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凌空渡虛尋常事 絕壁險峰惹虛驚(中)

之一拍腦袋,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屆時要在身上備些煙花才是。」

「行了,都別爭了!日磾去!老二你好生接應。」

小龍王一發話,之就算再作爭辯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小龍王的氣場是有幾人能夠忤逆的?

「還有你,拿著劍,可以走了!

以後別再沒出息去偷這些黃白之物了。

真有需要,來找我!

做人,要光明磊落!

回頭記得自己去跟綦毋道長道歉。

告訴他,你拿了多少,都算在小龍王頭上,自然不會虧待了他!」

三六九道士伏地便拜,

「是,是,謝謝龍王!謝謝諸位少俠!」

那人拜完一圈,便忙不迭得揣起寶劍奪路而去。

眼見那道人走了,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終于不用之來,日磾去這樣拿腔作態的演戲了。

之將蕭衍的密函,交給了慶雲,

「二哥且先不與你爭。

有了這幅圖,我要重新計算一下配重。

今日飛鳶必成,明日一早,我們就登峻極峰飛越兩山。

這封是蕭衍方才帶來的密函,若有機會面晤竟陵王,也莫忘了他的囑托。

另外,這里還有木鳶的操作手冊,請務必詳閱,二哥先去了!」

之熬了一夜無眠,將這飛鳶的數據又算了一遍精細。

既然是決定由慶雲抄舵,那安全系數要比原先的設計在提高幾個級別。

第二天一早,飛鳶準時完工,可是綦毋,大連,北條三位道長都已經累到虛月兌,實在無力上山。

這時倒是李天賜適時出現,並且帶來了幾位蒙面苦力。

他再次向眾人誠懇致歉,預祝慶雲一舉成功,然後便吩咐手下將之制定的一大堆器械好生送上峰頂。

嵩山之大,其實不在伏牛之下。

從白雲觀到峻極峰,那也要經過獨秀,會仙兩座險峰。

之苦熬一夜,步履為艱,但是他作為掌握陽元助力激發技術的唯一專家,自然不能不去。

小龍王主動將之負在背上,囑咐他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等會兒可容不得什麼差錯。

之也是識得大體,心知自己的重要性,安心伏在龍背上閉目養神。

會仙峰上,便是故夏王太廟,白雲觀主對此間從未怠乎打理。

只見旗幡鮮艷,迎風招展,神社都是坡頂無脊,木閣紅牆,與當代建築風格迥異。

若是那幾名倭人來到此處,必會生出些許親切感。

彼岸神廬,所循不外夏商之制。

此處聚天地靈氣,故名會仙,立于此峰處,除了面前峻極之峰,幾乎便可一覽太室群山。

只是眾人此時無心情駐足觀景,又爬了小半個時辰,終于登上峻極絕頂。

東望去,嵩山大瀑布直掛前川,西眺來,少室群山嵯峨櫛比。

之早已醒來,此時便數他肩上的擔子最重,故而面色也最為凝重。

他選了一處西向的突岩,舉起地圖比對著少室諸山,然後再取出尺規丈影,略作測算,與輿圖互相補正。

其余人知道其中精細,均不敢驚擾了他。

過了盞茶時分,他取出木衡,在一側放好了金權,又讓慶雲站到木衡的另一側,手中握了一只皮囊。

之從李天賜的扈從手中取過水袋,開始向慶雲手中皮囊注水,直道木衡逐漸水平,這才停了手。

這本是他計算好的配重,那是一兩都缺不得。

隨後之祭起風幡,計算風速,略微調整了八個陽元桶的方向。

待一切就緒,他才對慶雲問道,

「日磾,掌握方向的技巧,以及彈射操作你都已經了解了吧?」

「先生放心,日磾已經了然。」

「那好,準備開始吧!」

慶雲馱了水囊,伏在了飛鳶的木脊上,用兩只手握穩了操縱桿,向之示意就緒。

之便將保險縛帶幫慶雲扎好。

橫橫豎豎也不知綁了幾百道,此時若是有埃及人看到,也不知道會不會告祖之在盜版他們的設計。

反正是綁得慶雲自己心里頭都在犯嘀咕,綁成這個樣子,等會兒還怎麼彈射出去?

好不容易這粽子算是扎好了,之又在八個陽元金屬桶的瓶塞上各系了一根細索,另一端全部栓在一支箭桿上,隨後彎弓搭箭,反向射出。

那八個金屬桶蓋一起掀開,瓶蓋上的燧石擦出火花,只听轟轟幾聲巨響,八只金屬桶便一齊噴出火來,整支飛鳶便如金鵬展翅,一飛沖天,扶搖九萬里。

慶雲那日夢中已然飛越過一次嵩山絕壁,對眼下撥雲穿霧,夾耳生風的感覺也算是有過了一遭體驗。

不過夢境畢竟是夢境,此刻凌空渡虛,那可是憑著他的血肉之軀,和清醒的意識。

迎面的打頭風將他遮面的黑巾一把撕落,割得他雙頰獵獵生疼。

慶雲只有將臉緊緊埋起,鳥瞰下方。

一只蒼鷹可憐兮兮地抬頭望了他一眼,發出了一聲自慚形愧地悲鳴。

待他好不容易熟悉了飛鳶的速度,略定了下心神,剛想把那只鷹兒看個真切,忽然間八只陽元噴管又是一陣躁動,再次噴出熱流,

那只蒼鷹頓時便縮成了蒼蠅大小,倏爾不見。

慶雲只覺得腰間一股激流,直沖上腦,要不是此前經過覺法大師的一番特別教,他的小心髒恐怕此時已經不堪重負了。

從峻極峰到望洛峰,根據之的估算,直線距離也要有二十多里。

靠一次推力滑翔二十里,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之在陽元管里加入了錫箔隔層,第一段陽元被引發後,會點燃後段的錫箔。

待到錫鉑燒盡,引入空氣,第二段陽元才會再次爆炸噴發。

經過十次噴射,便能將慶雲準確地送到望洛,白雲,白鹿三峰附近地區域。

之雙手舉著矩尺,筆向空中,見到飛鳶的二次彈射與他的計算一般無差,面上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是趴在鳶背上的慶雲就沒有那麼輕松了,在這高速的滑翔中,他開始感覺有些暈鳶……

慶雲此時可能還無法意識到,自己乘坐的是人類三千年文明史以來最快速的載具,

而且這個記錄,可能還要繼續獨領風騷千余年。

所以他此時的嘔吐,實在是最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

只是當一坨嘔吐物砸在某只正在飛行的雲雀腦殼上時,後者完全是一臉懵逼。

以前只有老子拉稀甩人一臉的份兒,何時世道變了,老子居然被人類甩了一臉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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