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一愣,封霽堯怎麼會是一個無力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封霽堯的出場永遠是帶著萬丈光芒一般。
沒等陸安然回話,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這位先生,您不能進去!」
外面一陣嘈雜吵鬧聲,下一秒,門就被人狠狠地踹開!
趙立戰戰兢兢地跟進來,對封霽堯鞠了一躬,「老板對不起,這位先生實在是攔不住啊!」
來人不是別人,竟是霍梟。
「沒事,趙立,你先出去吧。」封霽堯擺了擺手。
趙立一愣,看來封霽堯是和這個霍梟認識?
雖然還是擔心,但是封霽堯都說了讓他出去,他只能帶上門先出去了。
陸安然不認識霍梟,只是也被霍梟的氣勢洶洶嚇了一跳,「這位先生,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呢?」
「你給我閉嘴!」霍梟是一點都不打算給陸安然面子,趙立走了,他上前,直接就是抓住了封霽堯的衣領,「你他媽給我解釋解釋,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霽堯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讓林靈去陪姜晚,林靈肯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霍梟。
「晚晚難產,孩子……可能是窒息時間太久,還是沒能留住。」封霽堯的聲音,第一次那麼落寞。
听到這話,陸安然也是呆住了。
封霽堯的兩個孩子,居然都死了?
「你這個混蛋!」霍梟眼眶發紅,「是因為你答應照顧晚晚我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現在居然出這種事,封霽堯!」
「對不起。」封霽堯連反駁都沒有反駁,這件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恨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會出這種事……
其實一直到現在,封霽堯覺得自己也快窒息了。
他仿佛被判了罪,卻不知道到底哪里有罪,或許讓這一切發生,就是他的罪,即使他自己,也原諒不了自己。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霍梟高高揚起了手里的拳頭。
看著霍梟的樣子,陸安然真的嚇怕了,上前推開霍梟,「這位先生!就算真的有什麼事也應該大家坐下來慢慢聊啊,這種事,又不是學長想的!」
情急之下,陸安然對封霽堯的稱呼,又變成了多年前的學長。
霍梟的胸口劇烈起伏,其實他也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罪于封霽堯,他不是神,掌控不了這種事情。
只是太多情緒堆疊在一起,需要發泄。
現在的霍梟,也沒有去見姜晚的勇氣。
霍梟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緩過來一點,他看著封霽堯喉嚨干澀,「抱歉,剛才我也是……太激動了。」
「有人這麼對我,我心里還好受一點,你信嗎?」封霽堯抬頭看著霍梟。
霍梟作為封霽堯多年好友,也是了解封霽堯的性子的。
知道出了這種事情,封霽堯的心里此時應該才是最沉重的。
「晚晚那邊,你打算怎麼辦?」霍梟問道。
「我準備她身體沒什麼事了就接她回家。」封霽堯說道,「一直待在醫院,恐怕也只會觸景生情。」
霍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封霽堯的打算。
過了幾日之後,封霽堯就將姜晚從聖瑪麗婦產醫院接回了家里。
宋阿姨那邊封霽堯也是一早打了招呼,不讓她提起孩子的事情,但是還是過來照看著姜晚,而且從之前的只做飯變成了現在的全天陪護。
回到家里,姜晚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她走在房間里,看到封霽堯布置好的給孩子的房間。
原本她應該有兩個可愛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想到這,姜晚的眼淚再次忍不住奪眶而出。
「晚晚。」封霽堯見姜晚這樣也是心如刀絞,「晚晚,難過就哭出來,或者打我。」
姜晚輕輕地掙開封霽堯,一臉認真,「阿堯,他們……他們離開的時候,你在嗎?」
封霽堯一愣,隨即沉默。
看著封霽堯沉默,姜晚也是明白過來。
封霽堯也沒有見到,沒有見到他們的孩子最後的樣子……
父母孩子一場,竟然,連一面之緣都不曾有……
姜晚垂眸,看著陽光灑落在房間里,一地潔淨,只是現在一切,對她來說,都喪失了吸引力。
天地萬物,對她來說,都是灰暗的。
「阿堯,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靜靜,可以嗎?」姜晚小心翼翼地開口,語氣中似乎有些懇求。
封霽堯不敢不依,但是也害怕姜晚出什麼事。
因為擔心,封霽堯下午就找人過來給窗戶加固了鎖,是沒有鑰匙打不開的。
而鑰匙,封霽堯交給了宋阿姨,讓宋阿姨看著。
只有這樣,他才能稍稍安心地去上班。
只是沒過幾天,有一天封霽堯正在上班,手機卻忽然響了,是宋阿姨打來的電話。
「喂,封先生,不好了啊,剛才我出去買菜一會的功夫,回來夫人不見了!」宋阿姨的語氣听起來驚慌失措,「我問過物業了,他們說好像看到夫人開著您的車出去了!」
姜晚!開車出去了!
封霽堯一下子覺得心墜入冰窖一般!
此時姜晚正是開著車在路上狂飆。
開的就是封霽堯那輛邁巴赫,這幾日,封霽堯上班都是讓趙立來接,這輛車就放在了家里。
雖然宋阿姨收走了窗戶鑰匙,但是並沒有收走車鑰匙。
這幾天在家里,姜晚覺得自己要憋悶死了,只想出來透口氣,但是上了路之後,瘋狂的速度也是讓她有點慌了。
這時忽然覺得頭暈,前方好像還是紅燈,姜晚手忙腳亂踩下急剎車,不知道怎麼了,就一下子沖到了路邊的樹上!
姜晚打開車門,從車上踉踉蹌蹌地下來。
「姑娘,你沒事吧!」旁邊也是有人圍了過來。
還好剛才路上沒車也沒行人,唯一需要關心的,就是這個司機。
姜晚抬起頭,看著周圍陌生的街景,和陌生的面孔。
她也不知道,她是開到了哪里,此時一種濃重的不安全感包裹著她。
阿堯呢……她想見阿堯。
姜晚後悔了,她不應該出來亂跑,現在還把封霽堯的車踫壞了……
「讓一讓。」就在姜晚頭疼欲裂覺得自己要昏厥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