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繼續听下去，那保姆又說，「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我根本就討厭那個殘疾的孩子！」
「別說這種話，他可是姜小姐的弟弟！」依然是趙立。
錄音到了這里，就戛然而止了。
姜池的眼眶發紅，「晚晚，之前是你告訴我，即使腿不好也沒有關系，但是在別人心中，我就是一個廢物累贅罷了……」
看到姜池這樣，姜晚心中憤怒和心痛交疊上涌。
「小池，讓你受委屈了。」姜晚抱住姜池，眼中滿是愧疚，「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但是這件事，我絕對不會這樣就讓你白白受委屈！」
姜池唇角勾勒起一絲微笑，和他蒼白的臉色形成很大的反差，但是姜晚並沒有看到，他柔聲說道，「晚晚，只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姜晚哄著姜池又睡下了，但是他所說的關于錄音的事情，卻讓姜晚在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姜池睡著之後，姜晚便給封霽堯發了信息，封霽堯回復她正在公司加班，于是她直接離開醫院去了封氏公司。
和上次來這里的心情完全不同，這次來到封氏公司，姜晚心中滿是氣憤。
雖然她這些年幾乎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但是那是她自己。
她可以無所謂，包括別人的羞辱，但是姜池不行，更何況那個羞辱……也許還來自于，封霽堯。
姜晚到了封氏公司，直接就上了頂樓，封霽堯的辦公室就在頂樓。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封霽堯的辦公室，甚至連敲門都沒有。
「怎麼現在來了？」封霽堯抬頭，看到是姜晚，微微有些驚訝。
姜晚看著封霽堯，眼神中的情緒很復雜，「我剛剛從醫院過來。」
「醫院？」封霽堯的語氣稍微有些變化，「你病了？」
姜晚搖了搖頭，「是小池。小池中毒了。」
「中毒？」封霽堯皺起眉頭，「怎麼回事？他不是被保姆照顧著？」
姜晚輕笑一聲，「封霽堯，你真的不知道嗎？趙立都知道，你說你不知道？」
「你在說什麼？」封霽堯的語氣變得很冷，「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既然這樣，那你先听听這個吧。」姜晚拿出手機，將那個錄音播放出來。
听完之後，姜晚毫不猶豫地跟封霽堯對峙，「這就是趙立的聲音，他都知道這件事情，你說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封霽堯的目光依然平靜，只是添了幾分冷意，「這個錄音只能說明那個保姆有問題，出了這種事，那個保姆確實嫌疑最大。」
話音剛落，封霽堯撥通自己面前的電話，「趙立，來一下我辦公室。」
半分鐘後，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見到姜晚，趙立的神情有些驚訝，但是很快感受到屋內古怪的氣氛，他看向封霽堯，「老板，有什麼事？」
「你去聯系一下那個照顧姜池的保姆，姜池中毒了。」封霽堯看向趙立，「那個保姆之前就對姜池不滿？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趙立驚訝極了，「什麼？姜池中毒了？老板你的意思是跟那個保姆有關？」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姜晚那里有一段你和那個保姆的對話，她好像對照顧姜池這件事很不滿。」封霽堯淡淡地說著，仿佛只是敘述一件別人的事。
隨著封霽堯這樣的語氣，姜晚忽然覺得，這個男人變得讓她有些覺得陌生。
這種感覺莫名讓她覺得惶恐，卻又不知道來源。
「她……」趙立有些尷尬，「我以為她只是對薪資不滿，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
「嗯，辛苦你了。」封霽堯說著，看向姜晚，「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沒有做，但是我會替你查清楚，給你個交代，不過最近，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了。」
姜晚心下一緊，「封霽堯，我不是那個意思……」
「出去。」封霽堯低下頭繼續看自己面前的財務報表，剛才的事情仿佛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而他卻忽然變成了那晚，或者更早以前，姜晚只能仰頭對他乞求的身居高處的人。
他可以從雲端伸手下來普度眾生，也可以置之不理，無視這人間萬千乞求的屬于姜晚的一聲。
姜晚沒有再說話，她無聲地從辦公室里離開。
她仿佛放空一般，一直走到封氏公司的大門口，走出大門。
夜風吹來，冰澈的質感讓她有些清醒。
她回過頭，抬起頭看著那依然亮著燈的辦公室。
他在A市的雲端。
仿若放肆不斂離經叛道的神明，玩心大起，听從她的呼喚。
而即使有一天他失去她，他依然端居雲端。姜晚隱約覺得，封霽堯似乎生氣了。她後知後覺，但是現在，或許她沒有回頭去道歉的機會。
此時，霍宅之中。
霍瑤的房間里，一個身穿當季P牌最新限量款套裝的女孩正坐在床上，而旁邊只穿著睡衣的霍瑤的眼腫的像核桃一般。
「薇若，我從來沒有那麼丟臉過！難道，我真的不如那個姜晚嗎？」霍瑤說著又抽了一張紙巾。
「哎喲，霍瑤，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說話的是林薇若，林氏的獨生女，林氏雖然在A市不算什麼大家族，但是在政界長袖善舞，林薇若平時則是霍瑤的名媛交際圈里的閨蜜。
「那我怎麼辦嘛？現在封霽堯都那麼說我了。」霍瑤更委屈了。
林薇若翻了個白眼，「你是在這里傷春悲秋，你知道圈子里那幾個小妖精都在嘲笑你呢！你還不趕緊收拾收拾，真的被那個娛樂圈的女人打垮，才是最丟人的！」
听到林薇若這話，霍瑤一下子急了，「我最害怕別人看不起我了，我現在巴不得那個姜晚倒霉……」
霍瑤像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泄了氣，「可是現在，我哥哥和封霽堯關系最好，但是他居然向著封霽堯！」
林薇若皺眉，「你這個大哥也真是，有事居然不向著自己的妹妹，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