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幕後

這麼鬧了一遭,這事算是徹底翻篇了,許銘澤本來打算等事情傳開之後,借機退了這婚事,現在也不好再提了。

許嵐風一直默然端坐,從頭到尾,仿佛事不關己一般,神色淡然,毫不在意。

南宮笙側過頭,對曾憶說道,「你初來江陵,便查過各世家的族譜,可知道這邱風是個什麼人物?」

曾憶聞言,回過神來,說道,「回長孫殿下,這邱風是薛家三太太娘家佷兒,與薛二姑娘正是姑表兄妹。」

南宮笙對江陵各巫醫世家的姻親並不清楚,只當是門當戶對,便說道,「也算是親上加親,不過有些不合常理,薛二姑娘今日這事險些誤了皇叔的大計,如今一轉身又尋了人家,以皇叔那個深不見底的性子,怎麼會就這樣算了?莫不是這邱風有些不為人知的隱疾?」

曾憶欲言又止,最後搖頭,說道,「並非如此,長孫殿下有所不知,這薛三太太出身其實不高,同是薛家女,薛家老太太出生嫡系,而薛家三太太卻是出了五服的旁系,薛三爺雖說是庶出,但是自小養在嫡母身邊,這門婚事是薛三太太高攀了,兩家有意再添一重親,適齡的女子少之又少,這才誤打誤撞的攀上了這門親,好在薛三太太善于察言觀色,也沒有多少門第觀念,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曾憶說到這里,南宮笙已經明白了些許。

曾憶繼續說道,「女嫁高,男娶低,薛二姑娘再回過頭來嫁給邱風,雖說是親上加親,但是的的確確算是低嫁了。再者,這邱風出身低也就罷了,游手好閑,好吃懶做,實在是算不得什麼良人,若非如此,何至于即將弱冠之年,一直沒有成婚?」

曾憶刻意強調低嫁二字,南宮笙心里清楚,這邱風實在是不怎麼樣。

他故意調侃道,「我若是記得不錯,時月也快到弱冠之年了,不如回頭我替你張羅,免得有人在背後也這般嚼你舌根。」

曾憶干笑一聲,「大業未成,何以為家。」

南宮笙不以為然,「是麼,我不信,若是現在有人許嫁,你也這樣說嗎?」

曾憶聞言,神色動了動,「殿下莫要說笑了。今日殿下這一計算是失利了,接下來該如何做,應該早做打算才是。」

南宮笙收起神色,果然不再說笑,「我記得薛二姑娘那日琴彈的不錯,琴音,最是隱藏不了內心,那姑娘是個心比天高的,看來有戲可看了。」

南宮笙的語氣十分的平和,完全是一副看戲的神態,不同于曾憶平穩之下的隱隱焦灼。

曾憶眼眸低垂,神色幽深,「殿下,雖說成大業者不拘小節,但是此事不必將薛翎牽涉進來。」

南宮笙半開玩笑似的笑道,「難怪你一直悶悶的,原來你是怪我今日之事瞞著你了,時月,你我相識多年,我待你如師如友,你說說看,自從你識得這位薛三姑娘之後,對我是否衷心如初。」

曾憶說道,「我曾說過,定會相助殿下,絕無二心。」

南宮笙又問了一句,「我相信你的衷心,但是,我是說如果,我想要薛翎呢?你會怎麼選擇?」

曾憶心里被擊的一痛,一下子失了色,「殿下,不可玩笑。」

南宮笙抬起手,「你不必驚慌,我不過試一試你罷了,方才這個答案,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時月,我們走的這一條路,你也是清楚的,非生即死。」

他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年歲,若是想要娶妻生子了,我絕對樂見其成,便是滿朝文武的千金,只要你露個意思,我可替你去提親,但是薛三姑娘不同,先不說身份天差地別,只說她現在已經成了你的軟肋了,我便不能同意,我看的清楚,別人自然也一樣。」

南宮笙沉聲說道,「你留下這樣一個軟肋,就是把性命交托給他人一般。你確定你已經想好了?」

曾憶張了張嘴,最後只是點了一下頭。

南宮笙知他性子,這是沒有商量的余地,嘆了一口氣,曾憶心思深沉,若是想要瞞著什麼事,無人能知曉,但是他對薛三姑娘這心思,卻讓他一眼看穿,要麼是情根深種,要麼是不願隱瞞與他。

南宮笙只覺得心里燥亂。

一抬起頭,看看對面許嵐風的位置已是空無一人。

心里不知為何,又內疚了幾分,看著歌舞,已然沒有心情。

「我出去走一走。」

江陵王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看見南宮笙出去,才喚了侍從問道,「可查清楚事情的經過?今日這事是何人起頭,薛三丫頭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事無巨細,都給本王說清楚。」

那隨從說道,「屬下方才已經查探過了,薛姑娘的確是剛剛才知曉,已經問過了,方才世子爺前腳出去,薛二姑娘貼身的丫頭,後腳就跟了過去。薛三姑娘一直坐在席間,不曾知曉,絲竹過來和她說了幾句,這才過來稟報王妃娘娘知曉。」

江陵王有些意外,「確定嗎?」

「自然是確定,今天我們一直盯著薛家三姑娘,這邊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

江陵王的聲音帶著戾氣,「世子爺那邊,也確定?若是本王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那隨從嚇得一跳,「我們已經反復確認過,世子爺的的確確沒有異動,不過,」

那隨從停了一下,才小聲的說道,「不過,許小姐身邊的丫頭出去過。因為是女兒家的私話,我們也沒有注意的很仔細,只是現在想來,這是唯一的一個疑點。」

江陵王神色忽然變得深了起來,「許小姐身邊的丫頭?你確定嗎?」

「確定。除了這丫頭,實在是找不出其他的疑點。」

江陵王坐了一會,才說道,「再去查查看,關注各人的動向。」

薛翎回望一眼,除了曾憶依舊端坐著飲茶,許嵐風已然不見,而南宮笙也不見了身影,剛剛鬧了這一出之後,邱氏已經借機離場了。

而薛寄蔓,現在喝的微醺,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薛翎說道,「出去透透氣吧,這廳堂里悶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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