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把她支開比較好。
文茵點點頭，默默的出去了。
病房門輕輕關上，偌大的病房里，歸于平靜。
「少謙，你說吧。」楚城依舊保持著當初對他的稱呼，親切的叫他少謙。
慕少謙心頭劃過一抹異樣，酸酸澀澀的，如果不知道真相，他想，他會如當初得知楚城甩了他姐姐之後，那般憤怒。
恨不得揍他一頓。
得知所有真相之後，他對他……只剩下了同情。
尤其是，這種不公平，是他爺爺施加在他身上的。
他難逃其咎。
「為什麼不告訴我姐姐？」慕少謙目光緊鎖著他，強勢而凌厲。
楚城轉頭，看向窗外，今天天氣不太好，霧蒙蒙的，看不到太陽，也沒有微風，他的心情，要比今天的天氣還要糟糕一點。
慕少謙的話，像是一記悶棍，打在他腦袋上，使得他整個人有些暈眩。
腦子里，有短暫的幾秒空白。
空白之後，只剩下深深的茫然。
告訴小糯米真相麼？
他不能。
他也曾想過，如果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也就罷了，他就把自己心底的奢念，深深的埋在心底里。
任由它潰爛，任由它腐蝕自己。
「少謙，我知道你有辦法不讓她知道的，對不對？」楚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卑微的問他，「你能做到的，對麼？」
「我不知道。」慕少謙冷冰冰的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昧著自己的良心，欺騙她。」
「你也不想她受傷，對麼？」楚城微微一笑，空洞的目光，漸漸有了笑意。
他就像一個垂暮的老人，眸底黯淡無光，看淡生死。
只有提到喬小諾，他才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眸底漸漸有了光芒。
「少謙，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不想看到她受傷。」
是啊。
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
慕少謙心里淡淡的想，可對所有人都公平，唯獨對他一人，不公平。
他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卻無人知曉。
無人心疼。
「你……不後悔麼？」
「有時候會想這個問題，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我不後悔。」
慕少謙抿著唇角，轉身離開。
「少謙，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身形頎長的男人，腳步一頓。
慕少謙微微側頭，側面輪廓深邃立體，又染上些許冷漠︰「什麼事？」
「我想見一見小諾。」
「……姐姐她並不想見你。」
楚城低垂著腦袋，眼睫輕顫，修長的手指攥著被子，骨節用力得泛白，「這樣啊……那算了。」
盡管一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從慕少謙口中听到，還是免不了的難過。
小諾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了吧？
從病房出來，看到站在門外不遠的文茵，看到他出來了，文茵第一時間過來。
她緊張的看了一眼病房內，又看向臉色陰沉的慕少謙，怯怯不安的問︰「慕少，你沒把楚城怎麼樣吧？」
「你覺得我會把他怎麼樣？」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
慕少謙眉宇間劃過一抹煩躁，繞過她，徑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