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帶著祁飛雲離開,只留下厲柏瑜仍舊在原地,目光沉沉的看著兩人的背影。
原本他打算直接將祁飛雲處理了,但溫酒對祁飛雲的態度,卻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萬一惹怒了溫酒,他接下來的計劃將會全部崩盤。而且還會面臨溫酒反咬他一口的風險!
為了一個祁飛雲全盤皆輸,並不值得。
厲柏瑜忍下不平,臉上的神色很快恢復平靜。
……
溫酒和祁飛雲來到作坊里。
祁飛雲頭一回看到這樣新奇的作坊,在作坊里呆了半日,將作坊產出的零嘴都嘗了個遍後,突然打定主意要在村子住下。
他是從皇都來的貴人,哪怕是府城的貴人們都要避其鋒芒。既然決定要留下,自然也是無人敢攔著他的。
但村子里的條件實在不太行,祁飛雲大手一揮,直接命令手下們用磚廠出品的青磚,為他建一座宅子。
在沒有房子居住的時間里,他仍舊住在鎮上,只是每日都往返于村里。
村子里有很多新鮮玩意兒,除去一開始忙活的一段時間外,溫酒每日都會帶著仨孩子修煉,進山找尋獵物和新物種。
祁飛雲覺得好玩,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倒是學了不少東西,連帶著三腳貓功夫也精進了不少。
等到入冬,溫家的宅子和祁飛雲的宅子都建好了。祁飛雲還熱情的邀請了厲柏瑜住到自己的宅子里去,但厲柏瑜以他要為溫家發展事業拒絕了。
厲柏瑜這段時間的進展很慢,他身上只有一個信物,並不能讓權貴們信任他。好在他生來便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很是能掌控權貴們的心思,如今慢慢的,也變得得心應手了。
商場上混得如魚得水,厲柏瑜回村的時間便愈發的少了。甚至是過年,都是在外頭過的。
倒是祁飛雲,沒打算回皇都,在村里湊了個熱鬧年——
特指在溫家湊了個熱鬧年。
溫家已經擺月兌了之前的窮困,這短短的小半年時間,便攢下了巨額財富。
一家人日子過得好了,溫小姑和姑丈便想著過年要熱鬧些。兩個長輩提前了好幾天忙活,將年貨準備了個齊全,等到了除夕當天,滿桌的菜色十分豐盛。
幾個孩子吃得也開心,天黑之後,三個小的熱熱鬧鬧的出去放煙火,祁飛雲也跟著出去了。
溫酒爬到了屋頂,嘴里叼著一條草根子,身旁放著一壺酒,隔著老遠都能看到雙胞胎蹦蹦跳跳的點煙火,笑聲傳遍一整個村子。
其他村民家里的孩子也跑出來,鬧哄哄的擠成了一團,村子是前所未有的喧鬧。
溫酒捧著酒壺喝了兩口白酒,作坊特產的烈酒辣得喉嚨生疼,心底莫名的生出幾分悵然來。
她忽然叫了系統一聲,「我以前……是不是有過坐在屋頂喝酒的時候。」
她知道系統有封存記憶的功能,會將她舍不得的回憶從她的腦海中劃去,以免影響她在下一個世界的情緒。
系統難得的沒有提它的寶貝男主,「宿主想知道?只需一個靈魂碎片即可重新開啟記憶,宿主要不要試試看?」
溫酒嗤笑︰「我哪里像是想知道的樣子?我只是好奇罷了。總覺得現在坐在屋頂喝酒,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看著那三個孩子在笑鬧,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似乎她曾經也帶過孩子似的。
「喂,小村姑!」
祁飛雲手里拿著一把仙女棒——也是溫家作坊的產品,專為過年過節增加氣氛而制作。
眉眼長開不少的少年,容貌更加俊美,偏偏動作分外狼狽的爬到了屋頂,模到溫酒的身旁,一伸手將她的酒壺拿過來,轉頭塞了她滿懷的仙女棒,笑嘻嘻道︰「姑娘家喝什麼酒啊,給你仙女棒!」
溫酒翻了個白眼,「今日是除夕,不要讓我在除夕夜揍你。」
祁飛雲是真的被揍過不老少,深知她的拳頭有多硬。
少年嘟嘟囔囔的將酒壺還回去,「本公子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嘛!你上回試酒,才喝了三口便倒下了。本公子擔心你待會兒又喝醉了,從屋頂上摔下去可如何是好?」
「摔下去也砸不著你。」溫酒淡聲道。
祁飛雲不服氣,鳳眼一瞪,「怎麼砸不著本公子?萬一本公子正好在你腳下呢?」
「那是你倒霉。」溫酒舉起酒壺,對月自酌,「你為何不回皇都過年?再不回去,遲早有一日,你的家人們都要被厲柏瑜搞死!」
厲柏瑜想干什麼,祁飛雲從來都知曉。但他並未攔著,只是冷眼旁觀,仿佛事不關己。
私下里,厲柏瑜為了讓她和祁飛雲保持距離,曾說過祁飛雲冷心冷肺,享受著祁家給他帶來的便利,卻連家人的死活都不在乎。
溫酒沒搭理他,後來看他不依不饒,才問他知不知道為何後來權貴們似乎很輕易被他給說服了,難道他真的以為是因為他拿捏住了權貴們嗎?
厲柏瑜愣了半天,最後臉色沉沉的走了。
之後便很少再回村子里了,大概是抹不開面子。他一直以為他是憑借能力獲得權貴們的支持,殊不知每次他離開之後,祁飛雲都會失蹤幾天。
溫酒沒有特意去留意過祁飛雲的去向,但有一日在和人簽合同時偶遇了祁飛雲在和一個權貴喝酒,才知道祁飛雲做了什麼。
作為厲柏瑜的對家,他從未想過落井下石,甚至一直在暗中幫助厲柏瑜。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厲柏瑜已不該再指責他。
祁飛雲並未對不起他。
「小村姑,你在發什麼呆?」祁飛雲點燃一根仙女棒,在溫酒的眼前晃了晃。
溫酒回過神來,目光閃爍了一下,提議道︰「你知道將仙女棒塞到酒壺里,會發生什麼嗎?」
祁飛雲還真不知道。他好奇心旺盛,忍不住追問︰「會發生什麼?」
溫酒抿唇笑了一下,「不如你試一試?」
祁飛雲毫不懷疑的點點頭,「好啊!」
傻白甜樂呵呵的將仙女棒塞到酒壺里,溫酒從屋頂躍下,酒壺里躥出的火苗差點沒將祁飛雲的頭發燒掉。
「溫、酒!」