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A市街道，難得的沒有堵車，封霽堯也不管會被拍下來了，只要不闖紅燈，一定盡量快速。
來到附近的A市中心第一醫院，封霽堯直接抱著姜晚去了急診室。
凌晨的中心第一醫院里也是十分安靜，安靜到只有封霽堯的腳步在回響。
還沒到急診室，急診室里的醫聖已經走了出來。
身穿白大褂身材頎長的男人看了一眼封霽堯，半帶揶揄地說道︰「嘖嘖，不知道還以為有人在這拍偶像劇呢。」
這個醫生不是別人，是封霽堯大學時認識的同校同學，名叫趙飛儒。後來這家伙又出了國留學，現在已經是海歸醫學博士。
封霽堯冷冷地瞥了趙飛儒一眼，「現在不是貧嘴的時間，幫我看看她怎麼樣了。」
「求人還這麼硬氣，你封霽堯絕對是大哥。」趙飛儒咋舌，這家伙這麼多年，性子居然一點沒改。
此時姜晚已經燒得有點神志不清，見她這樣，趙飛儒的神色也有些變化，「這怎麼弄的？她燒得很厲害，都快四十度了。」
「淋雨了。」封霽堯垂眸，眼底閃過一絲痛楚。
「這就是你那個娛樂圈明星女朋友？看著挺純啊。」趙飛儒難得找到打趣封霽堯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另一邊則是在電腦上開著處方，「打退燒針吧，不然擔心有事，輸液大廳在二樓……」
「直接開住院吧。」封霽堯說道。
忙完了這一切，已經是快到凌晨三點。
封霽堯現在也沒什麼睡意了，單人病房里昏暗但是溫暖的小夜燈照著姜晚的側臉，倒是讓封霽堯再次想起了很多。
那日在會館外面，她穿著裙子，有些手足無措地敲響他的車門，問她可不可以陪他，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原來可以追溯到那麼遠以前。
難怪他那次見到姜晚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些年來，雖然他立出一個公子的人設，但是除了趙立沒人知道，他一直在尋找那個三年前雨夜向他求助的女孩。
那個女孩，脆弱，在那個瓢潑的暴雨之夜，如同一朵隨時可以被摧折的白色的蘭花。
但是，她卻那麼堅韌。讓封霽堯驚訝，在同樣的絕望的境地里，她表現得遠比當初的封霽堯要堅強。
只是後來，二人失落人海，封霽堯還想再找到她，卻再也沒有她的音訊。
還好，他們二人緣分未盡，終究會因緣際會。
其實對于姜晚，封霽堯不過是生氣她居然懷疑他會做那種事。因為家庭的原因，對于感情，封霽堯確實有些因噎廢食。
姜晚是第一個，讓他身不由己的女人。
窗外幽憐月色，靜靜地懸掛于天幕之中，它俯瞰一切，人類百載對它而言不過愛恨一瞬，它靜靜看著，听著那些在白日里無法訴諸于口的心事。
姜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只有手背上連通的吊瓶，里面滴著透明的液體。
這里……好像不是自己家？但是她應該在景華庭。
嘶……頭好痛。她有點想不起來具體發生什麼了，只記得，那天晚上她在封氏公司外面等了很久，也沒能等到封霽堯接受她的道歉。
這時，封霽堯的身影卻忽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封霽堯……？」姜晚驚訝極了，他怎麼會在這里？
鼻端浮動的消毒水味道是醫院所特有的，難道，她之後暈倒了，被封霽堯送到醫院里來了？
「你醒了。」封霽堯听到姜晚的聲音，趕緊上前來看她。
將姜晚額頭上的毛巾拿下，姜晚才發覺自己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覆了一個涼水浸濕的毛巾。
「你發燒了，我送你來的醫院。」封霽堯的語氣還是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那干燥的手心覆上她的額頭，似乎是松了口氣，「還好，終于退燒了。」
「那……是你在這里照顧了我一夜？」姜晚小心翼翼地開口，因為看到了封霽堯眼圈下面淡淡的發青，那明顯是沒睡好黑眼圈的癥狀。
他……居然會為了她在這里守著一夜？
封霽堯沒有說話，姜晚就當他默認了，這家伙有的時候還有點小別扭，只是現在在姜晚看來，倒是怪可愛的。
「封霽堯……我錯啦。」因為發燒，還有虛弱的緣故，此時姜晚這話又弱弱的，听上去著實有些撒嬌的意味，「你可以原諒我嗎？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
看著窩在雪白的被子里如同小貓兒一般的女人，封霽堯的喉嚨微動。
「還好你退燒了。」封霽堯琥珀色的眸盯著她，如同豹子鎖定自己的獵物，「不然，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讓你出汗了。」
「自己的方式……」姜晚呆呆地重復了一遍，很快明白封霽堯的言外之意，又氣又惱地罵道，「你流氓！」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進來的正是趙飛儒，趙飛儒干咳一聲，「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姜小姐，你已經醒了啊。」
姜晚現在恨不得鑽進地縫里！這病房里封霽堯還開這種玩笑，現在好了，被別人看到了吧？
「你別理他。」封霽堯冷冷地看了一眼趙飛儒，「有事說事。」
「封二爺可真是太凶了。」趙飛儒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既然姜小姐醒了，就測一溫吧。」
量完體溫，趙飛儒看了一眼，「已經退熱了，不過，這個針今天還要打完，不然可能到晚上又燒起來了。」
「嗯，謝謝醫生。」姜晚依然尷尬。
趙飛儒退出去，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
「都怪你！你看你，被別人听到了吧？真是丟死人了！」趙飛儒剛走，姜晚就忍不住罵自己旁邊的封霽堯。
看到她這副模樣，封霽堯卻覺得她的表現非常可愛。比之前在他面前佯裝百依百順的模樣，更讓他心動。
「你在我面前，就保持這樣就好了。」封霽堯說道，「我喜歡你不加以掩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