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溫聲問，「是不是害怕？」
「我……我沒有。」
齒關都在打顫，她還在嘴硬逞強。
她的偽裝，她的逞強，宋雲遲一眼就能看破，她啊，還是那個膽小的萌萌。
無數次夢里，他都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模樣，跟他控訴著生景行有多痛，她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每每夢醒，他總是悵然若失。
這樣的控訴，他恐怕再也難以听到了，只有在夢里，才會出現。
伸出手臂，將她僵硬的身子攬進懷里，宋雲遲低嘆一聲，「別害怕，我陪著你。」
「你說得倒是輕巧，痛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害怕！」
她早就看清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所承受的痛苦，別人根本體會不到。
哪怕真的有所體會，也根本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對不起。」宋雲遲低聲道歉。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
陸萌抬起淚眼模糊的雙眸，「你為什麼道歉？」
「讓你傷心了，我很抱歉。」
陸萌抬腳踹了他一腳，「你別裝了！你這個惡劣的男人，我早就看透了你！不要因為的病得快死了，就可憐我，事事都遷就我。我不需要。」
「不是，不是的。」
宋雲遲抱著她，急于解釋，「我並沒有可憐你，相反，我很生氣。氣你悲觀的放棄自己，氣你……」
「你有什麼資格生我的氣？」陸萌使勁推搡，從他懷里推開。
「你沒資格生我的氣，我跟你也沒有任何關系了，你走吧。我配合治療也好，不配合也罷，都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走，我不想見你。」
站在原地，宋雲遲手足無措了起來，不明白她突然而至的壞情緒，是為哪般。
但有一點，他知道。
他必須盡快哄好她。
讓她配合醫生檢查治療。
只有這樣，才能盡快的開始治療。
「萌萌，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氣。我也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配合醫生治療，乖乖配合檢查，我就走。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礙你的眼，好麼？」
陸萌停止後退的腳步，她噙著淚，不確定的問，「真的？」
「……」宋雲遲攥緊雙拳。
「只要我接受治療，你就走？」
「你希望我走麼？」宋雲遲還抱著最後一絲期待。
陸萌點頭。
宋雲遲深吸一口氣，一抹沉痛自眸底閃過，轉瞬即逝，「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配合治療，我就走。」
「一言為定。「
他閉眼，緩緩點頭，「一言為定。」
得到他的保證，陸萌吸了吸鼻子，「走吧，去檢查。」
兩人沉默的進了電梯，到達檢查樓層後，宋雲遲依舊沉默的陪在她身邊。
不多言，卻始終在她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陪伴。
喬安和陸胤到的時候，陸萌已經開始檢查了。
于是，兩人只能在檢查室外等候。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只要萌萌配合治療，總會有希望的。」
陸胤一臉疲憊之色，「但願。」
「陸胤。」喬安試探性的問，「如果萌萌需要回S國治療，你會同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