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早上時去看過。」趙懷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更是不確定了。
他近日一直都在陪著李清月，只是昨天早上起早了些去看了一眼確定無人打擾小眸，之後李清月休息的時候自己就去找人算了下葬的位置哪里比較好。這不也是一大早就來挖了，剛剛說著說著才意識到不對勁。
以現在的思維來說，只要是人的靈魂還沒走，那就還算是人在。只有過了三天以後魂走了，那才算是人真的沒了。
那這樣的話
兩人趕緊朝著小眸村邊的屋子奔去，等趕到時，斐方進去看卻是已經沒有人了。
自然，小眸的尸身也已經不見了。
趙懷安見到屋里空蕩蕩的，便直接朝著屋外看去，果然看見有人在賊頭賊腦的看著他們，在發覺自己看著他的時候，那人趕緊回過了頭去。
等那人等了一會兒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一看卻發現對面的那間小屋里面已經沒有了那兩個人的身影。
「人呢」
他剛納悶地又把頭伸出去，卻是被人直接從後背推了一下，轉身跌倒在地上。
「在這呢。」
他剛想怒罵是誰推自己，沒想到一看竟是那兩個去了小乞丐屋子的人。站在前面的那個自己有點印象，似乎是隔壁村子的，看起來長得高高大大的，听聞好像打架很厲害。
趙懷安上前，那人驚得直往後退。
「人呢？」
趙懷安陰著臉，那人看了都覺得不妙，但還是繼續裝糊涂，好像沒听懂趙懷安是什麼意思一樣。
「什麼人啊？」
趙懷安來到他的面前，抬腳踩住了他的袖子。
那人原也沒想那麼多，只是當趙懷安抬起腳來之後，他卻是看見自己的衣角竟被他直接踩踏得嵌進了土里面。
好家伙，這要是剛才那一腳踩在了自己的手上
「人呢？」
那人咽了口口水，剛想搖頭趙懷安的腳就已經懸在了那人的手上方。他一驚，剛想把手抽出來，卻沒想到趙懷安的速度可是比他要快多了，直接一腳踩了下來。
「疼疼疼！」
趙懷安並沒有用勁，可是那個人就已經開始連連喊痛了。
「那個女孩的尸身呢？」
斐方問了一句，那人听見趕緊抬起另一只手指了個方向，趙懷安回頭朝著那地方看了一眼，又回眸看了他一眼。
「我記住你的樣子了，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那人更是驚愕，隨後連口說自己記錯了，是另一邊。
趙懷安這才抬起了腿，隨後和斐方趕緊朝著那邊而去。
「不會有人過來吧？」
羅叔顯然有些害怕，看著小眸尸身的時候也是不敢細看。
「你怕什麼？！這又不是在做壞事，祭祀之事誰敢攔著？」
羅叔只能點點頭，但還是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他這話剛說完沒有多久，就听見廟門猛地被踹開的聲音。
屋里的人顯然是嚇了一跳，他們本來選的地方就夠隱蔽了，這緊靠著河邊的廟宇一般都不會有人來的啊。
等羅叔回頭看清進來的人時，卻是直接嚇了一大跳。
「你想干什麼？！」
有人上前來想要攔住趙懷安，但卻被趙懷安直接抓住手腕甩到了一邊。
斐方走進來的時候，只看見他曾見過的那幾個人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趴地上在吱哇亂叫，而此刻幾個婦女躲到了一邊，他們兩人才能看到此刻躺在台子上穿著一身怪異衣裳的小眸。
斐方見狀，趕緊上前背起了小眸。
「把她給我放下！！」
有人趴在地上卻還是在大聲喊叫，「祭祀她一個，保全村的人！」
旁邊的人听見這人喊的話，似乎反應過來了，趕緊忍著痛站起來。
「那要不要把你祭祀掉！」
斐方只覺得荒唐，第一次這樣大聲吼叫。
而趙懷安就比較干脆了，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站到了那人的面前，抬腿踩在了他的背上。
那人慘叫，只說要去報官。可是趙懷安根本就不怕，仍是沒有抬起來。
斐方見此，也是擔心萬一真的出了人命就麻煩了，所以上前拉了趙懷安一下，將他拉到一邊之後還不忘威脅那趴在地上的某位︰「你要是想去報官且去試試，看看官衙先抓你還是先抓我們。」
說完，斐方就拽著趙懷安背著小眸離開了這里。
可是當他們走出去的時候，卻突然愣住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條路，而是一面人牆。
那個被趙懷安踩過衣袖的人爬起來之後就立馬去叫了自己村子里的人來到了這里。
他們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並且都默認了。畢竟這人都死了，還不如拿去祭祀，到時候河神就不會發怒了。
「你們是旁村的，把人放下，我們就放你們離開。」
一名看起來比較年長的人拄著拐杖走到了人群的前面，面色嚴肅地看著兩人。
剩下的人無不是在附和他的話。
而斐方卻仍是牢牢地背著小眸，根本就沒有半分要放下來的意思。
「你們確定要與河神作對？」
那老者還是搬出自己的那一套來企圖恐嚇兩人，可是兩人絲毫沒有膽怯的意思。
「你們！」
老者眼看著就要生氣，而站在他身後的那些青壯年看著有些躍躍欲試，似乎馬上就要上來搶人了。
趙懷安也做好準備，眼看著雙方就要劍拔弩張的時候，斐方卻是突然開口了︰「瞧你也是個有文化的，怎麼這般愚蠢？」
那老者一听，眼楮都瞪大了。
誰人不知道自己博學多才的名聲，怎麼就讓這麼一個小毛頭說成了這樣？
「你先別急，你知不知道斐時遠？」
那老者剛要生氣，听見斐方這樣說卻是愣了一下。
「不知道啊？嘖，那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博學多才？」斐方搖了搖頭，接著又說了一句︰「那你可知道詩人斐？」
听到這句話，那老者倒是點了點頭。但凡是讀過點書的，誰沒有听說過斐詩人的名號？並且大抵在剛開始學習時大家就都讀過他的詩了。
「那是我的曾祖父。」
趙懷安一听，面上雖然沒有什麼情緒，但是極小聲不變嘴形地問了他一句︰「斐是你的曾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