被別人家的男人追著他,也不會被狗追著咬!」

李白衣笑道。

「同道中人?」

趙天甲雙眸一亮。

「同道中人!」

李白衣點頭。

「老頭子去看看,只要長得不好看,老頭子考慮考慮。好看的話,老頭子就只能先打得他爹娘都不認識了,然後再考慮!」

說著,趙天甲便是掏著褲襠的離開了。

「你欠我兩個人情了啊!」

「放屁,兩清了!」

趙天甲冷哼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在趙天甲走後不久,不可知地中響起了一聲驢叫。

李白衣扭頭望了過去,只見一頭干瘦的小毛驢踱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了過來。在小毛驢的背上,橫躺著一位青衣中年,手中握著空空如也的酒壺,大醉酩酊。

小毛驢的身上,還掛著一個長條狀的包袱,里面像是放著一柄劍。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千杯不解飲,萬杯苦沉淪。謫仙聞酒香,下凡與我飲。半壺傾江海,笑贈天下人!」

噗通一聲。

小毛驢身上的青衣中年頓時滾了下來,呼呼大睡起來,夢中還念叨著‘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我有一劍上青天,飲酒彈歌笑聖人’。

「醒了?」

李白衣望著身前爛醉如泥的青衣中年,不溫不火的道。

「沒醉!」

青衣中年從地上爬了起來,半個身子靠著棋盤,醉眼朦朧的望著李白衣,舉起手中的酒壺,搖了搖,「酒來!」

李白衣神色寧靜,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壇酒,道︰「三千年的壽江春!夠你醉上十天半個月!」

青衣中年朦朧的眼中頓時放出光芒,掙扎一番後,覺得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癱倒了下去,「一看就不是好酒,沒興趣!」

李白衣笑著掀開了酒壇的封泥。

酒香頓時四溢開來……

那青衣中年頓時又爬了起來,死盯著李白衣手中的老酒,肚子咕嚕咕嚕的叫,眼中滿是光芒。

像是看見了一個十八九歲,正值青春歲月的小媳婦兒。

勾人心神啊!

「聞著挺香的,喝起來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青衣中年吃不著葡萄說著葡萄酸。

「是麼?」

李白衣微微一笑,緩緩傾斜酒壇,使得酒水緩緩灑落在地。

青衣中年頓時搖頭晃腦,驅散全身的酒意,大怒道︰「你這與殺人有何區別?」

「我殺人,跟你有關系嗎?」

李白衣臉上笑意連連。

青衣中年頓時忍不住了,一把將酒壇搶了過來,仰頭便是一口灌下,頓時神清氣爽,只感覺飄飄欲仙。

嘖……

青衣中年長嘖一聲,眯著雙眼感覺無窮美妙,抹了抹嘴後,方才靠著身後的小毛驢,「說吧!」

「給你找個了弟子!」

李白衣道。

「有錢給我買酒嗎?」

「恐怕是買不起你要喝的酒!」

「不要不要!」

「你剛剛已經喝了一口了,拿什麼東西來換?」

青衣中年臉色頓時一僵,「能給我牽小毛驢嗎?」

「這就有些牛嚼牡丹了!」

李白衣搖頭。

「我還是去幫你殺個人好了,一口酒一個人,你這買賣做的劃算!」

青衣中年開口道。

「先天劍胚!」

李白衣道。

青衣中年一瞪眼,「與我何關?」

「是個極為美貌的少女!」

李白衣又道。

青衣中年再度搖頭晃腦,略有醉意,「平生最愛詩劍酒,蒼生紅顏土一抔!」

「既然談不攏,你還是把酒還給我!」

李白衣滿臉無奈。

「我可以幫你殺人啊,無論是西天佛國,還是九天太清宮,玄天神族我都能走一遭!」

青衣中年抱著酒壇不撒手。

「算了算了,這壇酒還是給我家的狗喝了吧!」

李白衣輕描淡寫道。

青衣中年眉梢一揚,「信不信我斬了這柳樹釀酒?」

「看來我這另外一壇酒,也只能澆澆花了!」

李白衣從儲物戒中,又拎出了一壺酒。

「還有嗎?」

青衣中年瞪大雙眼,急不可耐的抿著嘴唇。

「要麼放下酒了給我滾,要麼抱著酒給我滾,你選一樣!」

李白衣冷哼道。

「兩壇就兩壇,順道去看看所謂先天劍胚的美妙少女到底是個什麼妖魔鬼怪!」

青衣中年屈服在了兩壇酒的威脅之下。

「走一個?」

見青衣中年應承了下來,李白衣又是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壺酒,手臂微揚的示意青衣中年。

青衣中年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原來有三壇。

「跟你喝,辜負了美酒仙釀啊!」

青衣中年抱著兩壇酒,像抱著兩個兒子,重新倒騎著小毛驢而去,搖頭晃腦的,醉意再起︰

「三尺桃花醉,一壺壽江春。夢中騎驢看唱本,世間無我這般人!」

……

虛空的氣息,還顯得有些狂躁,空間風暴的余韻良久未曾散去。

干裂的大地上,橫躺著兩個昏死過去的人。

虛空不知何時微微晃動了一下,眨眼便是有個糟老頭子出現。一個瞪眼,便看見了兩人中那個妙齡清麗的女子。

猥瑣的老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直勾勾的盯著白衣女子,對旁邊一坨四百多斤的肥肉視而不見。

「這是誰家的小娘子,怎麼就落難了呢?還好踫見了老夫,真是洪福齊天啊。否則這荒郊野外的,被妖獸吃了可怎麼好!」

說著,那猥瑣的老人就要抱起白衣女子。

吟!

就在此時,天地間有劍吟之聲呼嘯而來,鏗的一聲便是插在了老者身前,形成一片雷池禁區,擋住了老人的去路。

「三尺桃花醉?!」

望著那一柄極為秀氣的長劍,猥瑣老人頓時瞪眼。

「趙天甲,這可不是你的弟子,滾遠一些!」

一位青衣中年倒騎著毛驢,驟然而至。

「怎麼滴李太玄,以為自己是個劍仙,就有理由欺負老人家了?」

趙天甲眯眼道。

「接我一劍試試?」

青衣中年李太玄喝了一口酒,笑道。

趙天甲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掏了掏褲襠後,對著後者豎起了一根中指。

「下賤!」

青衣中年笑罵道。

趙天甲冷哼了兩聲,指著地上的白小胖酸不拉幾的說道︰「以為自己一劍萬里斬人頭便了不起了?你可要記好了,這可是我趙天甲的弟子,過不了幾年,便能把你摁在地上打,像老子打兒子那樣!」

「我等著!」

李太玄輕描淡寫的一笑,隨後手臂一揮便將林蒼雪的身子凌空托了起來,放在了小毛驢上。

「不過十年,大陸上就會出現一個女劍仙,要是個愛喝酒的女劍仙就更好了!」

李太玄牽著小毛驢,大袖飄搖而去。

望著驟然而來,飄然而去的李太玄,趙天甲揉了揉自己干癟的面龐,忽然嘆氣了一聲。

怎滴有人生的什麼好看,還能這麼瀟灑飄搖?

趙天甲蹲在地上看著那坨四百斤的肥肉,頓時開心了起來,「自己的這個弟子真是好哇,模樣周正!」

隨後,趙天甲牽著白小胖的腳,像拖著一條死狗,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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